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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扫了一眼围坐着训练场的学生们，随机点了个个头中等的男生：“你说。”
那男生明显一怔，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点名，坐在地上，犹豫了下说：“因为莫塔里斯的教学质量和实战资源都非常出色，我想在这里锻炼真正的能力，成为对联邦有用的人。”
“哈——”何教官动作夸张地笑了一声，随后骂了句：“狗屁！你来莫塔里斯，是因为你想来吗？在座的几乎所有人，你们来到这里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只能来这吗？你们够不到凯鲁姆和泰拉的精神力线，只能来到这里。”
男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带了点气反驳道：“莫塔里斯也归属于启明中学，大家都是一样的文化分数线考进来的……”他话讲着讲着，讲不下去了……因为大家心知肚明，老师说得是对的。不管在校外，联邦启明学子的身份有多风光，但在内部，他们的确是因为去不了其他两个学院才来的这里。
何教官鹰一般地扫向这群蔫吧嗒嗒的新生崽子，目光落在唯一一个状态不同，端端正正，扬着胸脯坐在一侧的那个时，嘴角勾了勾：“不要说在座的各位，这个学院往上几十年，都是与你们一样的人。但有一个例外，这个人精神力值超出人类可观测范畴，却选择了莫塔里斯。里奥·雷加利斯，我能请问你，为什么吗？”
听见自己被点名，原来端坐着的小猫站起身，说：“因为莫塔里斯更适合我。哪怕精神力再高，躯体不够强大也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他从小就经历过的，羸弱的身躯无法承载磅礴的精神力，到现在都要依靠血缘封印。
“当然，我选择这里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小猫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四周，这才注意到窗外、门口甚至楼梯上，都挤满了人影。小猫只当他们是来旁观课程的，继续说：“在分院仪式上时我就观察过，那些被分进莫塔里斯的学生，我都觉得挺好的……”他挠了挠头，说不上来为什么，这是一种直觉：“就是，大家不用妄自菲薄。他们都说精神力高的人聪明，所以他们更加优秀。可精神力普通的大家一样考进了这所学校，换句话说，你们更努力。努力的人总是可爱的，我觉得和可爱的人一起学习很好，所以我选了这里。”
空气顿时静了一拍。
“……他说我们可爱？”
“猫说我可爱？”
“他、他居然觉得我们可爱……”
整片训练场突然陷入一片奇异的集体沉默和情绪暴涨的翻涌。有些学生原本精神蔫吧、坐姿懒散，现在一个个全都挺直了背，神情肃然又……泛红？
连何教官都罕见地沉默了几秒，随即淡淡开口：“请回位坐下。黎傲同学说得很好，这也是我教导你们的第一课，永远不要看轻自己。精神力高是天赋，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优秀就是理所当然，他们就没有努力。但你们以极低的精神力考入了这所学校，其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凯鲁姆是天空，泰拉是大地。那何为莫塔里斯？它是凡人。‘以凡人之躯，比肩天地’，这是莫塔里斯的院训，也希望你们谨记。”何教官声音一肃：“还有一点，我不知道别的老师那里是什么规矩，但在我的课堂上，回答问题起身！不要给我懒懒散散地坐着回答问题！”
刚刚回答问题的男生眼眶已经红了，何教官却没工夫搭理他的玻璃心：“现在，绕着训练场热身五圈，开始课程训练！”
黎傲在训练开始就变了人形，毕竟只是热身，跑得不快不慢。
莫塔里斯的学生其实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一种是体力出众，走特招进来的。这一类人在莫塔里斯的比例不低，甚至可以说撑起了学校最具锋芒的一面。他们的精神力只是普通水平甚至没有进化出精神力，但体魄强悍，反应敏捷，有些人自幼就接受战斗训练。
另一种是精神力在25边缘，完全靠脑子考进来的。换句话说，都是一些缺乏训练的文弱学生，许多人一圈没跑完就喘得像条死狗似的瘫在地上不能动弹，被何教官踹到一旁。
“今年的学生素质实在不行啊。”院长笑呵呵地看着：“这么多小家伙一圈都跑不完呢。”
教导主任呸了口茶叶，盖上杯盖说：“这才刚开学嘛，一学期练下去，就差不多了。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倒是……那个小朋友确实很厉害啊，看着不怎么强壮，五圈跑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院长背着手，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欢：“你是没看过他小时候的视频资料吧？估计都被下架了。非常努力啊，扎马步半小时起步，每天挥剑都是数千次的，跑五圈而已，对他来说，洒洒水罢了。”
“羡慕不来啊。”教导主任说：“好苗子都是别人家的。”没有正常的教育者，会不喜欢又勤奋又谦虚的孩子，更别提这个孩子的身份地位那样之高。“对比咱们联邦，那些高官的孩子……”
院长连忙回头瞪了教导主任一眼：“说什么呢！”
教导主任讪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哎呀，就是羡慕嘛，羡慕……”
“羡慕啥，这不是来我们院了吗？你管他是哪个国家的，以后他就是从咱们莫塔里斯出去的！是咱们莫塔里斯的猫！”
黎傲不知院长和教导主任早已给他划好归属，这时站在场上，正在等着自己的训练对手。
“格斗课已被忽视许多年，如今被拿出来重点教育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为什么。如今异类肆掠，它们拥有能量场，无法用热武器攻击，只能依靠冷兵器和你们自己。你们如果想参军，那就给我从格斗学到刀枪剑戟，若是想做文职，那应付完期末考，下学期你们就不用再学这门课。”何教官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现在，和你们的对手开始演练我刚刚教导的格挡姿势！不拘束形式，不拘束招式，不管你们会什么，统统给我使出来，就是给我打起来！”
“第一队！里奥·雷加利斯和艾尔尼克·汉特！”
黎傲和他的对手出列，对方是个大块头。十五岁的年纪，身高就长到了一米九多，面容有些憨，蒲扇大的手掌抓抓后脑勺：“嘿嘿，小猫，你先出手吧，我让你一招。”
在艾尔尼克眼里，黑发蓝瞳的少年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长得俊极了，皮肤滑溜得没有一丝瑕疵，自己这身板都有他两个宽，和他打，那实在是不好意思。
黎傲扬起脑袋，眼尾微吊，猫儿般的瞳孔很亮：“你确定？”
“啊。”艾尔尼克还搁那傻乎乎地点头：“我不讲假话，你先就你先。”
“行。”少年笑得潇洒，好看得很，大傻个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劲风扫过。他说了让他一招，却本能跳开挡过横扫，可不待他反应，下一秒，自己已经重重摔倒在地，迷茫地看着头顶的蓝天。
AI播报：[艾尔尼克·汉特胸口按钮被击，里奥·雷加利斯胜利。]
“漂亮！”何教官鼓掌：“反派死于话多，越菜越爱逼逼！记住了，不要在开场和你的对手讲话，觉得人家可爱也不行！管好你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智商，上场前就要分析对手的弱点，你该想着的一击致命，而不是还给人家让一招！”
大屏幕上播报着刚刚的画面，少年的动作太快。起先横扫一脚，在对方跳起的瞬间，反手肘击对方胸口按钮就是一个背摔，立刻结束战斗。
“太漂亮了……”有和里奥同样身形的学生止不住脸颊泛红：“怎么这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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