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燕止从来不与人过多接触。洛星野甚至不知道燕止家的地址,更别提会放人躺他的床上了。
哪怕只是酒店的床,也很……
洛星野睁大眼睛:“大人……您这么做……难道是为了……”
樊绝放下枕头,往洛星野的方向偏了一点头。
燕止欲开口:“樊绝受了伤……”
“是为了监视大魔头!”洛星野一拍自己的掌心,他拉着一副破锣嗓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您早说呀,我给您安排一间套房,也不至于要一个人睡沙发一个人睡床……实在不行,也应该让大魔头睡沙发才对呀!”
燕止:“……”
樊绝:“……”就是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两个睡一张床上吗?
“樊绝追壁虎精受了伤,暂时不能视物,以防万一,我先把他放在身边,”燕止三言两语解释完,又问洛星野,“找我什么事?”
“呦!大魔头也有今天……”洛星野故意调侃了一句,“难怪今天我一点壁虎精的影子都没抓到,原来在你们这儿……不过我跟踪林俞,倒是又发现一些意外的消息。”
燕止示意洛星野继续说。
“他雇了几个小报和水军,故意放对家的黑料,”洛星野一副挖到了大新闻的表情,“而且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还专门请了水军抹黑樊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樊绝你也是火了……”
“……”樊绝一点也不想当林俞的对家。势均力敌才叫对家,林俞?一只手能捏死的蚂蚁罢了。
如果不是不能够伤害人类……
能让樊绝瞧上眼的也就燕止一个。
要对家也只能是和燕止。
“我觉得他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总归不太好……”洛星野总算找到了水,连忙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咕噜……你们想想,他的恶念能不能从这方面着手?”
“是嫉妒。”樊绝突然开口,他慢悠悠地把枕头放到了床头,然后十分惬意地靠下去,“从壁虎精的犯罪记录也能看出来,变成其他人扇导演耳光什么的……都是为了‘陷害’所谓的对家。”
从一开始樊绝和林俞见面,表面上是林俞故意找茬,实际上林俞是担心一个长得足够牛,打戏也足够优秀的跑龙套抢了他的风头,才会如此针对樊绝。
嫉妒的种子在林俞心底埋下,以至于他动用了非人的力量。
樊绝笑眯眯地开口:“既然找得差不多了,那就等个机会……”
燕止打断他:“先把你的伤养好。”
“哦。”樊绝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人设,“好黑啊大审判官,离我近一点。”
“噫……”洛星野打了个寒颤,“你在干什么?装怕黑吗?天魔怕黑?谁信啊!大人才不会被你这种拙劣的演技骗到……”
“还有要说的吗?”燕止静静地看着洛星野。
“没……没了,”很明显的逐客令。洛星野显然也很上道,他三步并两步走出了燕止的房间,但带上房门的前一秒,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大人您千万不要心软!魔头最擅长玩弄人心了!”
樊绝闭着眼,却十分准确地找到了门口的方向,对着洛星野很轻地笑了一下。
洛星野被吓得手里一哆嗦,门就被“啪——”一声自动关上了。
室内又重新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樊绝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一会儿,依旧没听到燕止出声。他想了一下,索性率先开口,继续诱哄大审判官:“洛星野这种道士总是会对我们魔有一些偏见,天魔怎么就不会怕黑了?我从小怕黑到大好吗?一定要有人陪在身边才能好……大审判官还是再离我近一点……床还有一大半的位置。”
依旧是沉默。
“……”好不容易骗到审判官,真想撕碎洛星野。樊绝只能放软了语气,继续向燕止示弱,“不信我也很正常……不过我一直以为大审判官是那种……不会戴有色眼睛看人的人,居然也不相信我会怕黑吗……”
“相信。”一道冷质的声音离樊绝极近。
樊绝感到身下的床被压陷下去了一点——燕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另一旁。
樊绝尝试伸手,摸到了燕止的脸。
他抚过手里几近完美的面部线条,然后往下滑一点,摸到了燕止的肩;再往下滑一点,摸到了燕止的腰。
樊绝搂住燕止的腰,把燕止按进了怀里。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在燕止的耳畔开口:“是啊,我怕黑。”
……
没有人会相信天魔怕黑。
但樊绝的确如此。
千年前。被天道封印后,起初樊绝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的。
他被封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漫长,而又令人恐惧。
他故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想让天道知道他在害怕。
或许天道也并没有关注他。
没有任何人会去关心一个魔。
那就沉睡好了。只要睡过去,就不会再害怕。
哪怕沉睡意味着忘记许多许多从前。
但……那时候的樊绝似乎有什么要坚持的,怎么都不愿意沉睡,直到天道的惩罚一并劈下来,灵识和身体都到了极限,才终于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晃就是许多年。
再后来,他重见天日;他再次被燕止关入囚笼。
石狱很暗。
但樊绝的牢房前恰好有一组油灯。
于是樊绝就期望,这盏油灯一直不会灭。
很奇怪,明明从未有人为那盏油灯添过油,但它却神奇地从来也没有灭过。
一点点金黄的光总是会照亮樊绝的世界。
但樊绝很贪心。
他不想每天都将希望寄托在一缕微弱的烛火上。
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他应该自由,他应该无拘无束,他应该无所畏惧。
天魔怎么能是一只怕黑的黑色小兽呢?
所以樊绝一定要杀了燕止。
樊绝这样想着,顺手把怀里的人抱得再紧了一点,燕止看起来对他并没有太大的防备,或许有一天,他真的能……
可是燕止说,
他相信。
第16章
恰逢清晨,太阳刚刚露了个角,沉寂的世界还未来得及苏醒,只偶尔几声婉转的鸟啼与草尖的露珠一同滑落。
樊绝的手一点一点移动,掀开被子,绕过枕头,眼看就要触到床头柜上那柄黑金色的神剑,突然,另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了樊绝的手。
想要偷剑的樊绝:“……”
然而下一秒,他便顺势反握住那只黑色手套,把大审判官的手牢牢牵进了手心:“一整晚都没睡吗?”
“……”燕止神色平淡地看着两人相扣的手,“我睡了,你好偷剑吗?”
“怎么会?”隔着手套,樊绝用拇指一点一点摩挲着燕止的虎口,“担心大审判官没休息好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睡一张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燕止抬抬眼皮:“是吗?”
“当然。”樊绝弯弯眼睛:保证不会直接掐断燕止的脖子,也不会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
樊绝握住的手自己挣了出来。
可惜燕止不信。任凭樊绝昨天怎么扮可怜装绿茶,燕止也不愿意和他睡,在大床旁边的椅子一坐就是一整夜。
樊绝觉得大审判官真是一点也不开窍。
算了。他再接再厉:“我现在想去浴室,大审判官。”
趁瞎让燕止扶他去洗澡,然后假装摔倒把燕止引过来抱住,赤裸相对,干柴烈火……
什么?你问樊绝哪学的?
那本男男囚禁×漫第三话就说了,待在监狱里面很容易被捡肥皂。如果一个人在洗澡时发现了地上的一块肥皂,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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