如果迟然可以闻到信息素的话,那么他就会知道,霸道而浓烈的信息素在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房间涌出,浪潮一般像是要将什么整个吞没。
门打开的一瞬,外头的亮光照进黑暗的房间里,勾勒出分明的光影。
迟然先是听到急促的脚步和呼吸声,没等他反应过来有所动作,自己就落进一个热得发烫的怀抱。
他被吓得低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抬手拍开灯的开关。
室内一下子大亮,迟然眯起眼睛,与此同时,他听见低沉的声音附在耳边,伴着滚烫的气息。
“我等了你很久。”
迟然身体僵了僵,他看见早上离开时被他整理好的床铺褶皱不堪,像是谁刚从他的床上爬起来,枕头边上还有一支用过的抑制剂。
更奇怪的是,床上还有他几件本应该在衣柜里的衣服,皱成一团。
这一切都太令人震惊,以迟然大脑的缓冲速度,一时半会儿消化不完这些信息,他只知道,傅望昭正处在易感期中。
而在他怔愣的间隙,身后的alpha细密地吮吻着他的后颈。
潮湿,柔软,炙热。
偶尔尖利的犬齿划过皮肤,但并没有刺开那片软嫩的皮肉。
迟然想到自己和跟跟玩耍的时候,黄狗会假装咬住他的手,但并不用力。
“上将。”迟然挣扎着,但没有挣开,回头对上那双眼睛。
没有冰冷,没有严肃,没有压迫感。
只是有一点疑惑。
很快,那点疑惑消失不见,傅望昭低头吻下来,这次是迟然的嘴唇。
迟然依然招架不住alpha的吻,等他找回理智时,自己已经被抱到了床上。
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窗户玻璃上,朦胧虚幻,纠缠不休。
傅望昭指腹摩挲着迟然的腰侧,乐此不疲地和他接吻,偶尔吻也会偏移一点,落在迟然梨涡的位置。
尽管有过极其亲密的接触,迟然还是很不习惯。
而且alpha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实在不太一样。
“不要亲…了。”迟然嘴唇发麻,因呼吸不及时而低|喘着。
傅望昭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撑在他的身侧,低头瞧他。
视线相接,迟然的心脏剧烈收缩又松弛,泵了一股血液直冲大脑,将理智淹死。
傅望昭的眼睛里又浮现出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被情|欲侵染的温柔和渴望。
alpha的桃花眼生得好看,这种眼型总是无情也带三分,看电线杆子都含情脉脉。
但迟然只被这种眼神注视过两次,上一次也是在alpha的易感期。
他知道,傅望昭没有处在清醒的状态,所以才会对他露出如此罕见的模样。
整个场景不真实得像做梦。
迟然整张脸都红透了,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摸到那支被用过的抑制剂针管。
没等他反应过来,alpha从他手里拿走针管,扔得远远地,声音沉闷:“不想打针,很难受。”
“你应该去找…omega。”beta小声地说。
傅望昭俯下身,将脑袋埋进迟然的脖颈,似吻似嗅:“我只要你。”
迟然睁大了眼睛,慢慢抬起手抚上傅望昭的发顶。
上将的头发,意外的柔软好摸。
炙热的吻在身上游走,迟然的身体还是很紧绷。
上一次的性|爱给他留下了阴影,腿根上的红色胎记被抚弄的时候,他本能地并腿。
轻声呢喃:“疼…”
beta不知道此时他身上每一寸皮肤,甚至是头发丝都染上了alpha的信息素,像是被信息素浸养而生的。
傅望昭眼里是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漆黑的瞳里映着身下人的模样,他握着迟然的膝弯,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哄道:“这次不让你疼。”
……
迟然因为遛狗的习惯,每天都醒得很早。
但今天他是被热醒的。
alpha的胳膊横在他的腰上,整个人都向外辐射着热气。
迟然小心地将傅望昭的胳膊挪开,从床上坐起来,身下不适的感觉让他别了下眉毛。
傅望昭睡得很熟,呼吸平缓,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
十分少见的没有攻击性。
迟然用指尖轻轻地戳了戳傅望昭的睫毛,像戳破一个五彩的泡泡。
他安静地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带上牵引绳离开了房间。
梦该醒了。
傅望昭醒的时候怀里是空的,旁边被窝是冰凉的,他的心情是急转直下的。
他知道迟然又去遛狗了。
一夜餍足过后难免懒洋洋,傅望昭在迟然的床上又躺了半晌,才起来。
他走出房间,和正好上楼来的齐叔碰上。
齐叔看他大清早从迟然的房间出来,脸上露出惊讶,随即恢复如常,问:“要现在准备早饭吗?”
“迟然吃了吗?”
“没有。”
“等他一起。”
“好的。”
傅望昭回到自己的房间,做了五百个俯卧撑,然后冲澡换了身衣服。
他很少在易感期有这么好的精神,除了迟然的治疗外,还得益于充足的睡眠。
昨晚是顾若蔓去世之后,他睡得最好的一晚。
周一的早上,路上大多行人都神色匆匆,奔走于生计。
“两个牛肉包…子,一碗豆浆。”
“好嘞。”
迟然一手牵着跟跟,一手接过包子豆浆,落座在菜市场附近的一家早餐铺。
长长的街上开着各式各样的餐馆和小店,葱油味和面点奶香混在一起,男女老少的叫卖声也混在一起,好不热闹。
早餐铺的桌凳都泛着黏腻的油光,即便擦过也是这样。隔壁桌带孩子的母亲,就着孩子吃剩的豆腐脑汤吃馒头。那边桌一个男人因为餐巾纸收费对着老板骂骂咧咧。
迟然坐在角落里的位置,身处于嘈杂,内心却十分平静。
这才是属于他的,真实世界。
坐下后,跟跟就迫不及待似的举起前爪扒上他的腿,摇着尾巴吐舌头,冲桌上的包子流口水。
迟然见状勾了下嘴角,他不知道狗粮是什么滋味,但以人类的视角来看,流油的肉包子肯定是要比干巴巴的狗粮美味。
小狗也这么觉得吗?
他掰了一半包子喂给跟跟:“只能吃一点。”
跟跟吃得很快,三两下就把包子吞了下去,意犹未尽地舔舔嘴,但很听话地没再缠着要包子吃。
吃完早饭,迟然牵着跟跟去了狗狗公园。
它的小伙伴萨摩耶已经在其中疯跑了,跟跟的脚步也着急起来,频频回头看迟然,想让他快点把绳子松开。
迟然弯腰将锁扣解开:“去玩吧。”
跟跟飞奔着加入狗狗大军的行列。
今天阳光很好,迟然坐在木椅上,后背被晒得暖乎乎。加上身体的疲乏,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脑袋枕在软软的东西上,他定睛一看,发现是跟跟跳了上来,充当他温暖又柔软的枕头。
迟然揉了揉闷声干好事的狗脑袋:“跟跟真乖。”
不远处的空地只剩两只小狗在玩,萨摩耶和大多数狗都被主人领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掏出通讯器看时间。
已经十点多了。
与此同时,迟然发现有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齐叔。
他担心有什么急事,刚想回拨,齐叔就打了过来。
迟然连忙接起:“喂,齐叔。”
“你总算接电话了。”齐叔的声音似乎有些担忧。
“出什么事了?”
“你现在快回来吧。”
迟然摸不到头脑,连忙带着狗打车回了别墅。一进门,他就看到在大厅来回踱步的齐叔。
“齐叔,怎么了?”
“你去哪了?”
“遛狗啊。”迟然懵懵的,他每天早上都会出去遛狗,齐叔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反常。
齐叔叹了口气:“没事,快去吃饭吧,上将也在。”
“我在外面吃…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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