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给他确认一样:“信息素很稳定,和正常情况没有差别。如果你想给我安排什么行程,明天就可以。”
蒋重行愣了一会,才说:“你这段时间又换了一种药吃吗?”
裴砚摇了摇头,从阳台上拿了扫把,就往厨房里走。
他一边把地上的玻璃碎片往簸箕里扫,一边对蒋重行说道:“医生也这么问了,他还问我是不是有omega对我进行了安抚,我说没有。”
正走到餐厅准备来凑凑热闹的陆聿宁,听到这一句后,顿时整只猫都僵直了。
安抚?不会是说他吧?
但是亲一下就能有这种奇效,他陆聿宁怕不怕什么灵丹妙药。
裴砚把扫好的玻璃碎片找了一个空纸盒放好,在盒子表面用马克笔写上提示后,用胶带缠了几圈,放到玄关。
“他说我的信息素状态很平稳,跟之前的完全不同,不确定是药起了效果,还是别的原因。”
蒋重行思考了一会,在他回来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啊,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能变成正常的alpha了!”
裴砚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把肩膀从他的手底下挪开:“但愿吧。”
只有陆聿宁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裴砚用洗地机在酒瓶打碎的地方来回清理了几遍后,确认了应该没有碎片残留,才去洗了个手坐到沙发上。
他抬手对着还蹲在餐厅旁边不知道在神游什么的陆聿宁招了招手,问蒋重行:“你刚才在对我的猫说什么?”
“哦!”蒋重行一个飞甩,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然后掏出了手机,“之前不是有个时尚杂志联系我们吗?今天他们问你拍摄那天能不能带上你的猫。”
蒋重行说着,点开了手机正中央的一张图给裴砚看。照片正好拍摄的是陆聿宁指着罐头愤怒扭头的那一幕,裴砚站在他的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医院外的阳光热烈,穿过树叶的缝隙斜切下来,仿佛给巨大玻璃窗后的一人一猫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弧光,带着引人遐想的故事感。
“先前《田野之歌》直播的时候,很多网友都在讨论你和这只猫,虽然这些讨论好像有点‘毁坏’我惊心给你营造的人设,但效果也还意外地不错,毕竟高岭之花当久了太脱离群众,偶尔增加点人味儿的设定也很好。”蒋重行说道,“毕竟有反差才能吸粉啊,要不要考虑一下?”
裴砚扫了他的手机屏幕一眼。
陆聿宁也是现在才明白蒋重行先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喵——”谁成为他吸粉的工具啊,问过猫的意见了吗?
“雪饼它同意了吗?”
一人一猫同时开口,裴砚闻声望去,就看到陆聿宁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一个飞跃便跳上了沙发。
“你看它这个样子,肯定是同意了。”蒋重行还在信誓旦旦地说着,就被陆聿宁重重地踩了一脚,痛得发出一声惊叫。
“看起来是不太想。”裴砚凉凉地说道。
蒋重行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撇了撇嘴:“不拍就不拍吧,动脚干什么。”
裴砚原本想去摸陆聿宁的脑袋,奈何猫根本不想理他,踩完蒋重行就跳到地上跑了。
“不过你这猫确实蛮有镜头感的,之前在直播里出场的那几幕没少被人截去当头像……”蒋重行似乎还有点不太死心,“而且我刚刚发现它的那个眼神是真他爸的像陆聿宁啊,你知道这辈子我就被他用这种‘尔等都是凡人’的眼神看过吗?”
裴砚无奈:“你别这么说他。”
“谁?”
“都有。”裴砚说道,“陆聿宁没有那个意思。雪饼……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理你。”
蒋重行睨了他一眼,嘴巴张了又张,欲言又止,最后决定还是不跟这位陆聿宁毒唯进行一些没必要的争辩。
不过裴砚虽然拒绝了蒋重行带猫拍摄杂志的提议,却没能拒绝蒋重行晚上蹭饭的申请。等到陆聿宁闻着味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已经在他的专用用餐位旁坐了稳当。
“虽然两个alpha面对着面吃饭是有点奇怪吧,但我们以前在A国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当时怎么没见你觉得不自在了……”蒋重行还在抱怨着,就看到陆聿宁一个纵跃跳到了餐桌上,急忙大喊:“裴砚,你的猫要上房揭瓦了!”
陆聿宁嫌弃地把他的胳膊往旁边一挤,又把他的碗也朝远推了推。
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喵!”谢谢,如果不是在椅子上吃不到饭,我也不是很想上桌。
“不让它上桌的话,它就不吃了。”裴砚说着,向地上放着的猫粮看去,“那是昨天给它准备的,它一口都没吃。”
他把不加佐料的肉排递到陆聿宁的面前,后者看了眼蒋重行那的盐葱煎牛排,舔了舔嘴巴。
“别看了,你不能吃。”裴砚强行扭过陆聿宁的脑袋,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打碎两个酒瓶的账,我们还没算,雪饼。”
陆聿宁扫了他一眼,假装没有听懂,埋头用尖牙在碗里的肉排上磨了磨。
整的好像他没有账要算一样。陆聿宁想道,才两个瓶子而已,你对我干的那些事再砸十个都不够的。
想到裴砚的那间房间,还有洗烘机的那些娃娃,以及那天晚上那个可恶的吻……
陆聿宁的爪子在桌子上划拉出刺耳的响声。
听得蒋重行连忙捂上耳朵。
裴砚也皱了皱眉,警告地喊了他一声。
陆聿宁撇了撇嘴,收了神通,三两下地把碗里的肉排吃完,然后迅速跳下餐桌,躲到了猫窝里面,一直等到蒋重行走了都不曾出来。
饭后,裴砚把洗烘机里烘干的那些娃娃重新拿出来,放回了那间房间里。
陆聿宁不敢靠得太近,只躲在远远的角落里看了一眼,里面的那张床更换了床单和被套,裴砚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
他以前的易感期,可能都是在里面度过的。陆聿宁想着,下意识地蹭了蹭自己的胸口,心情很怪异。
但没等他想明白这种感觉,裴砚便走出了房间,他被关门声吓了一跳,转头就朝书房跑去,一溜烟地窜到了书架顶上。
裴砚在外面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听到半点动静,几分钟后,便也跟了进来。
他在书房里环视了一圈,才找到躲在书架上头的陆聿宁。
“生气了?”裴砚问道,“因为今天上午没给你买罐头?”
陆聿宁扭过头,懒得理他。
“可是就算买了,你不是也不吃吗。”裴砚又说道,“还是说……你气的是我?”
听到这一句,陆聿宁终于赏了他一个眼神。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猫不能喝酒,雪饼。”裴砚说,“即便是少量的酒精,也可能会对猫产生非常严重的毒副作用。我只是想让你长长记性。”
陆聿宁面上不显,但尾巴还是往下垂了垂,半挂在书架边缘。
从某些程度上讲,有时候陆聿宁会觉得自己的心很软。就像他明明现在不想看到裴砚,但在听到他特意的解释之后,心里还是会为对方生出几分情有可原的找补。
一个正常人,在发觉自己的猫很可能喝了酒,大概都会有所表现。或焦急,或生气,想要给猫一个教训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他不是裴砚的猫,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事,所以才会因为裴砚的态度生气……
等等,他根本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
他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满屋子从未察觉过的情愫,直白冲动的话语,还是刻意和他作对的举动,抑或是那个违背他本意的吻?
陆聿宁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他现在恨不能离裴砚十万八千里远。
“喵……”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了。
陆聿宁蔫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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