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到是不奇怪了,因为平凡之众在大众的印象里,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消灭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被无所不能的先太子处理掉的组织还能死灰复燃呢?重点不在于组织重生,而在于这可是先太子经手的事,真的很少有他失手的时候。
不过,从游戏剧情设计的角度来想的话,其实还蛮有可挖掘的冲突和看点的。
沈里目前能够猜到的脑洞方向就有好几种。
类似于平凡之众的教主像是某些特别能苟的反派一样,因为特别害怕先太子,就佯装假死先蛰伏了起来,等先太子意外去世,确定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这位教主才重出江湖。说不定之前已经暗搓搓的在偏远地区搞过不知道多少事了,如今组织重新日益壮大,他才敢再来为祸京师;
亦或者这位教主当年被孝贤太子的人格魅力所打动,已经决定弃恶从善,这些年也一直洗心革面,直至先太子死于血脉后遗症,他才再次疯癫,决定让整个世界给先太子陪葬。
当然,也存在不那么戏剧冲突的可能,就是单纯的一代教主被搞死了,又有二代教主不甘心的跳出来,重新集结人手,模仿犯罪。
总之,理由可以有千千万,但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大反派现在就在现场。
那肯定要去会一会啊。
准确的说,沈里是想一网打尽。因为他每次看电视剧和在看小说的时候,最无法理解的剧情,就是不管是主角还是反派,都很喜欢在故事的一开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过自己毕生的对手,给足了对方成长的空间,各种斗智斗勇拉扯几十集甚至上百集,直至对方神功大成,再用比当年成百上千辈的惨重代价来彻底弄死对方。
图什么呢?沈里不理解,也觉得没必要。
他想现在就搞定这件事!
只不过吴家如今还被认定为为“传染源”,谁也不能靠近,能把谢兰芝捞出来,已经是因为带头围了吴府的人是太子了。
杜言生都没能跟着谢兰芝一起来到望仙楼。
当然,杜言生也没有被留在吴府,不然谢兰芝也不可能抛弃朋友独自出来“享福”,他肯定要哭着喊着和老杜在一起。
杜言生最终是作为犯罪嫌疑人,被武侯铺的金吾卫单独扣押,监管起来的。
与杜言生有同等待遇的还有几个人。
事实上,谢兰芝从吴府出来的时候,大概还有不少人以为他也是被当做犯罪嫌疑人带走的呢。
沈里还在琢磨该如何回答谢兰芝呢,谢兰芝这个快乐的小傻子已经为他找好了理由,自动合理化了沈里的行为:“是不是我拒绝你邀请的时候,说了赴宴的事?”
是的,沈里之前邀请过谢兰芝一起今天来望仙楼。
“你邀请了他?”闻时颂听了半天,只关注到这一个重点,看着沈里满脸的不高兴——我以为你只邀请了我!
沈里没能get到闻黛玉“这是独给我一人的,还是所有人都有”的奇妙小心思,只是如实回答:“对啊,人多热闹嘛。”虽然谢兰芝没办法当太子这样的门票,但作为被携带的人员还是可以的啊,沈里肯定会试着邀请朋友。
只不过小谢同学万分遗憾的拒绝了,因为他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已经先答应好了别人,就不好反悔,即便他真的很想再蹭一顿望仙楼。
如今也不晚。
谢兰芝打从进门开始,除了一开始想拥抱沈里以外的时间,就一直在劫后余生的各种吃吃吃,嚼嚼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用吃压惊,还是单纯的想吃回本。
他在牛嚼牡丹般猛喝了一大口花茶后,又道他带杜言生赴的就是吴家的这场惊鸿宴。
当然,现在大概要叫惊心动魄宴了。
谢兰芝本也是好意,杜言生虽已经是江洲解元了,但名声其实还是不如其他几个非常会钻营的举子的。谢兰芝想帮朋友扬名,好让大家重新站到一个起跑线上。
作为一个社交小能手,谢兰芝别的不行,带朋友蹭宴会还是绰绰有余的。
吴家三公子的宴会是最近一段时间最饱受瞩目的雅集,无数文人举子掏空了家底都要想尽办法得到一张门票,谢兰芝却轻轻松松直接和吴三要来了。
“我俩不算多好的朋友,但也不是泛泛之交。”谢郎君如是总结他和吴三之间的关系。
吴三死之前还在和谢兰芝一起喝酒来着。
“我没喝!”谢兰芝赶在他表哥伸手打他之前,先替自己证明了清白,他年纪太小了,家里没人愿意他喝酒,也不希望他变成一个天天只知道喝大酒的纨绔子弟,“我不喝那个,真的,我真不明白,这玩意到底是谁在爱喝啊?”
谢兰芝只觉得白酒又苦又涩,还辣嗓子,哪怕别人说什么清冽柔和的上等好酒,在他尝来也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这玩意如痴如醉的。
沈里颇有同感的点点头,他小时候甚至一度怀疑过大人的味觉是不是都失灵了,才会觉得这些酒好喝。
谢兰芝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感慨了一句:“大概是因为我没喝,所以才逃过一劫吧,我听说这毒是平凡之众的三更死,大家都说他们把毒就下在了吴三的酒里,谁喝谁死。程见也确实是和吴三碰过杯。”
“那现场除了吴三郎君和程见以外,还有人出现不适的情况吗?”沈里追问。
谢兰芝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反正直到我离开之前,不要说死人了,甚至没有谁身体不适,倒是有不少自己吓唬自己的,但吴家的大夫都给看过了,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听说毒药会传染,谢兰芝在吴家的时候都快吓疯了。虽然他也不知道毒药要怎么传染,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传的有鼻子有眼。
很快,武侯铺的金吾卫首领就带着万年县的县令和师爷赶到了望仙楼。
雍畿城的一百多个坊市,在行政划分上被分为两个县,左边由长安县县令掌管,右边由万年县县令掌管。
平日里京城的百姓遇到什么需要报官的事情,都会去这两个县衙敲鼓。
平康坊就属于万年县。
虽然大概此时此刻的万年县县令恨不能平康坊属于长安县,但他还是以身作则,最终选择了亲自进入已经暂时封闭的坊内。
他的师爷是仵作出身,比他要更孤身犯险一些,要直面两位郎君有可能携带病毒的尸身。
来面见太子时,这位师爷也是不敢直接出现的,而是只躬身站在门外,全副武装隔离着自己,给太子殿下进行汇报。
他们的办事效率是真的不错,已经多线并行的检查过尸身,并审问过主要嫌疑人了。
杜言生说的和谢兰芝差不多,毕竟他俩从进入吴家开始,就高度绑定在一起,宛如一对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连体婴,除了中途去解手意外,就再没有什么分开的时候。要不是杜言生和程见之间的矛盾实在是太多了,程家下人一口咬定他家郎君知道了杜言生的秘密,杜言生是对他家郎君杀人灭口,杜言生其实根本没有被怀疑的余地。
“我和老杜真的能互相作证彼此的。”谢兰芝非常委屈,他们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啊。
其他几个嫌疑人也都有各自的视角,说话的真假还需要后续有特殊血脉的人检验,但目前来说,他们都没有贡献什么有用的信息。
反倒是万年县的师爷,从仵作的角度给出了一些全新的信息。
他说两位郎君可以确定是死于同一种方式,血黑而骨寒,惊则而其乱……
“说人话。”闻时颂倒是听懂了,但很明显的,沈里没听懂,闻时颂在自己当众再给沈里翻译一遍,有可能别人会觉得沈里很笨,和让万年县师爷说大白话之间,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师爷很快把握风向,尽可能用大白话又说了一遍。
确实是五脏六腑破裂而亡,脏器全部被震碎了,死后口鼻中还溢出了大量的黑血,他们吐出来的血中也混着胃液和脏器碎片。一切征兆都符合五脏六腑爆裂而亡的结果。
但奇怪的点也在于此,他们检测了吴郎君和程见用过的酒杯及其他器皿里的点心饭菜,均没有找到毒源。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