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绝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再偷亲一下好了。
樊绝这么想着, 支起身,离燕止更近了一点, 便要轻轻吻上燕止的唇。
然后他便看见大审判官缓缓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眸。
樊绝:“……”真是不巧。
大魔头老实睡了回去, 并试图狡辩:“其实我只是想帮你扯一下被子。”
燕止没说话,只是侧过身与樊绝面对面,然后啄了下樊绝的唇,补上了樊绝这个刚刚没得逞的吻, 顺便让樊绝更方便地搂着他:“不睡?”
大审判官的声音听起来哪有半点困倦的样子。
合着刚刚他没睡着。
“我才要问你,”樊绝语气复杂地问, “为什么还没睡?这几天不累吗?”
樊绝突然有一瞬间真的有点怀疑自己不行了。
不管怎么说, 做完之后承受的那方不应该累得直接昏睡过去吗?
“睡了怎么能听见你叫哥哥?”燕止撩了下眼皮,索性也不再与樊绝做戏,“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
“一点而已。比如说……记起了我是被大审判官养大的,记起了我送你的那枚耳坠……”樊绝顿了顿, 笑着看向燕止,“怎么,你要清除我的记忆吗?”
燕止看了樊绝一会儿,冷静开口道:“没必要。”
只有樊绝没有想起来他被封印的……
“所以真的是大审判官养大了我,”樊绝伸手捧着燕止的脸,“那这么说来,大审判官是算我的爹爹还是哥哥?”
燕止:“……”
从这个角度,樊绝仍能看见燕止颈间刚刚留下来的一些红痕,樊绝顿了顿,笑道:“还是哥哥吧。爹爹的话,我大概有点以下犯上了。”
燕止:“……”哥哥就不以下犯上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老婆这个称呼。”樊绝说。
大魔头现在已经集齐师兄,大审判官,哥哥,老婆各种奇奇怪怪的称呼了。
而且樊绝在床上还喜欢变着花样乱叫。可能真的需要担心哪天樊绝兴致上来了边干边叫爹爹。
燕止面无表情地扭头。
“不许故意不看我,”樊绝很是霸道地说,“你都是我的了。”
燕止于是又把头偏回来:“那你呢?”
樊绝眯了眯眼,终于让大审判官成功上套:“我是你老公。”
燕止:“……你喜欢就好。”
只要不是爹爹,随樊绝乱喊好了。
“可惜了,你老公要隐姓埋名,”樊绝故意叹道,“和老婆开展地下恋爱……那些譬如白渊之流想和我抢人我都没办法宣誓主权……”
“刑期之内不许伤人,”燕止突然道,“等你刑满,我就去魔族下聘。”
樊绝的眼睛一下亮了。
“等等……”樊绝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是你下聘?”
“都是男人,谁下聘都一样,”燕止顿了一下,道,“最重要的是,你没有钱。”
“魔族有很多法宝……”
“在人类世界用不着这些,”燕止说,“只用得上银行卡。
樊绝没有银行卡:“那……”
“至于白渊,”燕止说,“我不认为他对我有什么别的情感。”
樊绝皱了下眉:“怎么没有?”
“因为他喜欢女人。”燕止很是干脆道,“从前他在A市任职时交过好几任女朋友。”
樊绝恍然大悟。
白渊居然有这种小众癖好。
“我与他也并不亲近,”燕止说,“以前他在我手底下,和其他人一样怕我。反倒是最近……”
态度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具体是什么感觉说不出。燕止当然能感觉到白渊时常盯着他看,还想强行抢夺和燕止单独相处的时间。
但白渊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是爱慕,亦没有从前的那种害怕,反而像在看一件他梦寐以求的……物品?
“这家店不止两间房。”樊绝指出证据,“他故意想和你住一起。”
燕止说:“我知道。”
“那你……”
“顺水推舟而已,”燕止揶揄地看了樊绝一眼,“你不想和我睡吗?”
樊绝愣了一下。
所以大审判官没揭穿白渊,是因为他?
樊绝狠狠吻上了大审判官。
他把燕止搂在怀里,侧躺着与大审判官接吻,柔软的大床因为两人的重量微微凹陷,就像一片云一样包裹着一切。
樊绝眯了眯眼,放过了燕止的唇,转而吻上燕止的脖颈。
唇无意间扫过燕止的喉结时,樊绝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虽然大审判官一直回应他的吻,也没躲樊绝的触碰,但樊绝的唇碰上燕止的喉结时,它会无意识地滚动一下,想躲过去。
大审判官,其实会害羞吧?
就像他有时候故意勾引燕止时,燕止会微微偏过头一样。燕止没表面看上去那么冷硬。
强撑着不想被看出害羞,还要努力回应什么的,也太可爱了吧。
樊绝的心都要变得软绵绵了。
他故意用舌尖舔了一下燕止的喉结,看着它颤了颤。
樊绝又舔一下……
逗大审判官真有意思。
樊绝看着燕止的颊边染上了和不久前的生理性潮红一模一样的绯色,终于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大审判官,他低下头,吮住燕止的喉结……
门外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了敲门声。
樊绝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半夜三点吧。
如果是洛星野之流,樊绝可能很难不忍住揍他一顿。如果是白渊……
樊绝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燕止看樊绝一眼,将衬衫领口的那粒扣子重新扣好,遮住颈上樊绝新鲜种下的草莓印,然后去开了门。
樊绝很是警惕地跟在燕止身后。
门打开,是拿着盏铜灯的鱼大娘:“几位客人,是要去黑水潭游玩吗?”
燕止点了下头。
“去黑水潭也不是这个时候吧?”樊绝笑着开口,“本来就起了雾,还这么黑灯瞎火的,万一踩沟里去了怎么办?”
“几位客人不知道吧,”鱼大娘乐呵呵道,“去黑水潭就是要这个时辰,现在出发,走到渡口大概就到四五点了,再乘渔夫的船渡过去,刚好能够看到黑水潭的日出。阳光映在青碧的水里,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雾散了?”樊绝突兀问道。
鱼大娘热心开口:“这里的老村民都知道,黑水潭每次起雾都正好起三天,今天刚好到了第四天。”
“行啊,那就去。”樊绝点了下头,走出了房门,“白渊他们呢?”
“已经先出发了,”鱼大娘贴心地举起铜灯,替他们照亮楼梯,“渡船一次最多能载两人,我就先叫了他们,节省时间嘛。”
“这样啊,”樊绝看了一眼鱼大娘手里的铜灯,“你们大厅的灯坏了?”
“哪里,毕竟还早,怕太亮了打搅了其他客人休息。”
“真是周到啊,”樊绝夸赞了一句,他回头看了燕止一眼,“挺不错,他们先走了,正好不用看到那个白渊。”
燕止瞥了樊绝一眼。
这家民宿每件设施都特地做了复古样式,楼下的大门也是由木头制成的,鱼大娘一手拿着铜灯,一手费力地拉开门上木制的杵子。
樊绝垂头看了一眼,也没开口说要帮忙,只道:“一只手应该不好使力,不如把灯放下来?”
许是用力的缘故,鱼大娘额角出了点汗,她笑了笑,拒绝了樊绝:“没事,用不上多大力气。”
樊绝于是没有眼力见儿地光站在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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