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延震惊于这两人突然的信仰转变,止不住地摇头感慨,最后表示自己也要去求事业符,丢下慰问礼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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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尘安结束工作,吞了两片止痛药。
抬眼时,就看见陆音停认真盯着他看,眼眸是惯有的湿润——没哭,但陆音停总是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林尘安甚至觉得,受伤更重的好像是陆音停。
对视了两秒,陆音停毫无离开的意思,林尘安顿了顿,说,“你有事?”
无论什么情况,都很冷酷的一个男人。
陆音停暗自评价。
明明关系转好,他们终于算是正常恋爱——但或许就因为这样,林尘安不用再顾着安抚陆音停,整个人又变得冷淡起来。
虽然比起以前是主动得多,也愿意多跟陆音停说话。
陆音停被迫体验了一把,丈夫犯错后热情殷切,和好后又冷淡如初的跌宕历程。
不过至少不用再担心被林尘安真的拒绝靠近。
于是陆音停抱着抹茶——他给小猫新取的名字,虽然又收获林尘安稍显无语的目光。站在床边,抿抿唇,看着慢条斯理就着止痛药喝水的林尘安,语气很软地说,
“我想跟你睡。”
林尘安就呛了一下,好在自小的教养让他还是顺利咽下喝进去的水,手也没怎么抖。
但他重新看向抱着猫的陆音停时,语气很凉,“你想谋杀我?”
这里就一张床,陆音停指的想跟他睡,绝对是陪床睡觉。
对于现在微微骨折的林尘安来说,半夜随便碰两下,就能达成在床上再度重伤的结局。
陆音停也意识到不妥,红了红脸,有点羞愧道:“也可以不睡一起。”
“我只是想陪着你,哥哥。”安静了一会,他摸着猫,语气很失落道。
陆音停眼睛又湿起来,红了一圈,声音是细微可察的抖。
“我真的不想再看不到你了。”陆音停轻声抱怨道,“这两天我都没睡着,一直在想你的伤。还要等你醒,才能跟你说话。”
“然后你还天天在敲代码、看项目。”
陆音停又意识到不该指责林尘安的工作——毕竟那些事情真的很重要。他又低着头,做错了事情似的。
“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可以让我一直陪着你吗。”
陆音停说着就滚下眼泪来,又抬起手,闷闷擦着。
林尘安很难言地瞥向他,心想,这几天也就除了睡觉的时候会让陆音停也回去睡,他们什么时候没在一起。
陆音停这个“一直”,就非得精确到每分每秒么。
林尘安到底妥协了。
他让人再搬了张宽阔的床进来,并让陆音停把猫放到房间外,最后接纳了陆音停这个陪床室友。
但陆音停也不睡觉,就那么侧躺着,安静盯着林尘安看。
林尘安被他看得眉心直跳。
——陆音停眼睛很亮,平时不明显,但认真看人的时候,显出一种凝视的无辜感,下垂的眼尾好像诉说着他的爱恋和痴迷。
“......”
林尘安到底受不了这种炽热又天真的视线,直接道:“你要想就过来睡。”
他甚至觉得陆音停就像那种,开了双人间的情侣一方,不怎么满意地躺在另一张床上,沉默表达自己的控诉。
“不要。”陆音停脸侧了侧,贴近一点枕头,小声说,“我肯定会碰到你的。”
他纤长的睫毛扫过枕面,拒绝完林尘安的提议后,又直直看向林尘安。
“哥哥,我可以坐在你床边睡觉吗?”他想了想,询问道。
林尘安微妙顿了几秒,想说那也算睡觉。却在触及陆音停祈求和欣喜的目光时,稍显无语地嗯了声——陆音停好像觉得自己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似的,跃跃欲试又小心请求。
陆音停很快搬了个矮凳过来,林尘安提醒他有矮点的单人沙发,陆音停摇头,说自己坐这个就好。
他没敢碰林尘安,只是把手伸进被子里,很小心地去拉林尘安的手腕。
白天的时候林尘安忙着工作,为数不多的身体接触也只是接个吻,前几天的晚上更不用说,陆音停就没在这里待着。
此时拉着林尘安的手,陆音停就低着头,开始小声哽咽。
“你哭什么。”林尘安是真的头疼了——陆音停给他表演了几天沉默流泪,现在来个有声版的,林尘安觉得自己这觉是真的别睡了。
人在受伤后的精力是客观下降的,所以林尘安难得在没有陆音停陪着的时候,就因为疲倦而自然入睡。
结果现在陆音停来陪他,反而是一直闹他。
林尘安任由陆音停抓着自己的手哭,对方哭了一会,又掀起被子,人钻进被窝,很小心地搂着林尘安的腰,就又开始哭。
还不停叫着“老公”,好像终于有机会痛哭一场,表达自己这些天的忐忑和不安情绪。
林尘安手指插进陆音停柔软的粉发间,趁他哭得脆弱,提要求道:“把发色换了?”
果然,陆音停什么都答应,闻言,泪眼朦胧地点头,“我拍完这部戏会染回去的。”
林尘安嗯了声,这才单手拢着他的下巴,贴近那张很小的脸,在陆音停脸颊上亲了一下。
“别哭,没什么大事。”林尘安语气低缓,带点夜色的沉,安抚道,“以后不会有这种事,别一直乱想。”
陆音停转脸,贴上林尘安的唇,搂着他,要和他接吻。
林尘安按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一点这个吻。陆音停的泪落到他脸上,林尘安轻轻厮磨着陆音停饱满的下唇,舔舐着那道唇缝。
陆音停呼吸很热,与以往不同的是,林尘安真的只是在亲他,没有伸手摸他的身体,也没有让他为自己服务。
最后,水丝拉开,陆音停恋恋不舍地用唇磨了磨林尘安的唇角,脸上泛起红潮,很软地嗯了几声。似邀请。
林尘安掐着他的脸,和他分开距离。
很冷的声音,“早点睡觉。”
陆音停就清醒过来,睁开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不解——第一次,只有他被情欲折磨,而林尘安无动于衷。
目光冷淡,连呼吸都是稳的。
以往就算林尘安不想碰他,却基本会有身体反应。
陆音停觉得自己也是很矛盾,以前林尘安太容易有反应,陆音停觉得折磨;但如今,他的丈夫对自己毫无反应,陆音停不自觉感到一点慌乱和不安。
他咬了咬红润的唇,有点低落地说:“好吧。”
安分枕着臂弯,沉默了一会后,陆音停又盯着被面,小声说:“你以后可以对我好一点吗。”
刚要入睡的林尘安:“......”
林尘安向来习惯的是简洁又聪明的做法——即内心有数,不问废话。
在他看来,跟陆音停的关系基本转好,过去那些事也没必要再纠结。当作过去了就行,少翻旧账少吵架,这就是以后的基调。
但他忘了,这对陆音停来说不可能。
陆音停就是那种,需要很多确定的话语,去抚平不安内心的人。敏感又多话,想得多又问得多。
林尘安几乎是放弃最后的希望,不再指望陆音停能善解人意,少提这些。
他有点麻木,冷冷道:“你觉得呢。”
陆音停闭了一会嘴,丝毫没有打扰林尘安睡眠的自觉,像是要把那些绕不过去的事情都说出来。
他闷闷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就会好那么一点。”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真的很坏。”陆音停直起了身,在一点月光下,从来都乖巧天真的脸更显柔和,谴责都是柔软的,“现在跟你说话还是要被你冷落,比以前好点,也不会好很多。”
“我知道你没凶我,你对谁都这样。”陆音停也很客观,于是不怎么有底气地评价道,“也没有什么法则说,谈恋爱就要变成一个好脾气的人。”
他还是有点幽怨,终于抬起眼,去看林尘安冷淡的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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