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坝离着镇上不算远,两人又是赶早出门,他们到了镇上菜市场刚好辰时三刻左右,正是镇上居民出门买菜的时辰。
林久久手里的菜是昨日采摘的,他害怕隔了一个晚上会不新鲜,昨晚上用木盆打了水,将菜根都放在了水里,今早起来看着依旧鲜嫩的野菜才放心了一点。
大树镇面积很大居民也多,就连菜市都分了东西两个,两人惯常去的是离着万家坝更近的东城,只要进了城门再穿过两条小巷也就到了。
菜市场里有专门供乡下的农人摆摊卖菜的街道,两人交了三文钱的摊位费进了市场,很快的寻了个打眼的摊位,便开始期待着有客人上门。
林久久和云深都是上街卖过东西,云深平日里不善辞言到了买卖东西的时候,一张嘴倒是比林久久还会说,且面上也豁得出去,这会儿已经拿着菜开始吆喝上了。
春日里山里野菜多,街上卖野菜的自然也不止他们两个,但他两手里的不是一般的野菜,是长在有一定高度的深山里的野菜,若是好这一口的可稀罕得很。
云深一开始吆喝,林久久便开始到处张望,看着他们附近的菜摊子他心里安稳了不少,他们附近虽然有不少卖野菜的,可大多都是这几日在田间地头常见的水芹和苋菜一类,倒是没有蕨菜,没有竞争的人他们手里的菜应该能好卖一些。
云深吆喝半天之后终于有了收获,有个四五十岁身材胖乎乎的妇人,挎着已经差不多要装满的篮子到了他们摊子前头。“小伙子,你这蕨菜怎么卖的啊?”身材圆润的妇人这还问着话呢,手已经开始提挑拣了起来,两人见状面上都是一喜,只是云深刚要开口,林久久把人拉住,先开口了。
“婶子,这不是一般的蕨菜,您应该也看得出来这菜和蕨菜长得也不一样啊,蕨菜颜色翠绿,这个外皮泛紫,这菜叫做鸳鸯鸡,味道要比蕨菜多了些香味,炖煮爆炒甚至凉拌都好吃。”
做生意的人话语都要说的好听,语气里都要带着小心和笑意,林久久自然也是这样。
可今日的客人没搭理他的小心,一听他这话立马猜出了他的意图,直接扔了手里的菜,翻了个白眼便准备走了,嘴里还抱怨道:“有啥不一样啊,欺负我老婆子眼瞎啊?这不就是蕨菜的样子吗,还鸳鸯鸡呢,换个名字就想坑我钱!”
妇人骂骂咧咧走了,林久久虽没生气却是有些后悔,他想着他不应该多话的,好不容易有了可人,应该先开个张再说其他。
林久久正自责,身边的人却拍了拍他手臂,冲着他摇摇头,“没关系的,咱们下次也摘一点后山常见的蕨菜吧,有了对比他们就会知道你没有瞎说了。”
“嗯。”有了云深那话,林久久原本有些丧气的心立马又来了精神,脸上重新有了笑意,甚至自己吆喝起来了。
“蕨菜,卖蕨菜啦。”林久久想着蕨菜就蕨菜吧,只要能卖出去就行了,反正都是些野物,卖多少都是赚的。
林久久这厢刚将心态放平,生意立马就上门了,这一次他不多话了,只安静在一边看着云深和客人讲价,最后云深卖了两把野菜出去,一共收入了五文钱。
两人虽是上街卖菜,可他们没有称,没法儿按重量来卖,只能按数量收钱,好在林久久昨日摘的野菜,几乎每一把都刚好是他右手一把抓的量,几乎每一把都是一样的大小,也没有什么挑拣的余地。
方才那笔生意,那婶子眼睛瞅了半天也没分出优劣来,便直接挨着拿了两把,脸上神情也满意。
“开张了。”云深将手里的五个铜板递给身边的夫郎,还开始打量起了背篓里的东西,想看看背篓里的野菜大概还有多少,一边的林久久这会儿却是早就心里有数,已经开始乐了。
他自己摘的野菜,一共有多少他是知道的,按照这两把五文钱来算,应该能卖六十几文,这六十几文能扯上十几尺普通棉布,一般的棉布五文一尺,云深个子高许得十一二尺布才能做一身衣服,也就是说,他昨天一天就挣了一身衣服的银钱啊!
林久久在心头把这账一算,劲头更足了,甚至开始和云深一起吆喝了起来,两人又是大半个时辰的忙活之后,背篓还剩下五六把的野菜,也他们也收如了差不多五十文钱了。
“久久,没想到这野菜这么值钱。”云深这会儿是真高兴,他们之前卖草药,费了不少功夫,全部工时加起来起码有七八个,可那些药材一共只卖了两百文,如今夫郎一日的功夫就赚了五六十文钱,这可真是大收获。
云深高兴林久久也高兴,便是知道这野菜卖不了几天他也高兴。
蕨菜好卖,两人明日自然是还要上山的,此后两人又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客人上门,林久久便不想再等了,准备走了。“相公,我们先去扯布吧,剩下这点儿若是在街上卖不掉,背回去自己吃。”
“好,听你的。”云深算着时辰,想着现在应该快到午时了,这个时候街上买菜的人已经很少了,再要赶上下一波得是午时之后了,且午时之后的菜卖不上价,他们这么等着不划算。
两人从菜场出来的时候云深花了一文钱买了个馒头,他们早上出门的时候,一人吃了个昨日吃剩下的红薯,这会儿都饿了。
林久久干脆接过云深递的馒头,直接将之一分为二又塞回去了一半,云深是知道夫郎性子的,也没有推诿直接吃了起来。
白面馒头没有杂面,吃起来细软得不行,面香味也更浓,两人将手里馒头吃完不止没有满足,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哎,还是白面好吃啊。
两人这会儿已经走出了菜市场到了正街,林久久对这个镇子不甚熟悉,正想问身边的人镇上有几个布庄,哪一家的价格更公道些,他一个偏头,却是正好和两张熟悉的脸对了个正着。
看着离着他们不远的人,林久久赶紧的拉了拉身边人,下意识同人说道:“相公,我还想吃方才的馒头,你再去给我买一个。”话落,林久久已经往人手里塞了一个铜板,云深背上的背篓也到了他的手里。
云深见夫郎还想吃馒头,也没管那么多,让人不要到处走,就在这里等他,便转头又往方才的馒头铺子去了,也是云深刚走出去没多远,方才那两人也近在眼前了。
“久哥儿!”
“......”林久久望着三两步已经到了跟前的的人,终于确认他没有眼花,这两人确实是他那便宜弟弟林长耀和前未婚夫李恒。
想着年前和这两人的一晃而过,林久久有些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的学堂可不在这里啊。
林久久脑子里的疑惑只是一瞬,看着已经到了跟前的人林久久开口喊人:“姐夫。”
林久久出嫁之前,用林长耀和李恒名声做要挟,拿了家里三十两银子,自那之后他就没有娘家了。可他和林家毕竟没有明面断绝关系,在外头他自然应该喊李恒一声姐夫,至于林长耀他不担心,他是兄长,不同弟弟打招呼,没人能拿捏他的错处。
林长耀自识字以来就被先生夸赞,他从来自命不凡,自小绝不会多搭理除了他爹娘之外的任何人,不说林久久了,便是他胞姐林香香他也是不看在眼里的。
林久久不喊他,他也不搭理人,甚至将眼神都落到了别处,倒是一边的李恒此刻激动不无,林久久那句‘姐夫’一出口,他直接红了眼睛,脸上神情更是复杂,像是既有心痛又有不甘,甚至还有些羞愧摸样。
林久久故意不去直视李恒那张精彩的脸,招呼也打过了,他也要走了,可李桓竟然作势要去拉他!
他一个闪身躲过,只见李恒手足无措,还着急解释起来,“久哥儿,我和长耀跟随老师到了镇上,往后我们会长住此地,你若是......”
“姐夫,我夫家不住镇上,今日上街不过是卖些野菜罢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逛街了,我们先走了。”林久久是真不想和这两个人废话,若真要和他们废话一番,他只想对人破口大骂,可他不能!
这个林长耀好歹是个童生,他们老师应该也有些本事,他要是无端得罪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惹祸,还是忍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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