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那半盒冰激凌后脑袋晕晕的, 特别想睡觉。
闻彻问:“不舒服?”
他佯装坚强:“舒服,很舒服。”
闻彻欲言又止,最后嗯了一声, 抱着他回了卧室。
“不舒服就睡会。”
“我舒服,舒服的很。”沈行月脊背触碰到床单的一瞬间,眼睛就睁不开了, 但他还闭着眼睛嘴硬说道。
闻彻:“……”
他从沈行月的口袋中捏出荧光绿团子:“你们背着我干什么了?”
131大惊失色:“没吃没吃,冰激凌全是我吃的!”
闻彻盯着他, 啧了一声。
131瞬间闭麦。
闻彻把他重新塞进沈行月的口袋。
“不是冰激凌的问题, 是他在接收记忆, 睡一觉就好了。”
闻彻难得解释了一句,起身离开了。
131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好像说漏嘴了……闻彻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对他哥做什么的吧?
……还有,闻彻为什么这么自然的就从口袋里把他捏出来了?
他正神经兮兮的想着, 房门开合, 闻彻又走了进来。
131马上钻进了口袋最深处。
闻彻把他哥扶起来, 哄着他哥喝了几口热水,又喂了他一粒胃药, 才起身回了书房。
“……”
气运之子对谁都冷的吓人,唯独对他哥, 当宝贝一样对待。
——
沈行月做了个梦。
梦里,他还是个新人穿越者,去的第一个小世界是个丧尸遍野的末世。
没有食物可以充饥。
他找了任务对象三天, 没找到人,反倒是把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
饿到最后,他捂着肚子狠狠瞪着楼下的丧尸,心想, 这人要是再找不到,他就干脆跳下去被丧尸咬掉脑子得了。
这也太饿了!
“我再向你确认一遍,任务对象是在一个人类基地里,只要我取得他的信任,就能加入基地,混口饭吃对吧?”
“没错!”
于是沈行月用最后十个积分,兑换出了任务对象的行动路线。
他刚哄好自己可以抗住饥饿完成工作,就悲催地发现按照这个行动路线走,必须要穿过一片丧尸潮。
沈行月:“……”
他不确定的问131:“我们不是走的救赎路线吗?”
谁家好人上来就要杀出重围、在丧尸嘴里讨生活啊?!
然而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当晚深夜,沈行月找了辆摩托车,扣上头盔,嗡的一声冲进丧尸潮。
一连串的丧尸在他车轱辘后面狂追,摩托车车灯黯淡,前路看不清楚,只能看得到弥漫的黄沙,和前路无数只被声音吸引而来的丧尸。
沈行月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
他把车把手拧到最大,压着丧尸的脑袋一路嗡鸣,风驰电掣地骑到立交桥上,只要穿过这座桥,就能找到任务对象。
他只要成功找到任务对象,就有积分奖励,就能让131帮忙处理这些丧尸。
131紧张的在他衣兜里汇报:【距离任务对象还有四公里!】
沈行月猛地加了一把油门,前路可期!
夜色浓稠,丧尸此起彼伏的吼叫声格外响亮,立交桥很长,沈行月眯起眼睛,只能看到桥对面站了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是谁?
他脑子里刚刚浮现这个疑问,下一刻,一只蹲在金属护栏上的丧尸找准时机,猛地迎面扑向摩托车上的沈行月!
沈行月:!!!
他车把一转,摩托车不受控制地抖出了一个S弯,油门脱力松开的下一秒,身后的丧尸咬到了他后背鼓起的衣服。
只差几毫米的距离,他的皮肤就会被丧尸锋利的牙齿咬破,然后在三分钟之内迅速失去意识,成为丧尸大队里的一份子。
他后背忽的惊出一身冷汗。
身后有沉闷的碰撞声传来,那些丧尸一个接一个的顺着同伴的力道,拖住了他的摩托。
131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哥,快跑啊!”
跑不了。
他已经三天没进食了,不可能弃车跑路,他的运动细胞他自己清楚,没跑两步就会被追上吃掉。
他深吸一口气,取下头盔砸向身后紧咬着自己衣服的丧尸,毅然决然跳上护栏,从立交桥上跳了下去!
一片混乱中,跟个石头一样杵在桥尾的男人动了,他腿很长,迷彩裤下遮盖着强壮有力的肌肉,跑过来时一枪打爆摩托车的油箱,单手翻身,跟着他跳了下去!
沈行月像个小石子,咚的一声隐入汹涌的江河。
耳朵灌水的上一秒,男人破水抓住他手腕的动作随着131的提示音一起到来:
【距离任务对象还有0公里!】
——
沈行月醒来时,鼻腔和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
那个所谓的任务对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椅子太小,男人的长腿收不住,随意的交叠在椅前。
他等沈行月止住咳嗽,终于忍不住匪夷所思的问:“你不会水,为什么往江里跳。”
沈行月:“……”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水,关键是跳江能留全尸,在桥面上只能被吃。
但这话怎么能对脆弱的任务对象说呢?
131告诉过他,任务对象的精神情况堪忧,而他沈行月,是肩负着使命和任务拯救任务对象的!
他自动把任务对象当成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可怜形象,虽然现实和想象有些出入,但是他还是装作沉稳的模样摇了摇头,没有搭腔。
男人没等到床上的青年回应自己,看了他几眼,把手边的一碗稀粥递给他。
稀粥的味道特别一言难尽。
沈行月只喝了一口,就默默的放下了碗。
他现在觉得自己还能饿两天。
男人皱眉,也不嫌弃,接过他的碗低头喝了一口:“就这个味,怎么了?”
“……没什么。”
有饭吃就不错了,这世道,轮得到他来挑剔吗,沈行月小声叹了口气。
男人咂摸过来:“你觉得难喝?”
“食堂掌勺的大叔被丧尸咬了,这是我煮的。”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糖果,撕开放进他的碗里:“就这样,将就喝吧。”
稀粥温度没有很高,糖果融化的并不快,粥还是奇怪味道的粥,但因为知道碗底有一颗糖,他就能咽下去了。
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格外甜,糖块软化了,被沈行月抵在舌尖,珍惜的舔了舔。
男人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枪,一圈一圈的在掌心打转,看着他喝完了,才起身准备去刷碗。
沈行月吃了饭,说话也有了力气,他提高了声音:“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水流声哗啦啦,男人穿着迷彩服低头三两下把碗刷干净了,说:“我叫闻彻。”
“闻名于世的闻,响彻云霄的彻。”
闻彻。
沈行月猛地惊醒了。
入目是一片漆黑,床头灯没开,根本判断不出来时间早晚。
闻彻的呼吸在他颈间,沈行月推了推他:“闻彻。”
黑暗中,男人应了一声:“做梦了?”
是梦吗?
沈行月用力回想了一下,他不确定地说:“我梦见了一个人。”
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了,沈行月浑然不觉,只是边头脑风暴,边去捏闻彻手臂上的肌肉。
过了会,闻彻把他的手拿下来了。
沈行月:?
闻彻手掌卡着他的手腕,问:“梦见谁了。”
“你。”沈行月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想这个梦的后续。
闻彻沉默片刻,拉开了灯。
他面色古怪,沈行月没戴眼镜,眯着眼抬头看去,说不清闻彻脸上是高兴还是庆幸。
他一无所觉的抬了下右手,手腕一挣,感受到了阻力。
他垂眼往下看,手腕上缠了一条领带,打的是死结。
领带的另一端,在闻彻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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