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安静的房间,一个只有他自己的地方,吴泽连喝了两罐啤酒,拿出手机打开和邹岩琛的聊天页面。
陷入沼泽:哥,对不起哈,我不知道李容飞对你图谋不顾,要不然我肯定不会和他换宿舍的。
查看了下没有错别字,吴泽点击了发送。
手机震动时,邹岩琛刚泡好泡面,他拿起手机,吴泽之前把他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了回来。
“我出去了,今天不回来了。”张超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拿起包道:“有两个朋友来帝市玩,我去陪他们玩个通宵。”
邹岩琛:“好。”
两句话的功夫,吴泽那边又发来了新消息。
陷入沼泽:你知道我小气的,我就是上次的事我生气,有点不想跟你住在一个宿舍,不过咱们和好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陷入沼泽:是李容飞主动找我的,他骗我说有室友的女朋友喜欢他,被他室友逮个正着,他尴尬,我就是比较笨,然后就信了。
陷入沼泽:对不起哈哥。
陷入沼泽:你今天帮我搬宿舍,辛苦你了,感激感激,十分感激,我的表现不太好,真的真的对不起啊!
陷入沼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好像说的乱七八糟的。
陷入沼泽:嘿嘿,我就是要面子,当着你的面没好意思道歉,只敢发消息跟你说,希望你别介意。
泡面的热气蜿蜒上升,白烟游走在邹岩琛的眉眼,他拿起叉子吃了两口。
有时候他都觉得吴泽人格分裂,有时候生气闹别扭,一副能指着他邹岩琛鼻子骂的狂妄进,一转身又怂的没边,笑呵呵的凑过来道歉,忍下一切不平等条约。
过了好一会,邹岩琛才拿起手机,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吴泽给邹岩琛发过消息就把手机揣到了口袋,他小口喝着酒,盘腿坐着看月亮,双目无神,显得有些呆滞。
手机震了下,似是把无神的人拽回了人间,吴泽又把手机掏出来看。
曹:在哪?
吴泽想了想,给他回:外面。
曹:发个定位。
陷阱沼泽:不发。
曹:十点半之前回来。
陷入沼泽:不要,不回去。
曹:嗯,随你。
看,刚怂过又开始硬气了,另一个人格出来了。
吴泽死死盯着随你那两个字,随后把手机关机又开了罐啤酒。
不讲理的骂邹岩琛:“狗东西,不管我,不管拉倒,谁稀罕你管。”
泡面的味道有些大,邹岩琛吃完饭后下楼扔垃圾,手机震动,是沈秋芳打来的电话。
他站在树下接了电话。
“喂?”
“喂,岩琛。”沈秋芳似是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邹岩琛主动递了句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响起吴归峰的声音:“岩琛,你妈妈想问问吴泽在不在宿舍,你们不是一个宿舍的吗?”
“现在都十点了,他应该在宿舍吧?我记得你们宿舍里是有熄灯时间的。”
邹岩琛没回答,反问道:“怎么了?”
吴归峰迟疑了片刻,急中生智道:“是这样的,吴泽的银行卡是未成年的时候办的,我是他的监护人,消费通知会同步给我,我刚才收到短信,看到他在帝豪酒店开了个总统套房。”
“你妈给他打电话,他显示关机,我们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他明面上总归是我们的儿子,就想看看他别做错了事。”
沈秋芳接过话道:“也没听说他谈女朋友,他自己住酒店还好,要是万一是谈了个女朋友,这没结婚就......对人家姑娘不太好。”
邹岩琛:......想的真多。
关心难以掩藏,沈秋芳和吴归峰的话一句接一句,看样子是能牵挂的一夜睡不着。
邹岩琛揉了揉眉心:“他不在宿舍,我去看看,不确定酒店能不能让我上去。”
沈秋芳:“可以的,帝豪酒店是朱旭家的,我让你爸爸把朱旭的电话给你,你给他打个电话。”
说完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邹岩琛还没把手机揣兜里放下,朱旭的电话就发了过来。
邹岩琛对这对爸妈已经不知道怎么评说了,正常逻辑,这个电话不应该他们自己打吗?
而且,他们自己不能去酒店看看吗?这是社恐到如此地步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邹岩琛刷开酒店房门,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豪吟。
吴泽站在高高的椅子上,一手酒,一手伸着,像是诗人来了灵感。
“看长城内外,欲与天公试比高,白茫茫厚地天高,泪汪汪痴男怨女。”
邹岩琛:......
手机又响了下,邹岩琛接通电话,朝那头的沈秋芳道:“没事,诗兴大发,凑诗呢!”
那头的沈秋芳放心了,挂了电话和吴归峰道:“我们估计坏事了,小泽又不会写诗,估计是又在写剧本,他和岩琛住一个宿舍不方便写剧本,所以去的酒店。”
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吴归峰认同道:“应该是这样。”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吴泽喝完最后一口酒,把易拉罐扔到一边,又从地上拿了个未开的。
只是他刚打开,酒就被人夺了去。
吴泽喝的云里雾里,反应慢半拍的转头,邹岩琛已经躺在了躺椅上,正悠闲的喝着吴泽打开的啤酒。
“狗东西?”吴泽揉了揉眼,觉得像是眼花了。
邹岩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骂他还骂上瘾了。
吴泽看了看关的严丝合缝的门,蹲下身跪在地上歪着头看邹岩琛,过了几秒,他伸出双手,捧着邹岩琛的脸左看右看。
“我喝多,出现幻觉了?”他轻声问。
月光温柔,窗外霓虹大屏上不知是谁的告白,吴泽就这样措不及防的闯入邹岩琛的眼底,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吴泽买了十瓶啤酒,邹岩琛手里是最后一瓶,他酒量不是很好,此刻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见到了一个像是邹岩琛的人。
可是他又记得自己是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个不可能见到邹岩琛的地方。
吴泽松开掌心的侧脸,拉起邹岩琛的手腕,把上面的衬衫袖子往上捋了下,随后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他怕自己疼,一开始没敢用多大的力气,针扎般的疼痛中伴随着湿热的唇,痒痒的,像根羽毛扫着跳动的心脏。
邹岩琛望着那个黑色的发顶,喉咙不自觉的滑动了两下。
咦,不疼。吴泽带着水渍的舌尖划过小臂上的皮肤,邹岩琛捏着易拉罐的手指都紧了紧。
刚想让他别闹了,吴泽就用尽全力的咬了一口,邹岩琛猛的坐起身,直接倒吸了口冷气。
“真不疼。”吴泽嘴里有些铁锈味,他满脸嫌弃,朝一旁呸呸了两声。
邹岩琛看着小臂上被咬出血的牙印,额头青筋直跳,他就多余来这一趟。
“我喝多了。”吴泽盘腿坐在地上,偏头看着邹岩琛说。
邹岩琛冷哼了两声,在犹豫要不要按着人揍一顿。
“出现幻觉,看到狗东西了。”吴泽喃喃道。
邹岩琛的右脚挪到地上,打算把吴泽按到地上揍两下。
“邹岩琛。”吴泽说:“对不起啊!”
话落,他流下两行安静的眼泪,浓密的睫毛湿了个透彻,他挠了挠头,又哭又笑,似是不好意思极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应该和你道歉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你受了这么多年苦,对不起哈。”
“孤儿院是不是挺苦的?肯定是挺苦的,没有爸妈疼,你肯定也很委屈。”吴泽泪落如雨,模糊了他的视线,有些话憋了两辈子,邹岩琛太冷,他们的关系说不上好,吴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
只敢,只敢借着此刻的幻觉才说出那些亏欠。
“我,我不知道我是小偷,我享受了你的少爷生活,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赎清我的罪,我也想和你和睦相处,我没想和你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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