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者很难不爱上他的缪斯——即使陆聿宁一直在反抗这句话。
改过之后的Bridge江临舟很满意,几分钟后,录音室里落下沉默。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耳返里,裴砚摘下耳麦,视线望向外间,他的猫正不知道在忧愁什么,瘫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是他唱得不好吗?
裴砚有些不高兴地想。
但看江临舟的反应,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遍可以吗?”这句话虽然是在问江临舟,但裴砚的视线却直勾勾地落在猫的身上。
“可以,很好,等会我再调几个地方就没问题了。”
裴砚见猫还是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又问:“如果以陆聿宁的标准呢?”
“以他的标准啊……”江临舟斜着眼看过去,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一头乱毛的猫这才回过神来,恹恹地看了他们一眼,满脸都写着“有屁快放”。
江临舟说道:“大概是不错的。”
裴砚的目光暗了暗:“是吗……那就好。”
陆聿宁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正要跳下去找猫包,便被裴砚一手抱了起来。
“待累了?”裴砚摸了摸他的脑袋,手指去拨他眼角,“怎么眼这么红,困了?”
江临舟闻言,也诧异地看了过来。
陆聿宁慌忙地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手心里,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喵——”。
滚啊,还不是因为想到你易感期干的那些混账事气的。
裴砚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闹了脾气。陆聿宁的心思说好猜也好猜,说难猜也难猜,就像南方夏日的天气一样,说不定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会瞬间乌云幕布、下起瓢泼大雨,偶尔还能再来个冰雹突袭。
看起来这次应该是冰雹。
“走吧,先下楼吃个饭,下午回来我们合一遍就差不多了。”还是江临舟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但令陆聿宁生气的是,这玩意居然选的是他最喜欢的那家餐厅!裴砚根本不会允许他吃人类的食物,他只能被迫呆在猫包里看着桌子上的菜抓耳挠腮。
“要不……给他吃一点吧?”于心不忍的江临舟说道,“我在网上看到说,猫吃一点也是没关系的。”
裴砚漫不经心地抬眼,说:“医生说猫一点都不能吃。”
气得陆聿宁在包里抗议似的“咵咵”撞了两下。
裴砚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还在向江临舟问道:“陆聿宁一般喜欢吃什么?”
陆聿宁咬着牙恶狠狠地呼噜着:爸爸喜欢吃这个餐厅里所有,尤其喜欢咬坏心眼的东西。
“烟熏三文鱼吧,还有千层派……他对他的嗓子爱护得紧,一般不吃辛辣的,只能从这些东西上找点味道。”江临舟说。
裴砚点了点头,但不一会,就借故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终于等到机会的陆聿宁立马用爪子勾开拉链,从猫包里探出头来,招着手对江临舟示意:“喵!”快点!饿死我了!
江临舟轻笑一声,把几片三文鱼放进小碟里递到他的面前,陆聿宁心满意足地埋头大快朵颐。
两个人都不曾注意到,不远处,刚走到转角的裴砚止住脚步,转过身投来晦暗不明的一眼。
第40章 多谢款待,小猫
等裴砚回来的时候, 桌上的那碟三文鱼几乎已经见了底,陆聿宁蹲在猫包里若无其事地舔着嘴巴,下颚的毛发湿淋淋的, 仿佛这样就能洗去作案痕迹。
裴砚觑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掀了掀眼皮, 没有说话。
倒是江临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替陆聿宁背了黑锅:“不好意思, 我吃饭比较……狂野?”
裴砚没有多说什么。
下午的合唱排演比预期顺利许多,毕竟江临舟的业务能力不必多说,改动后的唱段都卡在裴砚舒适的音区里,再加上陆聿宁上午的神来之笔,几乎挑不出多少差错。
练习完最后一遍时,外头的天已经慢慢地暗了下来,夜色像一张柔软的丝绒毯子, 在窗外轻飘飘地罩着。
“这次录制你要带猫去吗?”临走前, 江临舟问了一嘴。
裴砚垂下头, 看着累到在猫包里四脚朝天躺着的陆聿宁——猫在他们练习期间没少帮忙, 虽然每次都是轻飘飘地、故作无意地提醒,但还是很快被裴砚察觉。不过陆聿宁似乎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仿佛只是普通猫在陌生环境中心血来潮地乱叫,所以裴砚也没有揭穿他们,反而饶有兴致地偷偷观察了起来。
可爱。
现在瘫着的模样也可爱,很适合抓在手里揉。
“看他吧,要是他想去, 就带他去。”裴砚缓缓说道。
江临舟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夜里降温,他竟然有些想打哆嗦。
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楼道外是黑沉沉的夜,楼道内倒是暖意十足。裴砚抱着猫包上楼的时候,陆聿宁正窝在里面,半眯着眼,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尾巴从拉链缝隙中探了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晃。
裴砚没忍住把手伸进去,捏了一下猫的耳尖和爪子,然后又在下一秒被陆聿宁嫌弃地拍开。
等到家之后,陆聿宁便跟刑满释放的囚徒一般,“啪”地一下,满血复活地从猫包里跳出来,然后好整以暇地在客厅里溜达了一圈,喝了几口水,又趁着裴砚进浴室的功夫让他给自己擦了爪子,然后慢条斯理地跳回床上,占着中间最舒服的区域一倒。
可以说是非常熟练。
几分钟后,裴砚收拾好了自己,一推门看到的陆某猫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肚皮朝天,毛发微微炸开,活像一只午后上岸晒太阳的海豹。他好笑地挑了挑眉,穿上睡衣,弯腰过去,手掌罩在那柔软的肚子上,胡乱地揉了两下。
“累坏了?”
陆聿宁吓得立马窜了出去,幸亏裴砚提前准备,在床头挡了一下,才没让他撞得眼花缭乱。
但这人不得寸还偏要进尺,陆聿宁都还没反应过来,裴砚便低头凑近,呼吸贴着猫腹绒毛:“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落,他便埋下头,在猫肚子上一通乱吸。
“……喵!”陆聿宁震惊地炸了毛,尾巴像扫帚似的“啪”地甩了他一嘴巴,前爪和后爪也并用着开始原地扑腾,可不管怎么推拒,都还是被牢牢地按在原地。
甚至该死的裴砚还要再刺激他:“多谢款待,小猫。”
有病啊你!!!
陆聿宁气得破口大骂,叫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裴砚听出来他骂得很脏,但也没有收手,反而还吸得更加起劲了一点。白日随意打理的额发现下散落下来,沿着陆聿宁胸前蓬松的绒毛蹭着,一不小心就被反抗过头的猫给勾住了。
陆聿宁本来想探头去咬,但又实在下不了这个口,便也学着裴砚的模样,压着他的头发一通乱搓。
“喵!”自己整理去吧!打结了最好,直接剃光就更好了。
报复心极强的小猫骂道。
裴砚轻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把那点力道放在心上。他心满意足地撸够了猫,起身时顺手抚了抚陆聿宁的背毛,然后又探着身子从床头柜上拿来了一把小猫梳子。
梳针触碰到陆聿宁脊背的那一刻,他便控制不住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像一块电动马达。
裴砚的动作很轻,先是小心翼翼地蹭开了那些打缠的绒毛,然后再顺着他的背一遍一遍地往下滑。陆聿宁的脑袋抵着他的小腿,即使极力克制,呼噜声却还是不争气地冒了出来。他又试图控制音量,可很快也无功而返。
猫被梳毛就像是人被挠痒,完全是克制不住的爽事之一。
这也不能怪他。反抗无效的陆聿宁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身前身后的绒毛被一层层地梳开,炸起的毛逐渐变得服服贴贴,裴砚的手一路从他的脑袋顺到尾巴尖,每一下都像是在若有若无地刮着他的神经末梢。
陆聿宁撑不住了,彻底在床上软成了一滩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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