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陆晖身上的防御系统破碎了。
碎片炸开,像是雨滴一样落下,在霍承星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海虹的上空自动发出一道尖锐的警报声:【议会成员正遭受攻击,卫星坐标定位为p:36948、z:43469,请附近警力立即前往支援。】
霍承星额头落下汗水,他消耗掉了大量的精神力,胸腔正在剧烈的起伏着。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晖。
在那个中年男人的脸上,伪劣的面具已经破碎,在面临死亡威胁时露出惊恐的神情。
【机甲能源亏损,现不支持使用炮能,已自动展开切割翼。】
“锁定目标。”
霍承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目标已锁定。】
飒——
机甲猛地近身,寒光闪闪的切割翼如死神的镰刀,直削向陆晖的头颅。
那夜夜折磨着他的眼睛和他对视着,他曾经的痛苦变成了对方的恐惧。
陆晖的脑袋被他砍断了,“咕隆咕隆”地在地上滚,僵直的嘴巴里吞咽进灰烬和沙尘,尸体的血像喷泉一样撒了一地。
霍承星张开嘴笑出了声,他咳嗽一声,撑着操作台大喘着气,呼吸让他冰冷的喉咙带来刺痛,但他很久没有这样畅快过。
杀神机器熄灭了动力,机甲浴血之后悬停在废墟之上。
霍承星手腕上的青筋依旧高高暴起,他的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战斗而兴奋的战栗着,他缓了口气,又一脚狠狠地将陆晖的脑袋踹飞了两米远,那脑袋在地上又滚了几圈,差点被砸成烂西瓜。
地面上的火焰依然跳动着,他走在焦土上,那一头金发在火光的映照下,成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即将升起的高阳,冰冷的肺里深深地吸进一口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
他在呼吸,好似重生。
远方的黑影如潮水般涌动,不多时,无数红点便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是数不清的枪口瞄准了他。
霍承星歪着头,抬高双手,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我投降。”
警员将他包围了,但没有人靠近。
上头下达了指令,不能直接采取抓捕行动,附近的平民已经及时疏散,除了这座公馆,没有人员伤亡。
面前的罪犯看上去已经精疲力尽了,但他们依然不得不保持警惕。
直到一架飞船停靠在警员和罪犯的中央。
霍承星抬眸看去,船身上的徽章正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那是海虹总指挥部的飞船。
舱门缓缓打开,从飞船上下来的正是秦深总指挥和鲁博副指挥。
鲁博随即对周围的警员说:“都把枪收起来,立即去清理战场,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而秦深已经径直朝霍承星走去,他军靴碾过满地玻璃碎渣,火光把他的影子拉长成锁链缠绕在霍承星脚踝。
在踏出这几步,这点时间里,他的目光已经将霍承星从头到脚抛开,身上没有血,很干净,秦深紧锁的眉头才有松散的痕迹。
霍承星则笑脸盈盈地朝秦深抬起双手,“要把我缉拿归案么?”
秦深从腰间取出一个手铐,一个拷在了霍承星的手腕上,另一端锁在了自己手上,金属冷意贴上皮肤时,还有对方手指皮肤传递来的暖意。
“长官,你还想玩这种情趣啊?”
霍承星故意往秦深耳边吹着气,唇峰擦过对方耳后未愈的咬痕。
“闭嘴。”秦深伸手一拽,霍承星身形不稳,脑袋直接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霍承星的鼻尖撞进军装领口,白兰地和摩罗果又狠狠融合在一起。
秦深的气味让他觉得很舒服,昏昏沉沉时,只听见秦深说:“现在和我回家。”
“回家?”霍承星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像树懒一样攀着秦深的后背。
他应了:“好啊。”
第30章
船窗外流转的星子像被揉碎的钻石, 秦深垂眸看着已经沉睡的霍承星。
青年冷白的肌肤在医疗扫描的蓝光下近乎透明,纤长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飞船颠簸轻颤。
秦深解开作战服暗扣,让霍承星沾着硝烟味的额角抵住自己肩窝。
消毒水气息裹着安神剂甜香漫上来时, 霍承星在混沌中抓住一缕白兰地的味道, 秦深的信息素, 正伴随着胸膛的起伏,在他鼻尖编织出一张细密而温柔的网。
秦深握着霍承星的手掌, beta医生为他全面地做了一个身体检查, 她停下动作后也松了一大口气:“只是精神力亏损较大,身体没有内伤, 好好休息补充能量就好了。”
秦深点了点头。
海红舰队的飞船提前停歇在一处湖泊边, 秦深伸出有力的手臂,轻轻揽住霍承星的腰肢, 而后将他稳稳地横抱在胸前,他独自带着霍承星下了飞船, 往远处一个孤零零的房子走去。
那房子在朦胧的雾气中, 像个一个宁静的港湾。
霍承星再睁眼时,日光已经爬过褪色的蔷薇纹壁纸,天花板上, 铜制吊扇悠悠转动,投下一片片菱形的光斑。
这里不是海虹舰队, 霍承星瞬间清醒,迅速掀开被子, 他听见楼下传来砂纸摩擦木料的沙沙声。
他赤足踩过吱呀作响的楼梯,看见晨雾从玻璃窗渗进来,给秦深挽起袖口的手臂镀了层薄霜。
“食物在恒温箱里。”秦深没有抬头,在专注地打磨着凹槽里的陈年积灰, 身上那件深灰色的居家服后腰处,已然洇开了一片汗渍,“你一共睡了整整二十八小时,也该好好补充些能量了。”
霍承星先让饥渴的肚子狠狠饱餐了一顿,他倚着餐柜打量这间老宅,黄铜门把手缠着干枯的常春藤,壁炉台上搁着半盒受潮的火柴,所有尖锐棱角都被软布包裹。
霍承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猜测,这里应该就是秦深父亲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吧。
庭院里传来滚筒刷刮过墙面的黏腻声响。霍承星推开落地窗,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外面有大块儿草地,还有湖。
而秦深就站在他窗下的位置,给斑驳的外墙涂刷奶油色漆料,窗外的狗尾巴草都长到腰间,他却在聚精会神地搞装修。
霍承星就倚在窗边,屈指叩了叩斑驳的窗棂,问:“你是打算以后把我藏在这屋子里么?长官。”
“这会是我们以后生活的房子,如果你不喜欢这栋,也可以重新挑选地皮。”秦深一边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那座公馆的人我提前替换过,在你攻击前,卧底人员全都已经撤离,除了陆晖和他的私兵,没有其他人伤亡。”
“你杀死了一个叛国者,英雄为什么要躲躲藏藏?”
霍承星仰着头:“那接下来呢?他们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审判我?”
秦深毫不犹豫地回应:“没有人有资格审判你,不过下周,我们得去一趟法庭,之后,再回家商量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霍承星问。
“婚礼。”秦深回答:“我们需要补办一个婚礼。”
霍承星不禁轻笑出声:“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很唐突么?”秦深问:“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不。”
霍承星摇头:“我以为你会矫情地质问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或者骂我几句,说我一直在利用你。”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想的。”秦深抬起头,注视着霍承星的蓝眼睛,“因为我确定,你已经爱上我了。”
“不然,你不会想和我上.床的。”
“当然,第一次做完,睁开眼找不见自己的伴侣,我确实是有点失望。”
霍承星嘴角微微上扬:“那就再做一次。”
“所以我说……”秦深笑意加深,“你爱我。”
霍承星回答:“好吧,这是我这辈子干过最蠢的事。”
秦深追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霍承星说:“这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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