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叫老马,是个倒腾凶宅的,三四十岁,为人倒是很会做事,开口闭口叫哥,给的报酬也够丰厚。
严端墨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好几分钟,想拒绝。
师父走后,他就没接过活儿了,他自己以前也独自处理过很多事,可那时师父还在,他心里有底。
这半年来,有不少活儿找上门来,他都拒了,因为他害怕。
他越来越胆小,怕自己应付不来,一不留神就死了,没人收尸,烂在无名的地方,怕自己一个没处理好,砸了师父的招牌。
手指落在屏幕上的瞬间,脑子里不合时宜响起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
严端墨,你别这样颓废下去了。
盖曜那孩子什么都不懂。
“明天九点。”严端墨闭了闭眼,打字发送。
老马秒回:“好嘞,谢谢严哥,明天我去接你,正好明天我请你吃饭,咱们有日子没见了。”
严端墨:“行。”
严端墨扫了眼桌上的食盒,往窗边又看一眼,半晌,把灯关了。
不管他,自己就走了。
房间重新被黑暗覆盖,严端墨举着手机,点进了短视频软件。
他每天没事的时候,都靠这个消磨着时间,也靠这个缓解紧张。
外头野猫还在叫春,跟闹鬼似的,瘆得慌,要出门了,严端墨心里不踏实,坐立不安。
漫无目的地划着屏幕,随便停在了一个讲灵异志怪故事的视频界面上。
现在网上有很多这种编故事的视频号,神秘兮兮地说是粉丝投稿,真实事件,实则多数是编的,越离谱越受欢迎,越惊悚人越喜欢。
视频里的故事稀松平常,严端墨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半神游地看。
可看着看着,他目光轻微一凝,刚刚那一瞬好像是错觉,有一帧画面,里边灯光阴森森的主播好像忽然口鼻流黑血,圆胖的脸一阵诡异扭曲,可嘴里的话还是一停不停,气息都没变。
只有一瞬,就像画面卡顿一样。
评论里很多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许多人在刷屏,说被吓到,不敢看下去了。
但很快就有人不以为意道,这是主播刻意吸引人眼球的炒作。
严端墨将视频退回去两秒,然后定格,慢慢皱起了眉。
然而还不等他再详细看,手机画面一转,进来一个电话。
他接了,坐起来道:“怎么了?”
电话里是老马,说话声儿都有点哆嗦了,听着带了哭腔儿:“严哥,你快过来一趟,妈的,这也太邪了。”
严端墨挂了电话,界面又切回了视频,那视频账号粉丝不多,也就几千个点赞,多数看看就走了,没掀起什么风浪。
他收藏了一下,起身走到几屋,拿起背包,出了门。
走到楼下,没看到盖曜的身影,看来是走了。
严端墨松了口气,将帽檐往下拉了拉,向小区门口走,抬手打了个车。
刚坐进去,还没等开口,车门又开了,坐进来一穿着校服的男孩儿。
严端墨把棒球帽往上抬了抬,看了眼那人,道:“你下去。”
盖曜随手摘了他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靠在座位上,闭了眼睛,一声不吭。
这是打算沉默应对了。
司机师傅问:“去哪儿?”
严端墨扫了一眼身旁的少年,眉心微蹙,道:“枫林湾小区。”
枫林湾小区,离这里不近,严端墨住东边,枫林湾小区在西南,都快出市郊了。
严端墨打开手机,戴上耳机,继续看那段视频。
视频没什么技术含量,都是些恐怖音效和阴森语气堆砌出来的所谓的恐怖,看到结尾也没看出来什么来。
播完最后一秒,又从头开始。
那个不对劲的地方在第三分二十八秒。
严端墨这次放慢播放速度,一帧一帧看。
耳侧忽然传来盖曜的声音:“这人有问题。”
严端墨:“……”
他转头看盖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嘴里咬着块糖,说话时一股青苹果的甜味儿,严端墨往后躲了躲。
但是盖曜说了,这人有问题,而不是这视频有问题,那看来他想的应该没错。
车里安静了下来,盖曜也没有动静,严端墨转头看。
上了高架,路灯持续洒进来,照亮了盖曜那张年轻的脸。
盖曜是真好看,长了张轮廓感鲜明的瓜子脸,丹凤眼,眼白又多一点,鼻梁高,眉毛重,整张脸都略微冷肃,加上他不爱说话,气质也是这样又冷又酷。
这人非要跟着他,从那晚以后,就一直缠在他身边。
盖曜是个好学生,和他不一样。
严端墨的书只念到高中,他成绩不好,也没心思上学,老头儿和别的家长不一样,看他逃了几回学实在不想念书,干脆就不让他念了。
老头儿向来遵从万事随心,修行人更要随心,万事不强求。
他一向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他只有师父。
现在,师父也没了。
严端墨闭上眼睛,无声叹了口气。
盖曜像是察觉,开口道:“严端墨。”
严端墨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
盖曜不说话了。
不是专业的,多是自己编的,不要深究
年下,盖(gě)曜
这篇涉及灵异元素,建议白天看或者跳过
第426章 非劫也非煞
老马早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严端墨身边穿着一中校服的盖曜,纳闷儿地多问了句:“怎么带着个学生来了?”
严端墨摸了摸口袋,里边就剩下二十多了。
老马有眼色,连忙递上钱包,严端墨从那一打毛爷爷里头抽出三张,塞进了盖曜的校服口袋,道:“你打车回去吧。”
说完,跟着老马往里走,道:“说说怎么回事。”
“害,也是我倒霉。”老马可算找着人抱怨了,说话跟倒豆子似的:“本来我按照惯例,收了房子以后我的人在里边住了一个月,屁事没有,后来卖给一对小情侣,那女孩儿给我发消息说他俩半夜总是做噩梦,而且只要躺下就醒不了,后来身子越来越虚,非要我过去看,我寻思能虚到什么程度呢,今天去一看,好家伙,俩人那眼圈儿黑的,跟让人吸干了精气似的,一看就不对啊。”
“这么严重,多久了?”严端墨皱眉:“明知道有问题还在那儿住,有毛病啊?”
老马“害”了声,摊手道:“咱都知道规矩,房子是租是卖,都得跟人通个气,价格该折也给折,那俩小年轻倒是爽快人,直接交了全款。俩人坚定唯物主义,就算是中了邪也坚持认为是自己压力过大,一个星期了,才跟我说这事儿。”
严端墨:“……”
“不是说明天过来,出了什么意外吗?”严端墨问。
老马:“这不我怕出什么事,打算过来接俩人去我那儿对付一宿等你过来,可那俩小孩儿犟得很,非说要在家里守着看。”
其实就是俩人把这事儿当稀奇事儿了,好奇多过害怕,根本劝不走。
老马也不敢走,怕真出什么事儿了。
给严端墨发完消息,老马就坐在客厅里跟俩人聊天,打算通宵了。
女孩儿身子骨弱,聊着聊着困了,就回卧室睡觉了。
凶宅,是说那些有意外死亡、闹鬼、凶杀等等不吉利事情的房屋。
这房子本身不大,45平,原来住的是个老太太。
她是洗澡的时候脑袋磕在浴室洗手池上,当场就没了。
这属于意外死亡范畴。
“你说什么事儿邪?”
说着,已经到了单元楼。
两个人进了电梯,刚要关上,盖曜跟着进来了。
他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神色,进来后,一言不发地站在严端墨身边。
老马犹豫道:“这事儿学生在会不会不安全……”
那倒是没什么不安全的。
盖曜自小学的是正统道术,又是他们那一辈里最出色的,说不准比他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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