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音停心说,哪次不是。可害怕林尘安比以前还过分,于是又窝囊地放轻。
梁歆函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眼陆音停。
见陆音停不好意思地躲闪她的目光,她笑起来,“停停,一直没让尘安带你参加宴会。不用紧张的,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先离开。”
陆音停知道,如果自己需要扮演一个懂事的儿媳妇形象,大概要说一些没有,他也很高兴之类的客套话。
但他很难说出口,蹙着眉,能给予的礼貌反应,也只是摇摇头。
一句“不会”还没说出口,林尘安就淡淡回道,“吃完饭就会离开。”
梁歆函习惯林尘安不冷不热的态度——毕竟这种没什么要事的宴会,在林尘安看来纯属浪费时间。
林尘安能来,大概率也不过是让陆音停熟悉下他们这边而已。
以及让陆音停见下许久未见的家人——单指陆音停那位亲哥。
陆音停走在林尘安身边,听到梁歆函很悄悄地问林尘安,“我上次去的时候,看到客厅抽屉里的东西。”
梁歆函几乎是疑惑:“给你的套一个都没用?”
陆音停:“......”
他睁大眼睛,震惊往旁边两人身上瞥。
陆音停脸烧红起来。林尘安冷漠以对,梁歆函于是挺担忧道,“总不能一直这么过日子吧。”
她又觉得林尘安估计真的性无能。
不是以前怀疑的那种养胃,而是只能通过边缘行为获取快感那种无能。
林尘安扫了陆音停羞耻又好奇的脸一眼,语气冷淡,“道具用了。”
陆音停几乎想捂脸。
林尘安这半年用在他身上的道具,除了真的会很疼的鞭子,其他的小器具或者装饰性物品几乎都玩了个遍。陆音停现在还能回想起,被迫夹着毛茸茸的尾巴,或者戴上冰冷的身体链那种羞耻感。
纯粹的x玩具和服务者形象。
陆音停完全不想回想起来。
原来还有很多有梁歆函的手笔。
陆音停是真的觉得林家从上到下就不是很正常。
梁歆函闻言,欣慰些许,但又漫上更深的担忧和绝望——还真是最后一步无能,只能借助别的方法爽。
她内心稍显悔恨,愈发觉得就不该放任小孩子性格极端下去。
大概率会发展成边缘人群和心理变态。
陆音停像个误入性解放人群的保守派,一路上脸都是红的——梁歆函大概知道他羞于启齿那些事,于是只是问了林尘安几句。
其实并不露骨,但陆音停实在太容易害羞,最后几乎是抱着林尘安的手臂,脸也贴得他冷黑调的大衣极紧,进了庄园内部。
甫一进去,众多眼光就扫过来。
打量的、好奇的、惊叹的,和审视的,都落在陆音停身上,再快速掠过林尘安。原本还吵闹的氛围安静片刻。
梁歆函也没必要一一给人介绍,只是带陆音停坐到自己之前的位置旁,温和笑着,大致给陆音停介绍了下身边的几位亲戚。
基本是梁家的,梁歆函的两位妹妹和一位兄长,还有几位后辈。
很清楚陆音停不擅闲聊,梁歆函只让他们互相致意,就指了指旁边,“你哥哥在那边哦,还有你的家人。”
陆音停看见陆昼希懒散靠着椅背的身影,钱心芮在跟他说着什么。眼神频频往这边望,触及陆音停时,微微怔愣。
陆音停只是想,还真是很阶级分明的一个圈子。
就连算是亲家的钱心芮,也只能离核心区有段距离——难怪林尘安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傲慢模样,陆音停眉心没来由地疼,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他以前不愿意去看而已。
陆昼希也转头看过来。
眼色很沉,有久别才见的欣喜,却又皱起眉,带着散不去的忧虑。
陆音停被林尘安拉着站起身。
“过去聊会。”林尘安神情冷淡,语气也平静,看着陆音停说,“别哭出来。”
陆音停眼睛里明显蓄着泪,林尘安伸手给他挡了一下,免得他就当着这么多人被看着掉眼泪。
陆昼希也起身,朝他走来,带着他往人更少的地方走。
“......可以了。”陆音停扶着长椅,有点喘气道,“再走就太远了。”
陆昼希递给他一包纸巾。
陆音停坐下来,闷闷擦着泪。很久没见陆昼希,陆音停此时漫上的第一种情绪确实是欣喜,但也有着些许不解。
他和陆昼希的再见其实有点迟。
在林尘安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陆音停就联系过陆昼希。
陆昼希似乎知道他大概被林尘安做了什么,当时沉默很久,最后只说,“辛苦了,停停。”
陆音停就捂着唇,直掉眼泪。
他知道陆昼希大概率是没有办法的——对方上门找过他,而陆音停呢,很害怕林尘安对陆昼希做些什么,于是固执地说自己没事。至少陆昼希不要被迁怒,陆音停想。
陆昼希一眼看出他的不对劲和难言之隐,拽着他的手腕,当着林尘安的面,很直接地说,“小停,你要是受不了,别忍着。”
那时的林尘安神情冷漠,一句话都没说。
——果然,先关上门的是陆音停。他一直摇头,像那种明知自己的命运,还是一头扎进去的人。
但陆昼希看出微妙的不同。
以前是纯属痴情;那时候,大概是害怕和恐惧。
陆昼希当天,思考了好几个谋害林尘安的计划。
不说可不可行,陆昼希回忆了良久陆音停的状态,要说被虐待也不算,大概率是x虐,所以伤痕都是暧昧不堪的。
陆昼希隐约看出,陆音停只是心灰意冷,但不一定愿意伤害林尘安。
不然为什么林尘安一点伤都没有?
陆昼希清楚,陆音停要真反抗的话,就算打不过,多少也会让对方受点伤。
陆昼希头疼得要命。
但那之后,林尘安一次见面的要求都没应允过,和平讨论的可能性都没有。
不过还有很多事情,让陆昼希对林尘安观感更为复杂。
在陆音停联系陆昼希的时候,陆昼希松了很长一口气。
至少他的判断算正确——林尘安还没到人性尽失的地步,他并非看不到陆音停的痛苦,也并非不在意。
但那时他没法就直接回来见陆音停。
他只是说,“小停,我在法国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
“给你买了很多甜品,都放在你家。”陆昼希说,“之前我去看过,你对面的骚扰犯还在监狱。房子我也买下来了,之前的家具和物品全扔了,不会有别人住进去。”
他知道陆音停很喜欢那栋住了很久的房子——当时就是陆昼希给他选的。后来他去那边,才听物业说过之前的事情。
陆昼希当时按着眉,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挺不称职的哥哥。不说有没有主动去了解陆音停每天的状况,陆音停连告诉他这一行为,都没有进行。
他那时想,或许陆音停是不想让他担心——就像陆昼希也是后来才知道,陆音停承受了盛静洺很多年单方面的骚扰,以及后来江叙舟的事情。
于是陆昼希在横亘了这么多年后,终于实行了作为哥哥的责任。
把这两个人都揍了一顿。
可是迟来的补偿也就仅限于此了。
陆昼希后悔自己没有更敏锐,也总是太忙碌。
陆音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陆昼希在这半年做了什么。他擦干净眼泪,很乖地坐着,不想去说这半年的难受和痛苦。没有意义,还只会让陆昼希也为之痛苦。
他仰起脸,竟是笑了笑,把戴着戒指的手指伸给陆昼希看,声音很轻地说,“都过去了,哥哥。其实现在挺好的,我也跟他结婚了。”
或许还是有酸楚意味吧,因为他只是在安慰陆昼希。
以及说服自己而已。
陆昼希神色微动,看着陆音停安静的,笑着的干净脸蛋,眼里闪着难言的意味。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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