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月觉得这已经不是人之常情了,他摇头:“不用,我待会自己看。”
“为什么不想让我帮忙,你在害羞吗?”
问题太直接,沈行月宕机了一下。
闻彻低头看着他的神色:“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
话虽如此,但是……
他是闻彻啊。
沈行月还没想出妥帖的拒绝理由,闻彻忽然点点头后退一步:“我懂了。”
沈行月:?
对面的男人勾了下唇角,一时间沈行月分析不出来他脸上的神色究竟是什么意味:“行月,如果这件事放在一个月之前,你还会害羞吗?”
沈行月捂着裤腰带僵在原地。
闻彻笑容不变,注视着他后退半步,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轻微的门锁咔嚓声后,沈行月站在无人的室内,耳朵尖一点点升温,他略有点狼狈的扶了一把洗手池。
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逃避闻彻的服务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闻彻的定义,从“那个会失控的高阶NPC”变成了“一个很对自己口味的成年男性”?
——
沈行月褪下外裤,低头认真找到了那个针孔。
只有一点点发青,估计明天就恢复原样了。
他莫名松了口气,提上裤子。
还好不严重,否则他真的怕闻彻强行扒下他的裤子给自己上药。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他推门出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那个侵略感极强的男人,总助局促的站在床边,向他鞠躬。
“沈先生,闻总有些事情要处理,您先躺下休息。”
沈行月真心实意的点头:“好啊,让他先忙公务吧。”
——然而在无人出现的医院楼道拐角,忙于公务的闻彻慢条斯理的挽了挽袖口,猛地挥出一拳!
这一拳夹杂着破风的力道,坚硬拳头狠狠砸在对面之人的脸颊上,过了足足十秒,对面叶霁云才从尖锐耳鸣中“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水。
“咳——咳咳!”
周围是闻彻的保镖,闻总力气太大,他们险些没有按住叶霁云,回过神来只看见地上有一大滩血迹,再临危不乱的老手保镖也倏地留下冷汗。
这是把人往死里打的节奏。
“他鳕鱼过敏,你拿鳕鱼高汤调味?”
对面的人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闻彻毫不在意的抓住他沾着血的领子,把人提起来,毫无征兆的又猛地挥出一拳!
“砰!”
保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觉得一股无穷的大力直直呼啸而过,手中的人简直像块轻飘飘的麻袋,瞬间砸在地板上。
闻彻垂眼,抬脚拨弄了一下叶霁云趴在地上的脸,保镖很有眼力见的给叶霁云翻了个身。
在闻彻看不见的角落,常年盘踞在叶霁云肩头的黑蛇缩在下一层楼梯口的转角,无穷无尽的黑色气息包裹着周身,尽管他知道闻彻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也拼命的隐藏身形。
他甚至都想好换下一个宿主依附了。
但实际上叶霁云还活着,甚至还敢张口说话。
血液染红了他嘴中的牙,闻彻的第二拳明目张胆的打在了他的脸上,肌肉迅速肿起,他只能眯着眼,大口大口喘着气。
“闻彻,人家在意你吗,你就替他出头?”
“你在我这里逞什么威风,你有本事去当面问,问他舍不舍得打我,报复我?”
“沈行月就是贱!你对他再好,他都不会看你一眼,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看你一眼,你一无所有!”
有一瞬间保镖甚至想冲上去捂住这个人的嘴,他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家老板的脸色,甚至萌生出拔腿就跑的极度惊惧。
闻彻动了一下,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眼,时间在此刻焦灼般停滞,然后令人惊惧的□□碰撞声还没响起,身后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倏地如惊雷般乍响:“闻彻,住手。”
“……”
地上的叶霁云才恍如隔世般狠狠长抽了一口气。
他扔掉手中一直在通话界面的手机,胜利般呛出一口血沫。
有一瞬间保镖看到他眼中饱含苍凉和悲恸,但转瞬即逝消散在风中,快的像是他被自家老板吓死前的幻想。
叶霁云哈哈大笑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里,他咬着牙捶地:“你们还真TM是一对,贱,贱啊!”
沈行月没有管瘫倒在地上的疯子,他看着闻彻动作很慢的转身,楼道的声控灯灭了一瞬,男人眸色比暗夜更浓。
他有点怕,鬼使神差的,他往前走了一步。
“闻彻,你抱我回去,我站不住了。”
第25章 生日
身为穿越者, 沈行月消失数天的面板忽然亮起,虚空中警报声此起彼伏。
【警告!警告!气运之子情绪失控,世界即将坍缩!即将坍缩!!!】
沈行月竭力调整呼吸。
他再晚来一步, 闻彻就要把这个位面的气运之子干飞了!
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消散在空气中,对面的闻彻冷冰冰的盯着他,从头到尾。
沈行月抿唇后退一步, 捏紧了门把手支撑瘦削的身体。
后知后觉的尴尬起来。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能叫动闻彻?
几乎是在他后退的一瞬间, 闻彻倏地抬步, 他动作很快的弯腰抱住了沈行月。
——是一手横过他的腰间, 一手从膝盖处收紧,拦腰托起的姿态。
沈行月:!
身体悬空,他下意识的揽住闻彻的脖子。
层出不穷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世界顿时安静。
沈行月下意识转头去看叶霁云,闻彻眸间一暗, 近乎强硬的掰着他的后脑勺, 把他整张脸埋进了自己的颈窝。
“别看他。”
看我。
失控的NPC变得很奇怪, 沈行月鼻尖压着闻彻的锁骨,在细密的、被闻彻身上独有的气息包裹中放轻了呼吸。
“好。”他声音闷闷的回答。
闻彻抱着他, 平稳的回了病房。
沈行月被送回了病床上,闻彻帮他掖了掖被角, 起身调高了室内温度。
刚刚沈行月的鼻尖都是凉的。
总助还尴尬的站在房内,他恨不得把脑袋埋在地缝里。
夫人忽然接了个电话就要出去,他敢拦吗?
这都什么差事, 闻总都不敢拒绝的事,怎么就让他遇到了?
“闻总,抱歉,我……”
“出去。”
“好的。”男人飞快应答一声, 逃跑似的快步走出病房,小心谨慎的带上了门。
室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行月:“你亲自动手打了叶霁云?”
殴打气运之子,他都不敢想闻彻要被世界内的气运规则惩罚成什么样子。
虽然叶霁云的气运之子身份存疑,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沈行月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闻彻会出事。
但他这副担忧蹙眉的样子,在某个早已经失控了一万遍的男人眼中,就格外刺目。
“是,又怎样,”闻彻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面色苍白的青年,“你要为了他报复我?”
“哪只手打的?”
闻彻冷冰冰的伸出右手。
沈行月双手捧着,低头认真翻看。
青筋起伏,手心干燥火热。就是这只手,把叶霁云打的疯狂吐血。
……可他的手背竟然连一点淤青都没留下。
不应该啊,他记得有一个世界,一个NPC偏离既定路线伤到了气运之子,NPC身上的相同位置立刻血流不止。
这是小世界对主角的特有偏爱。
难不成伤在脸上?
沈行月严肃抬脸,微微用力扯了一把闻彻的胳膊,男人顺势低头靠近。
修长微凉的手捧上闻彻的脸。
指尖顺着眉骨往下,一寸一寸细心查看,男人身上并没有一点伤,甚至仅有的憔悴,还是昨晚在他病床前熬出来的。
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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