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秦初在试探他的意思,是时候狂刷一波好感了。当即道:“臣只希望殿下顺心而为便好。”
听到这句话,秦初却突然哈哈大笑出声来。一面笑, 一面指着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沐羽冷静地看着秦初, 等他笑完。过了一阵,他果然笑够了,拭了拭眼角,淡淡道:“孤当真许久未曾听到顺心而为这几个字了。”
“殿下乃国之储君,自是不能太过肆意任性。”沐羽道, “这也只是臣私下想法罢了,殿下不必往心里去。”
“你说得对,但是偏偏孤把话听进去了。”秦初说,“怎么,四郎要直言进谏吗?”
……并不敢。
沐羽心里这么想, 口上还是说:“这要看殿下是如何做的。”
秦初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绕着屋子看了一圈儿,说:“你这屋子不错,今儿孤不回去了。”
沐羽:“……”坑爹呢这是!!
他艰难地想了一阵对方的意思,可惜猜不出来,只有问:“殿下的意思是……?”
“独自一人在寝宫实在太过无趣,还是你这儿有意思些。”秦初道,“反正明日无甚行程,近日得了几张曲谱,不知四郎可有意与孤共鉴赏之。届时抵足而眠,岂不美哉?”
话罢,拿出几张谱子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沐羽被“抵足而眠”这四个字给震慑得木了几秒,头皮发麻地垂下眼来。心说这货明明早上还一身戾气恼得不行,怎么晚上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学会撩骚了?他十分无力,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几张曲谱,纠结地说:“臣……怕是……”
“怕是什么?”秦初斜眼瞧他,摸出一支竹笛来,“若是四郎不曾随身携带,孤这里有。”
见已经避无可避,沐羽唯有腆着脸接了那笛子。他翻了翻对方给他的谱子,发现尽是些沐小公子记忆里没有的乐曲,让他一个曲盲纯靠记忆里的技巧来吹奏实在是很为难人。
他自觉这曲子被自己演奏得断断续续,实在难以入人耳。又试了一段,索性停了下来。未曾想秦初却十分沉浸其中,听他停了,问:“有问题?”
“臣心不静。”沐羽说,“这等古曲所需技巧实在太过高超,臣怕辜负了殿下的期望。还是停下吧。”
“可孤并未听出这曲中有丝毫的心神不宁之意。”秦初道,“莫不是四郎觉得孤惹你厌了?又或是你觉得此举不妥?”
确实不妥。沐羽想,哪有让人去做这种事儿的理。不过他并未说出来,而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阵说:“殿下要实在想听,臣为殿下换一曲吧。”
“不必了,你的意思孤已懂得。”秦初制止了他,眸中浮现一丝失落之色,“其实此次来,孤另有所图。不过你既然觉得如此为难,那便算了吧。”
沐羽疑惑道:“臣并非此意……殿下请说。”
秦初注视着他,静默片刻:“孤来找你和解的。”
沐羽听了,简直要满头问号。除却上午那一番争吵,他并不记得有何事需要这小霸王主动低头认错来找他和解的。秦初这是吃错药了吧?
发觉他如此表情,秦初略微尴尬:“孤想为以前对四郎的态度道歉……”
“殿下……”沐羽傻眼了。
“孤以前实在太过任性,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幸得四郎不曾因此厌弃疏远孤。孤亦感十分庆幸。”秦初缓缓道,“近日偶梦母后,她叮嘱我万事小心,戒骄戒躁,不可再过分随性。方察觉这些年来,出格过分的当是孤才对。”
沐羽默。在沐小公子的记忆里,皇后当年猝逝的事情确实给秦初带来了极大影响。以至于很长一阵诸人对待这太子殿下时,都小心翼翼、谨慎无比,生怕说错、做错什么,就刺激到了神经脆弱的他。此后性格数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初说了这些,倾诉欲却并未有因此而减弱分毫,反倒愈加强烈了起来,开始一股脑地朝他倒:“孤幼时贪玩,曾跌下冷宫水池。兴许是那时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魇着了。自那以后,就常常做些光怪陆离的梦,总梦见一女子在长久地吹奏着什么曲子。每每听到这笛音,孤总觉得痛彻心扉、难以忍耐。唯有在母后身边时方可缓解一二这痛楚。只是后来母后亦去了,孤便再难寻找这心理慰藉。”
沐羽觉得这人应该就只是单纯把他当个垃圾桶了,决定兢兢业业地履行他这垃圾桶的职责:“殿下节哀。”
“孤今日来,可非是来找你诉苦的。”秦初却忽地笑了,“那日清风楼得闻四郎一曲,孤恍然大悟,终究是找到了那女子依稀所吹奏之曲的名字,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得此之福,孤亦算是摆脱了那梦魇带来的影响了。”
听到这,沐羽算是懂秦初今天这番作态的原因了。合着拐了那么大个弯儿,原来是感谢自己来的。怪不得之前清风楼一趟后,他能那么大方地狂加了一堆好感度,还态度转变如此之多。
唯有一点让沐羽十分奇怪:梦貘们的曲子,他又是从哪儿听到的?
毕竟这世界……并未有见过什么妖魔鬼怪?
说完这些,秦初似是累了,揉揉额角,对沐羽说:“四郎为孤吹一曲归乡可好?”
这要求不过分,沐羽拿出竹笛,依他所言吹了一曲归乡。
笛音悲婉悠扬,延绵传播。幸得他所住之处较为偏僻,总算不怕在这个时间点噪音扰民。沐小公子的笛艺并不负当初齐正阳那句夸赞,沐羽自己都快要沉浸入其中了。万万没想到,奏到一半,却觉得身旁一重,回头见竟是秦初昏睡在了他身侧。
莫名地当了免费靠枕的沐羽童鞋顿时一阵悲从中来:讲道理,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和就昏过去成不成!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
沐羽小心翼翼地试图挪开自己,让秦初躺榻上去。不想他只是动了分毫,对方就皱了眉头,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让人看着实在是很难忍下心去扰醒他的沉眠。
……当然,沐羽也没那个勇气去弄醒他。万一小太子醒来之后翻脸不认人起床气把他砍了,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好吗!
纠结了半天的沐羽做出沉思者的模样,僵硬地继续当他的沐牌靠枕。
系统唯恐天下不乱地蹦跶出来:“膝枕!快!膝枕!亲爱的我想看!”
“……闭嘴。”沐羽怒道,“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别总是落井下石!”
“我很靠谱的好吗?”系统特委屈,“你看,他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后干了些什么。你这时候给他膝枕,他醒来之后看到昏睡过去的你肯定又温暖又感动啊!好感度哗哗地刷到飞起好吗?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情趣啊!”
“……不我觉得他会先提剑杀了我谢谢。”沐羽简直不想理系统,“你说让我把他挪床上去都比这个靠谱。”
系统听完这话,诡异地沉默了。
沐羽直觉不对,接着听到随后传来的声音瞬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只听系统冷漠地念道:「开启支线任务“膝枕”,宿主须得与任务目标同处一室,提供膝枕服务直到对方醒来为止。成功完成此支线任务可获得功德值100,失败扣除功德值300。目前进度:未完成。」
干他大爷的系统!!沐羽崩溃地想,去他的他之前辛辛苦苦地准备了半年的论道会支线也才给了他一百点功德值!!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充分体会了被周扒皮压榨的长工的辛酸。
但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系统的好打工仔沐羽同志在内心挣扎了三秒之后,决定抛弃节操与脸皮,忍痛听从对方要求。
系统十分开心:“这就对了嘛,我总不会坑你的。你这么抵触我为什么呀。”
“要点脸谢谢,上个世界就是被你坑死的。”沐羽不为所动,“再说一次,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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