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骨碌……”
他们斜前方的走廊又走进来一批人,同样推着堆满黑袋子的推车。
不同的是,那一车黑袋子没有消毒水味。
分批,这是两个地方的尸体。
淡淡的尸臭味掩盖在不知什么喷剂之下。
活着的非完人和死亡的非完人。
来者不拒。
“过一下安检!”挥着棒子的男性完人戴着防毒面具和头盔,一把抓起最近的非完人推到安检门下。
“嘀——”红灯。
“右边检查。”非完人跟着指引走到右侧。
“嘀——”第二个通过的非完人是绿灯。
宋清城站在队伍里,与跟自己隔了两个人的瞿姣对视一眼,他们状似好奇看向红灯被检查的非完人。
是一条项链。
他们看见非完人攥着不松手。
安检人员不知又说了些什么,非完人扔下那条项链,重新站回到队伍里。
“嘀——”这次是绿灯。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没等宋清城紧张,他离安检门就只剩三个人的距离。
他们植入前植入后都进行过测试,屏蔽盒是不会被检测出来的,只要他脸上的神情正常,不被看出来很大的破绽就好。
宋清城垂着头往前走。
很快,安检门就到了他面前。
表情不变,宋清城走过安检门。
在他暗暗祈祷中,“嘀——”代表通行的绿灯亮起。
他猛地松口气。
即便事前经过测试,但真正到头,他还是会担心,他们的检测是否真如他们想象的那般,一个屏蔽盒就能瞒天过海,他们的检测又是否会有其他隐藏内容。
现在看来屏蔽盒是没有问题了。
宋清城抬腿跟上前面的大部队,走过案件区域。
他留心观察两侧,所有的安检人员都是完人,以男性为主,少数几个女性背手站在队伍里。
他已经埋头跟上安检过的队伍。
后面需要考虑的就是,要找到机会把摄像头取出来,才能进行取证。
话说回来,现在已经改成先安检再分类的形式了吗?
他还记得视频里关于分类的内容,他们没能从短暂的视频里总结出关于分类的标准。
但现在来说,他最好是和瞿姣分到不同的水果分类。
这样他们的证据就能获得更多的视角。
还要——“等等!”
瓮声瓮气的男性声音。
被拍了肩膀的宋清城回头,和叫住他的男性完人对上眼。
第58章 番外 古代AU2
“坐稳。”
宋柏礼抱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小暗卫。
“小心些。”
馨香的发顶擦过他的鼻尖。
太子殿下往身后又挪了挪位置。
“青柏哥哥, 压到你了。”丧失30%听力后果就是,小暗卫说话总是黏黏糊糊的,字音含混粘黏。
怎么如此会撒娇, 宋柏礼心中叹气,扶着小暗卫的肩膀让小暗卫稳稳坐在马车中。
“对不起青柏哥哥。”小暗卫歪着头压住他的手背。
亲昵地蹭了两下, 软若无骨的耳廓滚进手背的沟壑中。
摇摇晃晃的狭小车间中,忽起的车帘吹进路边飘落的桃花,旋转着飞舞着落在小暗卫黑得发亮的发丝中。
人比花娇。
宋柏礼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放肆!”
小暗卫眨巴着眼睛拘谨坐直身体, 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治好听力之前, 小暗卫的礼仪课程在宋柏礼的纵容下一直没提上日程。聋聩导致小暗卫很少张口讲话, 又加之年岁尚小, 不知怎么就养成肢体接触的习惯。
自然和宋柏礼也脱不了干系。
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满是惶恐,无措的手指在身前抓来抓去, 坐于马车另一侧的小暗卫看起来吓坏了。
宋柏礼心尖一紧,衣袖翻飞,身体前倾将小暗卫的手握进手心。
“抱歉,孤, 我走神了。”太子殿下低头,看着自己手心这只葱白的手掌。
五指生茧, 纵然用了上好的雪花膏和羊乳膏,也只是摸起来滑嫩些。
就这么被托着手瞧,纽贝歪歪头, 不懂太子哥哥最近是怎么了。
或许是哥哥烦心事太多,才会总是情绪不好。
帘缝之下飞进来一只蝴蝶, 纽贝看着蝴蝶振翅翻飞,小小车间中左冲右撞。
太子哥哥好像没看见这只蝴蝶。
纽贝屏住呼吸,没被握住的手蓄势待发, 紧紧盯着蝴蝶,等待着时机。
累极的蝴蝶翅膀再难带着身体轻盈翻飞。
机会!
纽贝正要伸手揪住蝴蝶将其送出马车。
——那只小小的蝴蝶落到了他的手指上。
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感觉。
右手轻抬,白玉指尖之上,那只蝴蝶重回自由。
熠熠闪光的磷粉纷纷扬扬,天光下落满指尖。
纽贝愣愣好半天,被左手加重的力气唤回注意力。
哦对太子哥哥的礼物。
这赈灾一路,太子哥哥寿诞宴会自然要推迟了。
他就可以按时给太子哥哥送上礼物,就是,送什么好呢……
纽贝翘着脚尖,天马行空的想法钻进大脑。
送什么,送什么——
被禁锢的手已经放下了,纽贝还沉浸在挑选礼物的任务中。
在青柏哥哥身边过寿诞的只剩下自己了,自己要好好准备,不能让青柏哥哥有落差感!
翘首思索的模样落在车内另一双深黑眸子里,分桃之爱并非从未有过,宋青柏第一次知道男人能同男人欢好爱慕,就是在古书里。
对同性产生欲望并不是错误的,他接受并且理解自己的欲望。
宋柏礼的视线从暗卫灵俏的脸庞划到手中的书简上。
可这书上也说:克己复礼为仁。
“太子殿下仁善,太子殿下仁善——”布粥的摊前是跪地的百姓。
衣物遮不住的肋骨嵌在胸腔中,饥黄的肤色上是叠起的深邃沟壑。
这是他大宋的民。
袖口内的手掌纂成拳,宋柏礼招手唤来县令,“再加两袋米。”
县令称好退下。
宋柏礼看着锅里熬成的白粥,面色微沉。
就是这么惨绝人寰的景象,一个时辰前,纽贝绑了两个黑衣人送到他面前。
是他随队的士兵。
纽贝在有外人时向来话少,扔下两人后,从怀里掏出什么往前一掼。
远小于米粒的沙石从地上的袋子里滚出。
“以石掺米,构于令官。”
史籍中描写的事重又上演。
宋柏礼冷眼看着被拖下去的两人,手中的杯子猛地按在桌面上,“这可是赈灾粮!这镇州几千口百姓等着这几碗饭吃,可真是,狼子野心!”
拍案而起的年轻储君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若不是他寻了暗卫提前把守,这般小的杂质毁掉几袋大米岂不轻轻松松——到时候,这镇州百姓又能在饥饿下撑几天呢。
“都下去吧。”
宋柏礼挥手,跪在四周屏住呼吸的下人才点头称是,连忙从屋子里走出去。
“嘎吱——”大开的木门被最后一位下人关闭。
狸奴似的矫健灵活,裹着黑衣的人走近还在盛怒的太子。
“青柏哥哥,”在宋柏礼面前他从未在意自己听力带来的奇怪语调。
抿嘴思索好半晌,他才捏住太子的衣袖,轻晃两下,“不要生气。”
快过寿诞的太子哥哥不要生气。
“回去我杀了他们。”
认真的语气证明纽贝不是在说假话。
暗杀,也属于暗卫职责之一。
只是,太子伸手捏住纽贝的右脸颊。
还留着婴儿肥的脸颊让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位刀口舔血的暗卫,他说杀时也轻巧得好像梦里游园。
“唔,一果不扭。”
“还一个不留呢,你知道他们身边守卫多森严吗?”太子被纽贝这样替自己着想的模样逗笑,“从到孤身边,孤一次杀人的指令没有,也不知道你小暗卫怎么天天喊打喊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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