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救花竟夷的那把灵剑,差不多是贴着他的面颊过来的。
灵气近距离震荡出,直接伤及肺腑。
花竟夷脑子嗡了一声,嘴角眼睛耳朵全都渗出了鲜血。
劲风自剑身上炸出,吹起云既明垂落的长发。
他眼眸泛着冷色,因为来得太快,浑身都在轻微发抖,可握剑的手却是四平八稳。
云既明左手掐诀,火红灼热的气息自他身上荡开,将自梭剑上攒射而出的剑气焚烧殆尽。
“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杀眉卿的朋友,门都没有!”云既明清朗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浑厚的灵气带着炽热的温度,朝巫行云扑面而来。
男人眼一睁,避开一道火光,收剑朝后掠去。
天空一块块往下坠,整个八州都在颤动。
许多强盛陌生的气息自裂缝里传来。
而这些气息越多,便导致八州的天塌得越快。
只怕不消片刻,八州青要白玉京三界都会融为一体。
如果把这些人留在这里,待会就是死路一条。
金光如简短急促的呼吸般闪动着,朝众人透露出不详的气息。
云既明英俊的眉眼间,酝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反手抓住花竟夷的手,将其往身后聚集的人群甩去。
“此地已经不宜久留了。”他抬眸,“你们往白玉京去,撤回徜徉宗。”
在呼啸的风声与呜咽的灵气风暴下,有人挣扎着出声:“那,那你们呢?”
剑声在天地间嗡鸣,如同垮塌的八州无声的呜咽。
云既明看向远处的人,沉声道:“我们断后。”
“三师兄……”负责接引众人的徜徉宗弟子很是年轻,脸上还有着小孩般的稚气,是被在场其他同门默契选出来的。
他们身在白玉京,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此刻眼巴巴睁着双单纯的眼睛,望着横在他们与巫行云之间的师兄们。
明秋落于云既明身侧,他不善近战,可在远攻与阵法上的实力堪称见鬼。
他感受着空气中逐渐压抑起来的威压,沉声道:“好不容易才和白玉京重新有了联系,此时不走,待会谁也保不住。”
八州已经处在毁灭的边缘,幸好天塌下来时能让他们往徜徉宗撤,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再者说,三师兄他们的修为和巫行云几人不相上下,就算打起来,也不会落于下风。
要是他们在,那就真成累赘了。
几个年轻弟子想着,便什么也不说了。
花竟夷与第五诏云欲言又止。
明秋见此笑了笑:“现在可不是你们逞能的时候。”
他手中的阵盘蓦然放大,恍惚间似乎可以顶住一整片的天。
沟壑遍布的地面陡然腾起阵法的光,带着熟悉的失重感,笼罩住了花竟夷他们。
巫行云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想走?有那么容易?”
男人说完,身形宛如猎豹,刮起一阵疾风,刹那间就蹿了出去。
起阵的明秋连眼神都没有分出一分,只专注于拨弄手里的阵盘。
在巫行云靠近的时候,火红的长剑带着炙热的火焰,准确无误对上了那把明亮梭剑。
气浪翻飞,震碎了近处的山川!
云既明敛眉沉眼,手中剑诀一掐,身后陡然分出数把火红长剑。
随着主人清脆至极的一声去,长剑带着刺眼的微光,在破碎的天空擦出一道道绚丽的火焰,擦着雪白的披帛,牢牢将三楼的人挡在数丈之外!
云既明握剑收势,马尾于狂风中晃动着,他望向巫行云:“休得靠近半步。”
说话间,他们身后的传送阵已经将人尽数传走了。
偌大天地间,便只剩了徜徉宗和三楼的人。
“本来我是没想动你们的。”巫行云看着剩余的人,神色冷若冰霜,“但是你们硬要从中作梗,那就别怪本楼主不客气了。”
云既明与明秋听着隐隐透着杀气的话语,表情严肃。
“八州的人没死绝,这让我回去很难和耀阳交代啊。”梭剑与长眉平齐,四周的灵气成股涌进剑身,两头尖的长剑便嗡嗡响个不停。
云既明他们看着巫行云的动作,神情逐渐沉重起来。
地上早已尸横遍野,而随着巫行云话音落,数不清的光缕便从尸身上朝着巫行云体内涌去。
修士虽死,可体内的金丹或是元婴却不会及时散去。
明秋看着巫行云的举动,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居然将别人的修为收为己用!”
所以,原本只是仙君修为的巫行云,修为再次暴涨!
“就凭尔等也想断后。”巫行云抬眼,严重光芒频闪,“自寻死路!”
话音落,巫行云手里的梭剑朝前一挥——
最后,倒映在云既明几人瞳底的,是越来越近,毁天灭地的攻击。
外界杀戮四起,生灵的哀嚎更是在耳畔接连不断响着。
可宿眉卿所在的地方却静悄悄的,毫无生气。
头顶的日头依旧晒人,即使村里的人都死绝了,他的记忆也依然没有恢复的痕迹。
宿眉卿凭靠着身体留下的本能,低垂着头认认真真的去擦拭自己染血的手指。
只是血那么多,那么红,他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
直至最后,宿眉卿已经累了,他举着手,就这么愣愣看着上面半干的血迹。
天地突然颤动了一下,随着咔嚓一声,蓝色的天空突然被锐利的气刃划破了。
闻扶光握着一杆银枪,带着一身未曾散去的杂乱灵气落在了地面上。
甫一落地,体内的灵气便因撕破幻境而激荡不已。
一口血堵在喉口,闻扶光阖眼强行将其平息,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神色早已不复以往平静冷漠。
闻扶光的声线罕见颤抖了起来:“眉卿。”
沙哑的声音是如此熟悉。
几乎在闻扶光出口的瞬间,宿眉卿空白的脑海突然灌入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记忆如同决堤的江海,一瞬间就将宿眉卿淹没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扭头,双眼一眨不眨看着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人。
说是突然出现也不算,毕竟是从天上掉下来,还是有一个过程的。
宿眉卿看得久,久到眼眶都泛红发酸也舍不得眨眨眼睛。
闻扶光迎着宿眉卿的目光,细细打量过他的眉目,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
他视线一垂,便看见宿眉卿沾满鲜血的手。
银红的衣衫满是灰尘,整个人既苍白又狼狈。
银枪在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收回了,闻扶光将手一点一点收紧,直至手心传来短痛才堪堪回神。
这时,闻扶光看见宿眉卿将眼一弯:“你来啦。”
平静自持被郁积的情绪击溃。
一个晃眼,闻扶光就已经到了宿眉卿眼前,他抬手的动作小心翼翼却准确快速,避开伤口握住了那截细白的手腕。
闻扶光并没有开口问地上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他沉默不语,只抽出几缕富有生机的绿色灵气,落在了宿眉卿的伤处。
光华一闪,宿眉卿又变得干干净净,完好无损。
只可惜外表的伤痕可以恢复,内里的伤害却只能靠宿眉卿自己想清楚。
闻扶光看着宿眉卿苍白的脸色,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拽住,一阵一阵的发紧。
宿眉卿看了看自己恢复如初的手,又看了看闻扶光,最后揪着闻扶光肩膀的衣衫,一下就扑了过去。
明明也就过了几天的时间,可对于二人来说却好像是好多好多好多年。
宿眉卿抱紧闻扶光,格外浓烈的草木香争先恐后包裹了他。
紧接着,闻扶光耳边就传来哽咽声。
“我好多日都没吃东西了。”宿眉卿把头塞到闻扶光怀里,反反复复地说,“他们不给我吃饭!这个地方更过分,吃得饭是馊的,床还好硬,我浑身都疼,还要我干活,还要打人……”
宿眉卿每说一件事,闻扶光的心就跟着疼一分。
他收紧放在宿眉卿腰间的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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