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发现不是的。
他渴望拥抱,渴望爱抚,原本这一切都是雌父所给他的,他可以蜷缩在对方怀中当一只虫崽。
但雌父去世之后,再也没有谁把他当做一只虫崽看,没有虫打开训练室的门,把他抱出去,安慰他这一切都很平常。
他只能艰难地独立面对这一切,当一切消退,荷尔蒙退去,冷静地收拾好自己,面对那空茫之后的一切。
但他知道,他有多害怕那无边的黑暗,滚烫的、无助的、孤单的、熬不到天明的漫漫长夜。
原来只要他稍微提一嘴,情绪就会被接纳;但一夕长大之后,他知道只要吐露脆弱,迎来的只会是急风骤雨般的批判。
其他虫会比他更焦虑,因为他们觉得,他的肩膀更硬,能扛起更多。
后来精神海也出现了问题,两种病会一同折磨他,脑子里的精神力胡乱冲击,身体的信息素格外紊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现在,将滚烫的脸颊靠在特瑞西的手心里,他觉得安宁而又平静,对接下来的一切都可以接受一般。
亚雌医生一次次说着发情期雌虫的危险性,说他们会丧失理智,原本智商高的雌虫会在高热的催化下,变成只有本能和理性的虫兽。
但是特瑞西却一点都不害怕。
他下意识摸了摸亚度尼斯的下巴,揉了揉对方的长发。
他抬起头,微微眯起眼,可以看到他泛红的脖颈,还有安静臣服的身体姿态。
雌虫的手腕被拷在一起,他半跪在地上,触须半垂着,结实有力的大腿弯曲着,跪坐在地。
特瑞西看到他蹭了蹭自己的手心,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但是抬起头来看他的黑色眸子,却是那么湿润而又明亮,幽幽的,就像是凝视他爱慕的神灵。
他是自己座下最虔诚的信徒。
他全然相信他,即使是在这样糟糕的时刻。
一晚上的运动过后,特瑞西的身体还有些酸,但是现在亚度尼斯显然更需要得到照顾。
他把亚度尼斯抱到了那间特质的小房间。
房间的设施很简陋,一个淋浴喷头,一个可供固定镣铐的扶手。
特瑞西试了试水温,把它调到比身体温度稍稍低一点点。
对他来说正好,也可以给亚度尼斯补充水分。
“你乖乖待在这里。”
特瑞西在地板上铺上三条干净的浴巾,然后将没有调到完全的冰凉的水,均匀地洒在上将的身上。
他靠在墙脚,微微闭着眼,看起来乖巧极了。
特瑞西放松了警惕,亚度尼斯的情况似乎没有亚雌军医说的那样糟糕。
而且昨天他们也折腾了一晚上,按理来说,他的症状应该有了一些消退。
特瑞西身上还有些酸,一早上出来就开发布会,刚刚才吃了一点点东西垫肚子,山洞设备简陋,连澡都没有洗。
虽然这里环境也算不上好,但是比之前是要强多了。
特瑞西解开自己身上的扣子,把衣服脱掉。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
衣料的摩擦发出沙沙声,他垂下眼,轻易可以看到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
不仅是胸膛、小腹,就连胯骨上都是,大腿的外侧也有捏痕,后腰处还有不小心撞在石壁上磕出来的淤青。
林林总总,看得特瑞西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走到喷头下,迅速开始清洗,旋转着给自己打上泡沫。
回过头却对上了一双难耐的眼。
雌虫坐在墙脚,静静注视着他。
这都是他留下来的印记,昨晚还看不明晰,今天在灯光下,却清楚地过分。
他眸光里闪烁着微光,像是一团热烈燃烧的焰火。
看到他的视线,这才讷讷地垂下眸,用膝盖遮掩。
特瑞西笑了,他冲干净身上的泡沫。
泡沫打着旋儿流走,直到水花重新变得清澈,特瑞西才径直走上前,轻轻踢了他一脚:
“昨天晚上还没有喂饱你?才多久,就馋成这样。”
亚度尼斯侧过头,吐出一口气。
他也为自己的不知满足感到羞愧。
但更糟糕的是,他甚至想要俯下身去亲吻特瑞西的脚背。
亚度尼斯并不是一个犹豫的性子,他握住自己背后的镣铐,目光微微一转。
特瑞西站在原地,看见亚度尼斯脊背和腰塌成一条线,朝他俯身。
滚烫的唇触上冰凉的足,他偏了偏头,爱怜地吻上特瑞西的小腿,拭去他肌肤上的露珠,舌尖暧昧地绕了一个圈。
“雄主……”
“特瑞西。”
他呼唤着他的名字,像是在情人耳边诉说爱意,一遍又一遍。
特瑞西深吸了一口气,踩住他滚烫的胸膛,迫使他坐起来,背部紧贴住墙壁。
亚度尼斯吐出一口气,如果他的手能活动,他一定虔诚地捧住特瑞西的脚,一寸一寸吻上去。
“阁下,我不可以吻您吗……”
因为跪着的缘故,亚度尼斯一直要仰着头看他,特瑞西垂眸便能看到他红润的、微微张着的唇。
水雾在周围弥漫,他能感受到,湿润的口腔内部,温度一定已经超标了。
“当然可以。”
特瑞西缓缓逼近,他垂下头,与他唇齿相接。
微微凉的水雾对亚度尼斯来说正好,但是对于特瑞西来说却是有点偏凉的。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背后落下,特瑞西的肌肤被水珠溅湿,连发丝也染上了潮气。
他把头发拨到脑后,看起来更具少年气。
脸上不施粉黛,却更加突出了容颜的鲜妍美丽。
他们注视着对方,久久没有说话。
亚度尼斯的目光定格在特瑞西的唇上。
冰凉柔软,水润细腻。
热意在他们之间缓缓蔓延,亚度尼斯眷恋地闭着眼,把吻印在了他的唇角。
“雄主……”
亚度尼斯昂起头,他呢喃着,信息素缓慢释放,丝丝缕缕缠上他的脚踝。
“雄主好甜……”
他的眸光有些湿润,带着迷蒙的细闪。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您我就会特别激动。”
亚度尼斯把头搭在特瑞西的颈畔,呼吸一点一点蔓延。
这是一种奇特的破坏欲和占有欲,在发情期的影响下,肆无忌惮地蔓延。
他感觉到后颈缓缓发烫,腺体开始发痛,很渴望被尖利的牙齿穿透。
身体也感觉到无比空虚。
像是一脚踏在了云中,他像是一团绵软的棉花糖,在太阳底下暴晒、融化。
陈黑的熔岩之下,岩浆在翻涌。
这些凉凉的水雾喷洒在他的身上,然后变成蒸腾的水蒸气。
信息素含量极高,慢慢充盈到整间房子。
特瑞西根本无法拒绝亚度尼斯的热情。
他怜悯地靠近,像是给沙漠里的旅人带来甘霖。
特瑞西注视着他的眼,手指触碰到他的舌尖。
太热了,实在是太热了。
特瑞西把水的温度又调低,然而完全无济于事。
亚度尼斯的脸像是被玫瑰花浸染过,透露出一种荼蘼的红。
他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就这样倚靠在墙角。
“您把我锁起来吧。”亚度尼斯涩声开口。
他有点承受不住了,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两只虫都不好受。
“您先休息一下,如果您也有相同的愿望,再来找我。”
特瑞西摸了摸亚度尼斯的下巴,眸色深邃。
谁说发情期会完全丧失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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