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环的警报滴滴哒滴滴哒,却始终无人理会。
颈环限制住了那些精神力的外溢,所以他们只能在体内掀起一波一波的浪潮,鼓动他的情绪,缓缓吞噬掉他的理智,只留下为数不多的思考本能。
他先是把床单团起来,裹成一个小小的窝。
他把自己裹在床单里,嗅闻雄虫信息素的味道,好让脑袋里的疼痛淡去一点。
但渐渐他不满足了。
信息素味道第二浓的就是浴室了,亚度尼斯从床上滚下来,打开浴室门。
他跌跌撞撞闯入进来,急促的呼吸之后,摸索着打开天幕的花洒。
水流哗啦啦地倾泻而下,亚度尼斯闭上眼,
烦躁与渴望让他将温度调到最低点,整只虫湿的透透的,却还是压制不住体内的热意和躁动。
亚度尼斯垂下头,他越来越虚弱无力,甚至维持不住人的形态,羽翅也被放出来了。
雄虫的信息素味道就像是引线,把他体内紊乱的精神力点燃。
原本他们也十分期待这一次的饕餮盛宴,急切地渴求着一个出口,然而他竟然把雄虫气走了。
如果传出去,所有虫都会笑掉大牙。
他难道要去请求雄虫的怜悯吗?
亚度尼斯做不出来。
他们已经约定好了,每月就只有浅层次的精神力梳理而已。
不想要这么快用掉那三次机会。
所有的药油都随着水流被冲走,他仿佛能感受到雄虫指尖的触感。
那一丝一缕的疼痛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愚蠢。
鼻子越来越敏锐。
亚度尼斯倚靠在墙角,他能嗅到隔壁香甜的信息素味道。
盯着门的眼神几乎要看出一个洞来,为了防止自己彻底失去神志的时候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
亚度尼斯咬咬牙,打开了那个黑色箱子。
**
“亚度尼斯?”
特瑞西在外面敲着门,他听到门内传来几声奇异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
尾钩兴奋地立起来,像是一个指向标,直直地指着房间内部。
尾部的裂缝随着嗡鸣声的扩大,更加疼痛了。
特瑞西克制着突然从身体内部浮现出来的烦躁感,再次敲了敲门。
“亚度尼斯,你还好吗?”
房间门打不开,而房内的雌虫显然也遇到了什么麻烦似的。
主卧室门上的生物识别系统还没有录入他的信息,如果他想要进入,只能找到打开房间门的备用钥匙。
他在客厅搜寻了一圈之后,却仍一无所获。
“……龟背竹。”
特瑞西仿佛听到了亚度尼斯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起。
这是什么技能?
亚度尼斯能用精神力知道他在做什么,怎么却不能来亲自帮他开下门?
他遵循着指引,真的找到了房门钥匙。
“不要相信他……不要进来……”
他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却听到一声冷漠的命令。
“离开!”
“进来!”
仿佛两个不同的声音在争论,特瑞西简直不知道该相信谁。
但兴奋的尾钩却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往常遇见强大的雌虫或者精神力压制预警的时候,它都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它并不像平常被盘在腰间时候那样老实,而是像一条蛇一样甩来甩去,恨不得整条都贴到门上。
特瑞西咬咬牙,还是遵从本心,旋开了门锁。
黑色的大门展开,里面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雌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黑色的鞭子,一头把自己的双手缠得死紧,一头缠在了床头的斗柜上。
现在斗柜已经倒了,雌虫奄奄一息地躺在门与斗柜之间,整只虫潮红得吓人,头发已经全部汗湿了。
“阁下。”雌虫开口。
“只是一点小意外。”他的声音带着一些小小的沙哑,但是和精神海中那道冷漠的嗓音如出一辙。
“发情期突然到来了。加上现在有一些精神力暴动的倾向,所以我并不能很好地控制我的行为。”
他一边用薄薄的嘴唇吐出一些冷漠的话语,一边用湿润而渴求的眼神牢牢地盯着特瑞西。
仿佛在说,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
诚实的身体和不诚实的嘴巴在打架。
特瑞西晃了晃尾钩,蹲下来。
“少将,现在你很难受对吗?”
雌虫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特瑞西问。
“离开就好了。”亚度尼斯的嗓子哑得有些过分,刚刚冲过水,整只虫湿漉漉的。
特瑞西叹了口气。
他靠得越来越近,雌虫瞳孔已经开始逐渐涣散,身体却一直往上贴。
把一只湿漉漉的雌虫放在这里实在太过分。
特瑞西把他抱起来,用浴巾包好。
他扯了半天,把打了死结的鞭子解开。
“你确定不要帮忙?”
突如其来的发情期,让特瑞西也有些懵。
雌虫躺在他的怀里,贴着雄虫冰凉的身体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浑身都仿佛大地干裂一般的热,他需要很多很多水。
“我们……交换。”
他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一般,嘴巴也变得诚实了起来。
“我可以给您,我的血。”
他攥住了特瑞西的尾勾。
尾勾扎入了伤痕之中,雌虫奄奄一息,但似乎痛并快乐着。
“那您可以亲我吗?”
第16章 美味
“什么?”特瑞西震惊到说不出话,而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没想到精神海比舌尖更快感受到愉悦。
“呃啊……”雌虫哀哀地叫了一声,他身体似乎在颤抖。
雄虫的尾勾迅速膨大,针尖大小的吸管迅速开始吞咽,甜美而躁动的精神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从尾端的小口喷涌而出,进入到雄虫的身体,犹如丝丝缕缕的星芒。
甜甜的。
特瑞西忍不住扎深了一点儿。
针刺一般的麻痒。
那些喜欢捣乱的精神力自动受到吸附一般离开,带来阵阵空茫的感受。
然而针尖太小,精神力太多,他反而觉得被雄虫尾钩触碰到的那一处十分鼓胀。
想要贴近,想要他,按一按,揉一揉。
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受让雌虫蜷缩也不是,舒展也不是,他只好攥住目前那一具温热的身体。
但他忘记了,此刻是在雄虫的怀中,所以在特瑞西看来,雌虫就像承受不住一般抱紧了他。
他的嘴唇泛白,唇齿不断开合,吐出接连不断的热意。
像是不断在水坑中弹动着吐泡泡的鱼,摆动着他的尾巴。
“吻我……求您……”
一声声请求真挚而又诚恳,但他的眼神却茫然而又无助。
“好吧。”特瑞西妥协了。
他嘟囔了一句:“这是你自己说的。”
然后便低下头,闭上眼,轻轻靠在雌虫肉粉色的唇瓣上。
就像是干旱的大地洒下了甘霖,一场蒙蒙的细雨飘过,雌虫的眼睛被滋润得迷蒙而又湿润了。
他轻轻地张开唇,迎接着雄虫的攻占。
被索取的同时又给予。
雄虫信息素像是绝佳的安抚剂,从唇齿间渡入。
握住特瑞西手臂的指尖轻轻颤抖着,然后越收越紧。
他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颤动着,神色变得舒缓而快乐。
雌虫很乖巧。
特瑞西从他的唇上离开,他不过想要休息一会儿,却看到雌虫难耐地皱起眉头。
“雄主?”
他神情恍惚,忍不住抬起手,去够他的发丝。
想要靠近,想要紧挨,想要雄虫把他揉进骨血里。
他甚至不能忍受一时一刻的分离。
亚度尼斯眼神迷蒙,他搂住雄虫的脖子,主动朝他靠近。
掠夺,攻占,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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