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苦笑,略显疲惫的眼神看向凌星。心想不仅失败了,还把老二刺激到,人要疯不疯的。随时都可能直接捅破窗户纸,对着你说些见不得人的话呢。
徐有芳叹口气,拍拍凌星的肩膀,认命道:“娘晓得了,没事,后面再说吧。”
凌星见徐有芳不怪他,心里隐约有些心虚,觉得对不住。
他昨晚其实也没有很卖力的劝说……
很快沈燕和沈来起来了,乌雪也摇着尾巴等吃饭,凌星的那些情绪被打断,干脆压在心里,没再拿出来细想。
沈回吃完饭没跟着凌星去镇上,而是带着生员契书去了县城。
昨天家里都是人,他没能出去。
今天要趁早去县衙,需要把身份重新登记一遍。
到县衙的时候,衙门里小吏忙碌的很,似乎在搞什么大事。
从来往人的零星唇语中,沈回大概猜到了是为了弄香肠工坊的事。
凌星用香肠方子在县令那换了些东西,沈回到家第一晚就知道了。
事情也和他有关,需要他确定要不要一起县里。自然是早确定,早安排的好。
沈回当然是选择去,甚至还有些高兴,能够离开村子,没什么熟人。
知道衙门已经开始忙活起香肠生意,沈回没太关注探究,直接去户籍司,他想赶紧弄好,急着回家。
县衙里的所有事都瞒不过林清渝,沈回户籍重新登记好后,王团就带着一堆东西过来。
“沈秀才,这些是县令大人赏的,恭喜沈秀才院试得中。”
王团脸上带着笑,面对沈回时多了从前不曾有的恭敬。
沈回面色无异,接过东西后,颔首道:“多谢县令大人厚爱。”
说罢便转身就走。
王团犹豫了一下,追上前歉意的张口,“沈秀才,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沈秀才勿要怪罪。”
沈回笑了一声,有一点权力的人,会看不起平民老百姓,这是正常。
而王团那时虽然看不起他,有意忽视他,但也从未对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做什么伤害他的事。
只是“看不见”他而已,不痛不痒,实在没有放在心上怪罪的必要。
但他也确实不想多理会王团。
不是因王团当初的忽视,而是王团替县令送牌匾的时候,对方在他哥夫面前,说了李徽缘许多好话。
瞧那架势,都恨不得拉着他哥夫直接嫁给李徽缘了。
沈回在怪罪,怪罪的很。
他回都没回王团,抬脚直接离开。
不明真相的王团在后面唉声叹气,哎,这是把人给得罪死了。
悔不当初啊!
林县令给的东西都挺实用,笔墨纸砚书,还有五个银锭子,有五十两。
里面也不全是给沈回的,有一封又厚又大的信,是给凌星的。
沈回正好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不回家,能直接去找凌星。
林县令给凌星的信里,真正给凌星留的话只有薄薄一张纸。
大信封里有两封稍微小一点的信封,一封是给县里一家医馆的大夫,一封是给县学,还有一张县里铺面的地契。
给凌星的信里写了,医馆大夫和县学里,他都已经打好招呼,到时候直接拿着信去找就可以。
因为沈回中了秀才,所以按着之前说的,把名额换成了铺面地契。
凌星看了一眼地契位置,他之前送考,和谢青崖把县里逛了个遍,大概记得位置。
林县令给的这个铺面,位置还可以,离柳青玉家的桂花巷蛮近的。
就在一条街上,叫春雨街。
这条街上倒是没什么吃食,多布庄,首饰铺子。
他这烟火气十足的小吃铺子,在这群高端铺面中间夹着开,到时候八成得被嫌弃死。
不过有铺面比没铺面好,省下一大笔租金呢。
县里的院子凌星前面抽空和谢青崖去了一趟,找了修缮的队伍,托柳青玉帮忙盯着,给他按天算监工钱。
算算日子,也到了当时和修缮队定好的时间。
第73章
林县令那边的东西都已经给齐, 县学在二月的时候就已开学,不过每逢三年院试,考试结束后,会在四月再收一批新生入学。
截止时间是四月二十日。
距离截止时间还有小半个月, 但凌星想早点去县里安顿下来。
徐有芳也是这个意思, 比卡着点去好,着急忙慌的容易出错。
凌月提前和卢秀才道别, 凌星这天也去了, 给卢秀才送了些米面和肉。
多谢他这些时日对凌月的悉心教导。
卢秀才是真舍不得凌月, 这孩子乖巧懂事,人又勤奋好学。
因为他的缘故, 私塾里的孩子们比之前学的更认真了。
他的孙子每天都和凌月比, 起得早睡的晚,功课比起之前那是进步一大截。
就是太好胜也不好,都要分别了, 还握着拳头对凌月说:“你不要得意,我也一定会考上县学!”
好在凌月对他的争强好胜也不在意, 只是认真回应,“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梗着脖子的卢洲一愣,低头不说话。
凌月最后对卢秀才恭敬的施了学生礼, 微哑的嗓音全是对夫子的不舍与感谢。
“学生凌月, 在此拜别夫子。”
卢秀才看着小小的人, 即便他如今年岁尚小, 却已然有了风骨。幼年时非人的经历,磨炼了他的意志,也让他见过真正的人间。
他知道, 自此一别,以后很难再相见。
也有预感,凌月往后的路,会高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卢秀才眼眶中含着热泪,哑着声音道:“好孩子,以后出门在外,记得保护好身体,别生病了。”
凌月瘦小的背脊一僵,泪水瞬间落下,砸在地面。
他没有哭出声音,拼命忍住。
“好的,夫子。”
凌星也红了眼眶,知道弟弟虽小,但在外很注重规矩分寸,忍着没当着人的面摸他的头安慰。
出来送的同窗们已经有人开始抽泣。
但他们没有说出一句让凌月别走的话。
外面是广阔的天地,不仅凌月会走,他们也会。
时间不早,凌星得带着凌月趁着天亮回家去。
卢秀才看一眼天色,挥手道:“走吧。”
兄弟二人离开后,已经哭得视线看不清的卢洲再也憋不住,嚎出声音。
同窗们被他一带,也压抑不住难过,出了声。
一院子都在哭,卢秀才自己都好不到哪去,只能让孩子们有片刻的放纵情绪时间。
离开的凌月走在路上,拽着凌星的衣袖,安静的迎风落泪,偶尔抽泣一下。
此时沈回和徐有芳在村长家里。
徐有芳来带着沈回过来,王春霞是立即请人去堂屋坐着,叫大儿媳弄糖水来。
徐有芳趁着这功夫,拉住王春霞,对她说不必给沈回找人相看。
二郎心意已决,她也认了。
再强行叫相看,反而伤了母子情分。
祝家小辈全都下地忙活,没人支使。王春霞本要自己去刘家喊祝如山回家的,听到这话也不走了,连忙追问原因。
徐有芳只能说是想先专心科考。
八月的时候确实也要乡试,不过四个月的时间。而且沈回要去县学读书,更没空相看。
王春霞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
不过今年不行,明年总可以。大不了等乡试结束再问问。
就是如果沈回这次中举的话,可能就没她们的事了。举人老爷,在云水县里,什么样的姑娘哥儿娶不到?
媒婆怕是都要排十里地外去。
但她也知道举人是比秀才更难中的,整个云水县拢共也没几个。
她还有机会能说上这个媒,和沈家沾点亲。
徐有芳说完后并没有走,而是说要见祝村长。
王春霞以为沈回有事要和她老头子说呢,连忙道:“他在老刘家,我去叫他。”
沈回在听徐有芳说不必给他找人相看的时候,拢起的眉头松开许多。想问他娘找村长做什么,没来得及开口,村长就火急火燎的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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