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了六殿下。
照他的经验来看,那支断箭直直的插在心口上,不死也残了。
“……六弟?”
大皇子面色复杂的走过来,轻声唤道。
刚刚那本是他的机会,六弟不小心闯了进来,代替了他的行事,这么想来,也算是六弟为他挡灾了。
“我……没事,大哥和承安都一切安好吗?”
江别晚捂着心口头也没抬的问。
都这样了还在担心他的安危。
谢承安暗叹六殿下真是至纯至善,是真君子,同时手上不停,一边找人背江别晚下山就医,一边想帮忙止血。
“我真的没事。”
江别晚缓过那阵劲后,抬高声音说道。
胸口火辣辣的疼,但是没有一开始那么惊骇鲜明了。
江别晚感受了一下,胸前的护心镜是碎了,他稍微一动就哗啦啦的落到内衫里了。
除了谢承安和大皇子他们的声音,他还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知道这是小白的视线,他估计躲藏在某个角落,担忧的看着他。
但是碍于外人都在,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
这件事是他和小白共同商量过的计划,绝对不能出差错。
江别晚酝酿了一会,抬头,眼角含泪,任谁胸口火辣辣的疼都会红了眼眶。
“我独自生活惯了,又贪生怕死,偷偷学了一些报名技巧,承安邀我后,我生怕有意外,就戴了一块护心镜,没想到真的起到了作用。”
他一把扯开衣服,将里头的护心镜拿出来,里面的镜片已经碎裂的到处都是,镜底戳出一个深坑,所幸没有穿透。
江别晚摸着护心镜,先前和小白讨论的时候,也曾设想过这种意外,最终小白告诫他不要隐瞒,不是谢承安多智近妖,而是人情难还。
一旦谢承安没有被打动,并且还被绑上救命之恩的人情后,在竞争对手眼里,他的存在就是一道催命符了。
谢承安看到江别晚从怀里掏出那么大一块护心镜后,很是沉默了一会。
大皇子则没有压抑自己,轻哼一声,“护心镜?肚兜那么大?六弟你贪生怕死不是一点半点啊。”
江别晚像是不好意思一般,垂下了头。
“算了,看在你没事的份上,这块护心镜我给你换成纯金的。”
大皇子轻描淡写的送出一笔巨款,他总不能说看在六弟为他挡灾的份上,给他送点东西压压惊。
“真的吗?多谢大哥!!”
江别晚惊喜的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边咳边道谢道。
大皇子满意的点头,大手一挥,吩咐侍卫继续下山。
侍卫们齐声应到,然后推着捆着双手的土匪们走。
“大哥他没想到是个好人啊。”
看着大皇子的背影,江别晚忍不住说道。
“好人?殿下你别被迷惑了。”
一旁谢承安的脸色冷冽至极,仿佛大皇子送六殿下金子的行为是在侮辱他似的。
“殿下以自身为我等解了燃眉之急,大皇子居然只想用区区俗物报答,当真可恨。”
江别晚:“……”
谢承安看着衣衫凌乱的江别晚,无比痛惜。
纵使殿下携带肚兜大的护心镜,没被伤到皮肉,但胸口估计青了一片,也是真切的救了他们一命。
大皇子不心生感激也就罢了,反而待殿下如此轻慢,纵使殿下不在意,他作为殿下日后臣子,也要回报一二。
“殿下放心,此辱必报之!”
江别晚眨巴了下眼睛,见谢承安战意沸腾的模样,寻思他这是不负小白望,成功了吧。
不然谢承安怎么一副自己人的样子,为他跳脚。
等回去了,一定要讲给小白听。
第110章
江别晚受伤后, 在府里修养,光明正大地拒绝了所有请帖,前有谢承安为他怒怼阴阳怪气六殿下不识好歹之人, 后有大皇子大张旗鼓的给他送金饼,一时间,六皇子竟成了全京最热议的人。
床前摆着一张桌,上面放满了新鲜的瓜果蜜饯,有些江别晚还没吃几口, 就被小厮误以为不爱吃而撤下换别的了。
江别晚躺在床上,胸口缠了一堆纱布, 看见岑聿白从外面走来,就轰伺候他吃水果的小厮离开。
小厮退下后,看到岑聿白进来,眼里尽是羡慕嫉妒恨。
多好的一个刷六皇子脸熟的机会,就这样被这个后来的小厮抢走了,他恨。
他恨之前自己不争气,早知道六皇子还有发达的一天, 他还到处找什么门路离开。
“小白怎么不关门?”
见岑聿白进来后,房门大敞,江别晚好奇的问。
聊谋反,不是, 聊合情合理登基,这么松弛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大白天的关门,明摆着有鬼。”岑聿白淡淡道。
江别晚恍然大悟,“所以你就反其道而行之,不愧是工作多年的暗卫,这么聪明。”
这么聪明的暗卫兼谋士是他的了, 想想就爽。
岑聿白无奈看他一眼,嘴角勾起,向他汇报竞争对手最近的近况。
尤其是大皇子,因为最近他的事最多。
“谢承安策反了不少支持大皇子一脉的人,并设计陷阱,直截了当的拉下了大皇子温文尔雅的脸皮,还假装为他所用,给他吸引了其他皇子的火力,现在大皇子一边烈火烹油中,背后家族猖狂的仿佛大皇子上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边又焦头烂额中。”
“没想到谢承安这么勇。”
上次事后,江别晚还在犹豫谢承安有没有被他感动到支持他,毕竟回去后,谢承安也没暗示他什么。
问岑聿白时,他说包的,放心,然后让他静养,拒绝一切探视邀请。
休养快半个月,没想到谢承安不下手则已,一下手那么狠。
“谁让大皇子愚蠢,让他来做殿下的挡箭牌不错。”
岑聿白紧接着语出惊人,“旬州深受流民所扰,殿下当去安抚才是,这里就交给谢承安吧。”
江别晚惊讶的伸手指向自己:“安抚,我?”
这怎么看也该是竞争对手比较强势的那一批才能抢到的活吧。
安抚流民,安抚百姓,这不是东宫太子的事吗。
“那些皇子谁也不服谁,交给你大家都放心。”岑聿白简单说道。
江别晚理解了一切。
意思就是说,他又没亲族,又没姻亲支持,手下连个谋士都没有,自己吃喝估计都成问题,这样的皇子去安抚流民百姓,也不用担心他有别的心思。
就他这个条件,造反都没人跟随。
江别晚挠了挠头,“被小看了啊。”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任谁看,他都不属于有希望坐上帝位的人。
“我会竭尽全力保护殿下。”
岑聿白伸出手,想摸摸略带迷茫的六殿下的头顶,伸到半空,想到什么,又默默放下,指腹无声搓了搓。
江别晚:“我从不怀疑这点。”
*
翌日
坐马车出京的途中,江别晚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吃着马车隔层的蜜饯。
一阵风吹过,帘子随着风掀动,一道身影瞬间窜进了马车。
“后面那群当官的有说我坏话吗?”
江别晚不仅没动,反而躺的更慵懒了,因为他知道能无声无息进他马车的,除了岑聿白一人外,别无他人。
“他们什么身份,怎敢对殿下造次。”
岑聿白随手拎起茶壶,为江别晚倒了一杯热茶。
“他们觉得殿下是大皇子送来的傀儡,为他稳定旬州的工具人,待遇还比不上大皇子麾下的谋士谢承安,还觉得殿下可怜呢。”
可怜?江别晚嘴角抽搐了两下,“到时候别以下克上,老实干事就行了。”
虽说派他一个皇子去安抚,但并不代表他就要亲力亲为了,自然有官员接手,他只需要负责人在那就行。
“负责这次的人叫做谭溪,是大皇子麾下最受宠的谋士,听说他还是个和尚,会点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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