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脚,指了指邹岩琛,又指了指楼上,来回指了两次:“刚才那男的是许晓霜的弟弟或者哥哥?”
邹岩琛眉头微皱,不解:“不是,怎么了?”
吴泽震惊道:“不是,你让别的男人守你女朋友???”
这多少有些大病吧?
就这样的,女朋友不给他戴绿帽子都是奇迹。
邹岩琛:......“走了。”
此时天色雾明,车辆行驶在车道里,吴泽手握着安全带,再次劝道:“哥,你都当了一次王八了,咱能不能有点知错就改的常识?”
一路上,吴泽是劝了又劝,开车的邹岩琛是连屁都没放。
吴泽累了,摆烂了。
“咦,回江南墅吗?”吴泽在车上眯了会,被推醒后意外道。
邹岩琛:“嗯,上楼上睡,让韩良轩给你请假了。”
吴泽:???
两个人下了车,吴泽在心里感叹了句,挺好,现在给他请假都不需要提前问了。
虽然邹岩琛在替他做决定,但是这怎么不算是另外一种关系好呢!
吴家的人都还没醒,两个人直接上了楼,吴泽打开门,刚想回头说两句,就见邹岩琛已经关上了房门。
刚才在车上还能睡会,现在一个人在房间,吴泽突然有些睡不着了。
有些事不能细想,疼的让人快要窒息,吴泽蹲在地上想了半天,最后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指间一抹猩红,似是嫌弃外面的亮光刺眼,邹岩琛拉上了窗帘,开了一盏台灯。
他站着抽完了两支烟,才拿起电话给吴老爷子拨了个电话。
这通电话打了二十分钟,爷孙俩的语气都冷如寒霜。
挂了电话,邹岩琛吐出一口浊气,一声若有若无的敲门声,似曾相识。
又过了会,又一声,邹岩琛揉了揉眉心,吴泽很的好精力,一夜没睡不困吗?
他走过去拉开门,看到了吴泽怀里的酒。
吴泽看到了邹岩琛手中的烟。
“看来我来对了。”吴泽挤开邹岩琛,把装酒的编织篮放在桌子上,打量了下邹岩琛的房间:“刚好,这乌漆嘛黑的适合谈心。”
“过来,我开解开解你。”吴泽把酒摆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前的垫子上。
邹岩琛捻灭烟丢在垃圾桶,走过去坐下:“开解我什么?”
“感情呗。”吴泽拿的酒那叫一个齐全,红啤白都有,他开了罐啤酒给邹岩琛。
“我刚才想了想,你估计是伤了心了,虽然还爱她,但是心里有了疙瘩。”吴泽充当着情感专家,乱七八糟的话说了一堆,中心思想就一个,他理解邹岩琛。
他举杯,邹岩琛也就跟着他喝,安静的听着他胡扯。
南辙北辕的话没什么意义,却也足够热闹。
502的宿舍里,韩良轩小声问了句:“睡了吗?”
隔壁床上回:“还没。”
韩良轩:“邹岩琛刚发消息过来,让我们帮他和吴泽请个假,他和韩良轩今天都不来学校了。”
“嗯行,猜到了。”张超叹息道:“他妹妹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没心思来.....”
一句话没说完,韩良轩就猛的坐了起来,跳下床一把拉开张超的帘子,他双眼闪着绿光,吓的张超也是一激灵。
“你想干嘛?”张超坐起来,背靠着墙问。
韩良轩:“你刚才说,他妹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今天那女孩不就是邹岩琛妹妹吗?”
“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我看到他们一起吃饭,以为是他女朋友,邹岩琛说不是女朋友,是妹妹。”张超解释了句。
一刹那,韩良轩有些想哭,他把张超的帘子放下,扬天长叹:“吴泽误我。”
他先认识的许晓霜,因为吴泽一句那是邹岩琛的女朋友,他都没敢追,这才让那个畜生抢了先。
韩良轩生无可恋的躺回床上,咬着后槽牙,噼里啪啦的给吴泽发消息,怨他情报不准确误导人。
院中传来两声鸟儿啼鸣,窗帘遮住了室外的光,朦胧的视野下,吴泽安静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哥。”
邹岩琛:“嗯?”
“我开解了你,你能不能也开解开解我?”
邹岩琛不爱红酒,他喜欢喝白的,最好是烈性的酒,比较够味。
他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你也有情伤?”
吴泽犹豫了下,缓缓摇头:“不是,我...就是想不通。”
“我没人可以说,心里有点难受,想找你聊聊。”
吴泽笑的有些勉强,脆弱的像是易碎的陶瓷,他知道自己酒后德行,开了瓶啤酒半天都没喝完。
邹岩琛心脏像是被谁扎了下:“哪里想不通?”
“就是,你说,周家和吴家的事,爷爷为什么不跟我说?”上辈子,这辈子,如果说吴泽踏入过深渊,那么能拉他一把的吴老爷子选择了袖手旁观。
现在回顾上一辈子的事,吴泽就是个猪也懂得了两分,周家怂恿他跟邹岩琛争,一切全都是因为利益。
他一个人浑浑噩噩的陷入沼泽,岸上所有的人都冷眼旁观,都把他当笑话一样的看待。
吴泽睁大了眼看着邹岩琛,里面泪水充盈,他想让邹岩琛找出来一个能说服他的答案,他就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
眼泪似落不落,邹岩琛明知不应该,却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头上,用自己的方式给他温柔。
“爷爷可能没想到你不知道。”
毕竟这事挺表面的,吴泽不知道他都觉得奇怪。
邹岩琛给的答案是他认为的答案,却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吴泽后脑勺,泪水猝不及防的落下,他心脏疼到窒息,委屈到哽咽:“那我就是笨到不知道啊!我就是笨啊!你们都不告诉我,你们看着他们......”
看着周家利用他。
吴家是吴泽的家,吴家的人是吴泽的家人,可是因为他的笨,他变成了周家刺向吴家的一把刀。
吴泽难以承受这份崩溃,泪水决堤,他哭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孩童。
他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恼怒的犹如困兽:“就是笨,笨啊,笨啊.....我做什么都笨。”
吴泽崩溃的太过突然,在不知道上一世的邹岩琛看来,吴泽的情绪汹涌到突兀。
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邹岩琛随了本心,抓住了吴泽拍打的那只手腕,随后把人拽到了自己的怀中。
暖意把吴泽包围,有力的臂膀是港湾的踏实,吴泽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呜咽悲鸣。
“我就是笨嘛......”
邹岩琛放纵自己,骨骼分明的手指插入吴泽的发间,轻声哄:“不笨。”
“呜呜呜呜.......”
上一世爷爷带着奶奶爸爸妈妈离开,是不是因为他?那个失望的眼神是不是在怪他?
上一世,他是刺向吴家的刀啊!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到底做了多少错事?
吴泽想说对不起,想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是嗓子堵到发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时候,感性和理性是两套系统。
夏天的衣服很薄,那泪水烫的邹岩琛心脏发疼,他垂眸看向怀里的这颗脑袋,视线如蜂蜜般粘稠。
邹岩琛在吴泽发间温柔的摩挲着:“乖,别哭。”
掌心的发很软,怀里的身体很暖,压抑的呜咽如山呼海啸,是难以承受的重量。
矮桌旁是一个个空酒瓶,或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邹岩琛明知不可为,却还是把怀里的脑袋调了个方向,手指轻抬起吴泽的下巴,垂头吻上那个一看就很好亲的唇瓣。
嗯...味道比想象中的美味,就是带了点眼泪的苦涩。
吴泽的侧脸贴着邹岩琛的胸膛,半躺在结实的臂弯,红唇仿佛变成了珍馐美味,被人反复吸允。
吴泽泪眼朦胧不可视物,他呆呆的忘记了哭,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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