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风越鸿。
风越鸿:“这镯子是你办周岁礼时戴的。”
男人陷入了回忆。
他缓缓道:“白玉京很少有孩子降生,徜徉宗就更不要说了。你周岁礼遍山挂彩,虽没有宴请四方,可宗门能到的人都到了。在宴会最末正热闹时,山门外来了一个人。”
即使时隔多年,风越鸿仍然记得那个场面。
“是位再寻常不过的神君,拿着一把剑面色苍白,也不进山门,只是再三强调说,要见你。”
宿眉卿心口蓦地一跳。
“山有抱着你去见他时,他只是逗逗你,在离开时将这个镯子戴在了你左手上。”风越鸿说着,停了下来。
“然后呢?”宿眉卿忍不住追问。
“他伤得太重了,反噬的气息再怎么遮掩也无济于事,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重的伤。”风越鸿接着道,“这样的伤势,很难活下来。他来得快走得也快,看你的神情很复杂很奇怪。加上他的衣着装饰不似平常散仙,我与山有几度以为是你背后的世家宗门遭受灭门之灾,不得以让你流落在白玉京又无法相认,只能看你一眼便走。
但是过后我悄悄探查过,白玉京并没有一夕之间遭受重创覆灭的势力宗派,而他最后的踪迹,也是进了秘境再也没有出来,想来是死了。山有看过那个镯子,是最好的防御神器,凝神固魂,对你很好。因为再追查下去也没有线索,所以这事也就被我们搁置了。”
听完风越鸿的话,闻扶光才出声:“可是这个镯子出自天道之手。”
短短一句话,却令在座的人全都皱起眉。
天道出手的神器只主杀,这个消息不是什么秘密。
风越鸿怎么也没想到话题又转了回来。
若真是如此,那当日那位神君来历就很耐人寻味了。
但和镯子有直接关联的两位神尊,对宿眉卿是抱有杀意的。
可当初那位神君的爱怜不是装出来的。
即使浑身都是血迹,探向孩子的手永远是白皙干净,带着热度的。
前后差距,无法让人联想。
“现在线索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在走。”祝山青温声道,“查肯定是要查的,神启三问的诡异之处不就摆在眼前?待它开启,什么妖魔鬼怪都该显形了。且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吧。”
“确实。”风越鸿点头,“今日就到这,你们跟花灵去休息吧。”
闻扶光几人起身,一礼后就随花灵出门了。
“师弟。”在宿眉卿也往外走时,祝山青的声音再次想起,他神情温和,“我有事要与你说,你且停一停。”
宿眉卿望了眼闻扶光,而后同意了:“正好我也有事和你们说。”
他说着随便挑了个椅子坐下。
花灵又乐颠颠给宿眉卿上了新的茶饮与配套点心。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整个逢昭殿就陷入了安静。
在场五人的视线全都挂在宿眉卿身上,再没有移开过。
“师弟如今进益颇多,我们看了也很是欣慰。”祝山青出声,“只是师兄刚刚看下来,总觉得有些地方很不解。”
宿眉卿板正坐在位置上:“师兄尽管问。”
“能看出来这几人和你的关系都很好。”祝山青笑眯眯说,“尤其那位天道挑中的人,似乎比其他两位跟你的关系更好。毕竟,你独独让花灵给他添上了伏夏蜜。”
祝山青语气柔和,带着哄小孩的味道:“在动辄成百上千岁的白玉京,你的年纪确实很小。所以以前我们也没有刻意给你说这些事,如今倒觉得要好好和你说说了。
这和朋友增进感情当然没错,可也要把握分寸是不是?你这样单独对谁更好,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宿眉卿皱着眉听着祝山青说了一大堆,最后也不明白。
“大师兄是叫你和人保持距离。”云既明说着撇嘴,不服气地嘀咕着,“我看你一路了,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我们了……”
宿眉卿无奈:“我哪里有忘了你们。”
“那还行。”明秋随口说了句,端起杯子喝茶。
“可是师兄,扶光他和竟夷他们不一样。”宿眉卿正色道,“我一直想跟你们说件事。”
“哈哈哈哈哈,都是人还能有什么不一样?”风越鸿听完笑了几声,一派轻松去喝茶,“你说说哪里不一样。”
宿眉卿扫了一圈,最后深吸一口气:“我和扶光互明心意,我喜欢他!”
“噗——!”
空旷的大殿响起好几声喷茶的声音。
这段话让每个人的脑子都嗡地一声失去了思考能力。
宿眉卿双眼瞪得溜圆,他惊慌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祝山青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望着宿眉卿一脸怀疑人生:“你再说一次,你和他什么关系?”
宿眉卿认真思考了一下:“未来道侣的关系啊。”
“道——侣——?”云既明声调上扬八个度,“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就道侣?不行!你俩这事我不同意!”
宿眉卿求救似地看向谢兰雪。
“几个月前,你还抱着盆牡丹花说喜欢呢。”谢兰雪无奈,“这么短的时间,你哪里分得清感情呢?”
“该死!”明秋一拍桌子,“定是这厮看我师弟单纯可爱温柔懂事善解人意心生恶念,趁此机会诓骗于他。果然,玩阵法的人心都黑!”
宿眉卿听得一头雾水,他单纯?他懂事?他善解人意????他怎么不知道?
风越鸿痛心疾首:“几个月不见,我的师侄就被骗了,这让我如何和山有交代啊。”
说罢,掩面嘤嘤假哭俩声。
原本还生气的几人闻声哽住了。
祝山青:“师叔,你太夸张了。”
“啊,有吗?那我收收。”风越鸿果断放下手,他严肃看着宿眉卿,“眉卿,我们从没有和你说过这感情的事如何分辨,你对他不一定就是男女相悦的喜欢,说不定只是出于朋友的喜欢呢?
再者说,他和你真的不合适。他将来飞升,是要接手若虚神域的,天道那边的事很复杂,他们飞升成神后感情会逐渐变得淡薄,到时吃苦的一定是你啊。再者说,白玉京内也不是没有青年才俊,你若想,我们给你先找十个八个相处一下?”
“我不。”宿眉卿脸垮了下来,他望着围着自己苦口婆心说话的亲人,软下声音道,“扶光也不会让我吃苦的,我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我要和他结为道……呜呜呜呜呜?!”
云既明听到一半忍无可忍,上去就捂了宿眉卿的嘴。
他额角青筋一跳:“师弟一定是在外面吃苦吃糊涂了。这样,你先回你天香宫休息一下,下午再说。”
云既明说完,朝谢兰雪要了道传送符,转头就把宿眉卿和花灵打包送走了。
大殿又平静了下来。
云既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现在怎么办?”
“怪我们。”明秋愁眉不展,“以前是觉得时间很长,也没和他说过。早知道他会离开白玉京,我一定会教他个三天三夜,也不至于出门几个月的时间,回来第一步,居然是通知我们他有喜欢的人了,要结道侣。”
“喜欢也不是不行。”云既明烦躁道,“可是……可是这才多久,那个闻扶光我瞧着心思深得很,万一眉卿被骗了怎么办?他以前又没喜欢过谁,这要是被伤到了,指不定出什么事呢。白玉京为爱自伤的,从此道途一蹶不振的男男女女还少么?”
云既明说到最后严肃道:“就该多喜欢几个,这样好歹有个坚强的内心。”
风越鸿瞪了眼云既明:“越说越过分了嗷。”
云既明哼了一声。
“眉卿那脾气吃软不吃硬,还是好好说吧。”谢兰雪有些苦恼揉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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