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夏生如今超大声在对太子和太子妃说的:“哦呀哦呀,说起来真是奇怪啊,这几位掌柜的证词,和他们当时的表现完全不同呢。”
这话的表演痕迹之重,重到了谢兰芝都有点看不过去的程度。
他小声和沈里叨叨:“他是个傻子,还是他以为我们是傻子?”
反正你别管谁是傻子吧,朝廷派来检测血脉觉醒的人已经到了,这人的力量比较特别,他能够检测到某地是否有人使用过血脉觉醒,甚至可以具体到某天某个时辰乃至是某一些人,当然,只是一个大概,并不算特别精准。
老皇帝虽然还在觉得是毒杀,但在闻时颂派人去据理力争之后,也觉得如果存在这种像毒杀一样的血脉力量也很有危险,防不胜防,还是一并彻查吧。这才恩准派来了特殊人才。
对方也确实专业,很快就给出了结果。
当日吴家及附近,确实有血脉力量使用过的痕迹。并且他能分出来是在凶杀案之前使用的,还是凶杀案之后使用的。
凶杀案之后的就不说了,凶杀案之前的每个人都要交待清楚自己的力量是什么,都用来干什么了,为什么在那个时间段使用。
在加上夏生提供的方向,他们一共找到了朱秦尤许四组人。
朱掌柜是个干瘦的老头,精神浑浊,佝偻着背,身边常年有个老管家跟随。朱老爷子其实已经回家享清福好些年了,直至儿子成为吴程的竞争对手,被暗害,他才重新出山,再次接手了家里日薄西山的生意。
他说:“我就是个普通人,案件发生时,我在凉亭,没有在宴会上,我只是送给了吴郎君一个香囊,你们也检查过无数次了,这香囊真的就是普通的香囊,没有任何问题。我送礼都送出错了吗?”
秦掌柜是个一看就很精明的女掌柜,眼角向上,非常凌厉,一看就很不好说话的那一种。她看起来和吴程二人只是生意关系。但洪梁查到,她的妹妹妹夫是吴程的供销商之一,两人被逼得男的自杀,女的疯了。
她说:“我确实觉醒了血脉,也在宴会上用了,但我离程见是最远的,我的血脉力量只是能告诉别人我在哪里,根本没有杀伤性。我妹妹疯了,我需要随时告诉她,我在这里,我还活着,不要害怕。”
尤掌柜是一对父女,父亲是个普通人,女儿小小年纪就觉醒了血脉,但她一直在发烧,据说是因为被这次的案件吓的。他们的生意已经被逼的要活不下去了,这次是来吴程见求饶,希望他们能开恩,放他们全家一条生路。
尤掌柜说:“囡囡的血脉力量是没有伤害性的,她当时吵着要去外面的庭院看花,我们就离开了宴会。她想逗小鸟,才用了血脉力量,仅此而已。”
许掌柜是一个残疾人,是四个掌柜里生意情况最好的,因为一开始就搭上了吴程二人的顺风车,只是他最好的朋友被吴程二人害死了,也就是朱老爷子的儿子,这两位看起来甚至有点仇怨,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许掌柜说:“我也就是个普通人,还少了个手,和两位公子也没有仇,甚至还要仰仗他们活呢。我当时喊平凡之众,是因为我经历过,我的手就是当时断的,我的族兄是血脉觉醒者,被平凡之众杀了,就在我的眼前,我当然会下意识以为这次也是平凡之众干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苦主联盟。
听起来每一个人都很不容易,遭遇过人间惨剧一样的被害过往。
但……
平凡之众也不容易,至少夏生觉得他们这个已经和过去不同的平凡之众不容易,如果不是这口锅实在是太沉,他们背不动,以他们教主殉道者一样的性格,说不定真会因为他们而保持沉默。
可夏生是不会沉默的,不是他们做的,就不是他们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就能结束这个案子了,感天动地~
第76章 入主东宫第七十六天:
在洪梁核实两个血脉觉醒者的力量是否符合他们所述的时候,沈里已经一步步挪到了夏生的旁边,戳了戳这只中西合资的金毛犬。
卷毛低头,态度还是很不错的:“殿下有何吩咐?”
“检查还要一段时间,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吴府,不如顺路去看看你的兄长吧。”沈里懒得搞语言艺术,直接提出了要求。这就是当太子妃的好处了,在这个封建社会,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拒绝他的要求。
以防万一,沈里还早早就让亲卫暗中看着夏生的动作了,防止他通过奇奇怪怪的血脉手段往外传递消息,沈里今天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见到夏生那位神秘的哥哥。
准确的说是让闻时颂去见见,看看对方的角色面板上写了什么。
夏生心下一惊,因为显而易见的,他的“兄长”就是他们教主啊,他不知道沈里这是单纯突发奇想的关心,还是已经气了什么怀疑,正在对他展开试探。
而不管自己心里想了怎么样曲折的一圈,明面上夏生都需要第一时间挂上灿烂的笑容,给出回应:“我阿兄要是知道太子妃想见他,一定会倍感荣幸。只是他如今身体不适,您千金之躯,若被我阿兄不小心过了病气,我们实在是难辞其咎啊。”
翻译过来就是:不是我们不想见你,是怕把你也传染病了,所以婉拒了哈。
“没事。”沈里根本不容拒绝,“我带了大夫。”之前夏生说他兄长病了的时候,沈里就准备好要带上望仙楼的大夫了,“别看他只是酒楼的大夫,说不定医术比吴府的府医都要厉害呢,我们快走吧,你难道不想你兄长好的快一点吗?”
夏生肯定想啊,他们教主是真病了,想一想如果能让大夫看看好像确实挺好,只是:“太子殿下也去吗?”
夏生震惊看向沈里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闻时颂,你们这样真的很有问题啊。
闻时颂回答的更是直白,他居高临下的撇了眼夏生,情绪看起来就十分不爽,因为夏生过于与众不同的发色,沈里已经下意识看了他好几回了,金色头发了不起吗?像枯草似的:“因为你也没有完全洗脱嫌疑,我们正好找你兄长问问。”
太子把怀疑说在了明处,夏生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最终,他们还是一起走到了夏生兄弟暂时住下的客院,吴家老爷子不愧是位同左相的实力派,财大气粗,出手阔绰,整个吴府建的十分宽阔,哪怕是那一日的宾客暂时都住在了吴家,客人们被安排的住所也并不逼仄。
夏家两个兄弟和另外两户商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每家都能分到一个门阔三间的房子,因为兄长身体不好,还特殊照顾给了坐北朝南的上房。
只是在夏生上前敲门,小声用看似是在打招呼、实则一口气说明了所有情况的声音说“阿兄,我们来吴府查案,太子、太子妃两位殿下听说您病了,正好就带了大夫来看看您”,说完之后,夏生又敲了好几遍的门,里面却始终没有回应。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直棂窗下是有一道黑色剪影的,只是那影子看起来毫无动作之意。
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在想焦急的想不见面的对策,还是对方根本就不在里面。
但可以肯定的是,闻时颂并没有多少耐心,他就像个土匪似的,给了亲卫头领一个眼神,对方领命,对夏生抱拳的一句“得罪了”之后,就带队踹开了客房那面并不算牢固的双扇门。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件水云纹的衣衫在窗下的衣桁上挂着,风吹过,袖袍发出了猎猎之响,就仿佛在对闻时颂和沈里戏谑的眨眼。
夏生看起来也很震惊,赶忙对着盛怒的太子解释:“我阿兄绝无戏弄之意,也许只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有金吾卫一路从大门外跑了进来,着急忙慌的禀报:“殿下,殿下,平康坊的东南角走水了!”
如今整个平康坊都是封闭的,朝廷重兵把守,只许进不许出,若大火不熄,火势蔓延开来,坊内将不堪设想。
“还请殿下拿个主意。”
太子殿下能拿什么主意呢?赶紧去救火啊!大启的每个坊市之内的武侯铺,不仅是派出所,同时也是消防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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