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度尼斯知道自己的危险,他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眼神恢复了清明。
“您先惩罚我吧。”喑哑的嗓音响起。
他把特瑞西推开,然后后退了半步,在床边跪下。
刚刚的那个吻绵绸又漫长,像是从世界的缘起吻到了时间的尽头。
他在得到亲吻的时候,控制不住地想要回应。
侵略、占有、标记、控制,他甚至想要把面前这只雄虫拆吃入腹。
这只是一种膨胀的欲望。
他一边享受一边战栗,害怕自己失控,想要翻身而上,去压制他、舔|舐他、亲吻他。
这样实在太冒犯了。
这些应当是雄虫对雌虫做的,他却想要反客为主。
他颤抖着手,握紧拳头,通过深呼吸来克制自己贪婪的想法。
一定是精神力躁狂症又犯了。
或者是发情期还没有过去。
他简直太糟糕了,所以,还是惩罚他吧。
当鲜血与疼痛一同来临,或许这些可鄙的念头才会被压下去。
他四处寻找着,然后把目光落在那个黑色箱子上。
现在,他确信那是一份礼物了。
亚度尼斯有条不紊地安排:“您可以给我戴上止咬器,将我的双手绑上。绳子可以系在床头,这张床的床腿是玄铁做的,很难移动,即使我的虫化形态,也难以挣脱。”
他又迟疑地看向鞭子,那黑色的漆质皮面像是一条长蛇,让他看得浑身发冷。
他想说,您可以鞭笞我,多重都没有关系。
雌虫们将受的伤当做可供炫耀的战利品,他自然也要随大流。
但他的触角抵触似的,上下晃了晃,然后蜷缩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下定决心说出的话却是:“……您可以用鞭子。”
亚度尼斯轻声补充:“……不要太重就行。”
“是吗?”特瑞西挑眉。
他记得,面前的雌虫很怕痛。
他不过是摸上那些伤口,他都恐惧到颤抖,现在却又主动地邀请他?
但雌虫都主动跪下了。
他垂下他的头颅,露出白皙的、被精神力抑制环锁住的后颈。
如果直接拒绝的话,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特瑞西站起来,走到那黑色的箱子前。
他停驻了很久,终于挑了一根细长带有绒毛的短鞭。
亚度尼斯忍不住偷偷看他。
对方很认真。
他在选择。
会是什么?
是带有倒刺的荆棘长鞭吗?
还是用异兽甲片包裹的特制钢鞭呢?
如果他像是表现出来那样温和体贴的话,或许是一根软鞭也说不定。
雄虫转身了。
走向雌虫的时候,他明显看到他的跪姿更加端正,但原本糜粉色的脖颈却如潮水褪去一般,被晃眼的乳白色所替代。
他真的拥有堪称为极品的身体。
特瑞西拿起鞭子,软软的绒毛划过他优越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肉粉的薄唇,然后顺着他的喉结一点一点朝下滑落,直到胸腔前停驻。
雌虫咽了咽口水,他闭着眼,等待着即将要到来的疼痛。
他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忍着羞耻,成熟地袒露出了自己的渴望,对雄虫进行了邀请。
他闭上双眸,脑海中浮现的是特瑞西洁白无瑕的脸。
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小酒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下午。
当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亚度尼斯记得,他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太漂亮了。
整间酒馆的虫都在偷偷看他。
他却毫不在意,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
当他扬起笑容,确定他身份的时候,他甚至有点想要退缩,开始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想要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如果他有尾巴的话。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极速跃动,有什么正在失控——
就像三天前,他绝对不会想到,作为一个骄傲的SSS级强者,一名高傲的少将,他会跪在这只雄虫的脚下,任由他对自己施行惩罚。
他像是一位失足的旅人,坚信自己会有所不同,却还是一招不慎,滑落到以温柔与爱编织的牢笼里。
他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他却深深沉溺其中。
这并不公平,可能他付出一切,却血本无归,但他却情愿为这片刻的欢愉买单。
亚度尼斯闭上眼,他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却没想到,三声滴滴声过后,他的喉间一松。
银质的钢铁铸成的限制环被指尖勾走,如同垃圾一般被扔到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雄虫拿着黑色长鞭,抬起他的下颌,轻笑了一下:“它和你今天的整体颜色不搭配。”
看着很碍眼,而且挡住了雌君漂亮的喉结。
他垂下眸,与亚度尼斯愕然的脸相对视。
是的,他最喜欢看这副表情。
他带给对方的,永远是惊喜和不敢置信。
特瑞西微微仰头,艰难的吸入一口沉闷压抑的空气。
猝不及防地除去它之后,是像一道汹涌的浪潮一般跃动着的、活泼的精神力,他们铺天盖地般压过来,仿佛都想要扑上来,吻住他,将他压倒。
但不过只是一瞬,这些张牙舞爪的小家伙们就被很好地掩藏了起来,压力如潮水般褪去。
面前的黑发雌虫被解开了所有禁锢,两根触角直直地立起来,仿佛在感知些什么,嗅闻些什么。
他自由了,却找不到可以庆祝的缘由,也找不到可以撕咬的对象。
就像是一头猛兽,被放出了牢笼,却茫然的待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奔跑。
“您为什么帮我解开限制?”他歪了歪头,看着对面的特瑞西。
他甜美得如同一块草莓味的小蛋糕,柔软的蓬松的,让虫想要狠狠咬一口。
甜美的信息素倾泻而出,就这样毫不设防地浇在他的脸上。
他闭上眼,再睁开,没有了遮挡之后,他的感官成百上千倍地放大,瞳仁瞬间紧缩成一条竖线。
他颤抖着身体定在原地,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向特瑞西扑过去,像是猛兽努力收住自己的獠牙,不要扑上去舔吻他,就像抱住一块美味的肉骨头,想要把它藏进齿缝里。
他克制着自己猎手的本能,强自伪装着成为一个可怜的猎物。
“想解开便解开了。”特瑞西用小皮鞭拍了拍他的脸。
“您不害怕吗?”他舔舔唇,虽然仍是跪着,但相比之前,他显然从容很多。
“何必害怕呢?”特瑞西凑近,粉色的眸子就像是潋滟的海。
“别忘了,是你先邀请我的。”
特瑞西强调:“每一次都是这样。”
特瑞西的笑容浅淡。
他想过要放过他,虽然确实亚度尼斯很合他的胃口,但也不是非他不可。
但他很识趣,在推离他的时候又勾引他。
天生值得被爱的小雌虫。
他的眸子带上笑意,用鞭子的尾端轻轻划过他的小腹,说是惩罚,却更像是暧昧地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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