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人到了灶下坐着,还把人一只手拽在手里才开口道:“相公,其实我有三十两银子。”
林久久嘴里的三十两银子一出口,便小心观察着云深表情,他见云深先是震惊,之后脸上只有喜意,他心下稍安也没等云深开口问,赶紧的将那三十两银子的由来,还有婚前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我......”
“久久。”云深打断了自己夫郎想要解释的话,还将自己被握住的手抽了出来,见到夫郎脸上慌张神情之时便加快了动作,抽出来的手转而覆了上去,将方才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牢牢抓在了手心里,两双手一下就换了位置。
林久久方才还以为云深是生气了,这会儿见人如此心里终于放心了,他耐心等着云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可他等了半天云深嘴里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只是一直嘴角上翘的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是他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也是这个时候,林久久才发现他相公脸上竟然有一对酒窝。
两人这会儿俱是沉默,可却是拉着彼此的手,好一会儿之后林久久先别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以前从没有仔细看过云深这张脸,他其实不是很看重皮相的人,因为他爹就长得不算差,可他爹在他眼里是这天底下最坏的人。
他以往只是觉得云深长得不难看,这会儿却觉得,他家相公何止不难看,他家相公还好看得很。
云深他长眉入鬓双目如星,鼻梁又直又挺,就连嘴唇厚度林久久也喜欢,云深他双唇不薄不厚和他这一张脸正好相配,心里默默想着云深的脸和他的身量,林久久便不由想到了话本里那些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大侠!
云深这会儿倒是不知道,一个字都没言说的夫郎在心里想了这么多,他这会儿只顾着开心了。
听了方才那些话之后,云深觉得自己夫郎傻,怎么愿意放弃李家那样的人家,嫁到了云家来,他也想谢谢夫郎愿意把银子的事告诉他,三十两银子啊,这么大一笔钱田地都能买好几亩了。
但他一个字都没说 ,他自小就是这样,不管高兴还是难过都不会对旁人吐露半分,或者说并没有人在意半分,他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万事都不会宣之于口,只在心里默默记着。
隔日是个好天气,笼罩了村子上空好几日的阴云终于被拨开,来不及散去的几块云朵也不再是灰扑扑的颜色,这会儿那些云朵白的像是棉花,一朵朵的挂在山边角落,不止不能遮挡暖阳,反倒能点缀蓝天。
云深腿脚不便,和云家人一起去县里的是林久久,他还没有到过县里,心里又激动又紧张,好在事情比他想象的简单和顺利很多,衙门里办事的人竟然没有丝毫的为难,他们跟着村长一起很快的就把事情办好了。
林久久这会儿正拿着他和云深的籍契站在衙门口,突然被撞的时候,他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你是死人啊,杵那儿就不动了!”邓翠翠从出嫁那天开始,心里就压了一团火,这些天那团伙不止没散还越烧越旺,她这会儿是见了谁都心烦。
林久久被撞被骂都一声不吭,今日云家人除了成红花都来了,他们人多他打不过,他不和他们争执,而且他今日高兴,他懒得和他们计较。
林久久收起脸上的兴奋神色,小心将手里东西收好,并没有搭理那一家三口也没有在县里多停留,赶紧的回家了,只他回家的时候先去了一趟万家坝,他要和他舅舅们商量些事情。
他想让舅舅他们尽快去把他娘的嫁妆搬回来,还有便是去搬嫁妆的时候他就不回去了。“我上次回去的时候狠狠揍了他们母女一顿,我怕我回去会被打。”
林久久上次回去的时候,没想过短时间内再回去,他没想到这才过了两三个月又得回去。
外家人一听林久久竟然还将那两人给揍了一顿,一个个的不止没有骂他甚至哈哈笑了起来,都觉得痛快不已,特别万长青,他乐呵呵去到林久久身边,甚至伸手揉了揉林久久的脸,得意说道:“我像我阿姐,久久像我!”
“还真别说啊,久哥儿好像确实是有些像咱家老幺啊。”大舅母原先也在笑,这会儿认真看了舅甥两个的脸,竟然一本正经点头。
大舅母应了,大舅却是不应,“像什么像,久久比你听话懂事多了。”
林久久看着他小舅舅被训,脸上却乐得不行,但他不是高兴他小舅舅被训,是高兴他还有一大家子亲人,这是他失了多年又重新找回来的亲人。
“舅舅,我还有事要麻烦你。”事情到了这一步,林久久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直接和人明说了。“舅舅,我想让你帮我打点好村里,我和云深明年应该会搬到万家坝来的。”
“没问题!这好事儿啊!”
“对啊!”
“你和云深虽说分家了,可你们在眼皮子地下,总是比在那两口子身边好啊!”
万家人这会儿都高兴得很,林久久也高兴,他决定了,至多明年三月他一定要搬家到这里。
重要的事儿说了,林久久也要走了,家里就云深一个人他不放心。
林久久回村经过牛家的时候,还被牛嫂子喊到家里去了。
“云深兄弟先前放了些钱在我这里,眼下你们怕是用得着了,我这就数给你。”牛大哥话语干脆,话落就开始数铜板,牛大嫂见林久久一脸怀疑,直接对着人一摆手,一边和人说话一边拉着人往灶房里去了。
“我和你说啊,我家里这个和你家云深关系好得很,我们骗你作甚?银钱确实是云深兄弟存在这里的,他身上哪怕是有一个铜板也能被他娘搜刮走,他只能放这里了。眼下,你们连户都分好了,也不怕了,这钱再留在我们手里也不合适。”牛嫂子拉着林久久去灶房,除了和人解释他们怎么会有云深的钱,也是为了给人东西。
牛嫂子一进灶房就往林久久手里塞了个篮子,篮子里面东西还挺杂的,瞧着有好几样,林久久也没来得及看清楚,牛嫂子又开口了,“篮子也不必还回来了,我家这东西多的是,要不是你家云深也会这手艺,我就让你大哥给你编几个,哦,我说的是我家那口子,不是云家那个黑心肝的云老大。”
“谢谢嫂子。”牛嫂子方才那话林久久已经明白了,云深平日里都是喊人大哥的,他也就不和人见外了,直接喊了人嫂子。
他这一声‘嫂子’把牛嫂子喊高兴了,还直接把他送到了门口。
林久久回去的时候,云深恰好在编东西,而且张阳也在旁边,两人一见他就放下了手上的活儿,他知道他们在盼着什么,赶紧的把藏好的东西拿出来了。
“云深,你看。”林久久其实不识字,但他知道籍契长什么样,云深和张阳也是一样,三人围着林久久手里籍契看了半天,云深才开口,“这下好了。”
“对啊,这下我舅母再也不能卖你了。”张阳这话一说,身边的两人立马看向彼此,他不知道他无心说出来的一句话,曾经是云深最害怕的一件事。
云深十来岁那会儿,他们村子里有个孩子跟着后娘上街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后娘对村里人说孩子在街上走失了找不到了,可大概一个月之后,云深跟着他娘去镇上卖菜,却亲眼见着那个走失的孩子被人抬着丢到了河里。
他原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从他娘嘴里知道了原因。
原来那孩子并不是走丢了,而是被后娘卖进了花楼里,许是那孩子不听话或是想逃跑所以给打死了。
云深那次被吓得不行,因为他娘对他说,他要是不听话也把他卖了,也让他被人打死丢河里,连个全尸都保不住,投胎都投不了,只能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这些年,他从她娘嘴里听过无数次要把他卖了的话,没有一次他是不怕的,他做梦都想把自己的籍契拿在自己手里。
第29章
晚些时候, 等到张阳一走,林久久立马将从牛家那里拿到手的铜板放到了云深面前,而且他只给人银钱却是一句话不说。
云深没想到牛大哥把钱给了夫郎, 见夫郎一副老实交代的模样心里倒是没有心虚, 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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