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云很久才缓慢眨了一下眼睛:“他值得。”
黑蛇像是被震住了,过了一会他才嘶嘶的吐出一颗红珠子。
“喏,把这个让穿越者吞下,他就永远只能待在这个世界里了。”
叶霁云犹嫌不够:“就这?”
他要的是拘束灵魂的药,能让行月哥永远守在自己身边。
黑蛇把另一颗白珠子往前挪了挪,示意他看过来:“你吃掉这个白珠子,穿越者若是违背了你的命令将痛不欲生。”
黑蛇看着叶霁云果断吞下白珠,侧过头看向暴雨中的庄园。
他忽然想到了上一个宿主。
——那是一个吞下白珠的可怜人。
因为他的心上人被强制喂下红珠的第二天,亲手粉碎了灵魂,随风而逝。
——
李志带着团队给沈行月做了一个细致的眼部检查,结果自然不太理想。
他们在房门外低声交谈了许久,一个小时后云姨轻手轻脚的进来给他端来一碗小甜粥。
沈行月不需要别人喂饭,他自己能独立进食,只是速度慢了点。
云姨做饭真的很好吃,一碗只有大米、红枣、山药的小甜粥熬的浓稠香甜,沈行月喝着喝着就把鼻尖埋了进去。
真好哇,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感觉。
忽然,寂静的房间响起一声抽泣,沈行月喝粥的动作一顿。
云姨慌乱的擦了擦眼睛:“行月,我做饭呛到嗓子了,我先出去一会。”
凌乱的脚步声渐远,沈行月慢吞吞咽下粥,没滋没味的放下勺子。
闻彻紧跟着进来,抽出纸巾擦了擦他的唇角,平静的安抚他:“云姨年纪大了,情绪失调很正常。粥好喝吗,我再给你盛一碗。”
沈行月轻轻摇头,把粥推远了点。
碗里没剩几口粥,闻彻就着沈行月的勺子把剩下的喝光,自然的像是做过无数次。
他轻轻把空碗放在一边,单膝下跪,自上而下的去看沈行月的脸色:“治疗需要时间,没什么大不了。”
“……”
大家都很关心自己。
这些NPC明明只是死板程序下的数据,竟也会为了他伤心、谨慎、小心翼翼。
等闻彻再次离开后,他抿唇联系了祁明。
第一次因为NPC主动去做些什么,他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不要让他们太伤心了。
——
“……沈行月,虽然我对你说的故事很感动,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对NPC产生感情。你只是穿越者,迟早会离开他们的。过多的感情会阻碍你的工作效率哦。”
“我知道,就这一次。”
“啧啧,那我去找你。”
已经恢复了视力正在和祁明通话的沈行月:“……”
“找我干嘛,副局能不能不要擅自离岗。”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忍心拒绝我吗?”
“忍心。”
“……”
祁明睁眼说瞎话:“我不管,我就要去,我不仅去,我还要去和你的男人说话,我要去问问你们的婚姻生活和谐不。”
沈行月怒挂通讯:“神经病啊。”
午夜十二点,穿着和上次分毫不差的祁明敲响了庄园的大门。
管家冒雨匆匆赶来,举着伞迎接这位奇怪的先生。
暴雨下可视距离严重缩短,他看不清是谁把这位先生送过来的,马路上空无一物,但祁明身上的衣料没有沾湿一分一毫的雨水。
闻彻站在沈行月的房间门口,身形高大,身影阴沉,伸手淡漠的拦住了冒冒失失往里面闯的客人。
“已经很晚了,祁先生可以先休息,明天早上再和他见面。”
祁明瞪他:“我急啊。”
急着把沈行月摇醒陪他说话。
闻彻依旧垂着眼面无表情:“不要打扰他睡觉。”
祁明:“……”
要不是小世界削弱了他的力量,他早就穿墙而入给这个固执的土著居民一点点震撼了。
他盯着闻彻看,闻彻垂眼冷冷回视他。
下一刻,祁明娴熟的伸手准备搭上他的肩膀:“那我们聊聊。”
闻彻猛地后退一大半,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不必。”
他根本不是开得起玩笑的性格,也没有和祁明多说一句话的打算。
祁明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两人身后的门把手忽然转动,沈行月打开门,门外壁灯柔和照亮他瘦削的身形,涣散的瞳色在灯光下有着别样的色彩。
他此刻演技不是一般的好,无比自然的往虚空中摸索,随后扯了扯闻彻的袖子:“谁来了?”
祁明:“……”
闻彻:“……”
祁明转过身咬牙扶额,太刻意了,哪个小瞎子大半夜能精准的推开门问自己男人家里来了什么客人?
刚刚恢复视力但被迫装瞎的沈行月还没意识到自己破绽百出,仍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中:“闻彻?”
闻彻回答很快,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我在。”
“你的朋友祁明来了,明天早上再和他聊天好不好?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不能熬夜。”
他微微张口惊讶的啊了一声:“祁明?你怎么来了?”
祁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闻彻,”沈行月复而再次扯他的袖子,“他可能有什么要紧事,我想和他聊一会,你先休息吧。”
闻彻皱眉,唇角抿的平直,随后深呼吸开口,仿佛做了很大牺牲,
“那祁先生不如和我商议,你是我爱人的朋友,有什么难处我一定尽量帮。”
第30章 浴室
祁明一笑:“我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闻总恐怕爱莫能助。”
“哎,我说实话,我失恋了。”
沈行月:“……”
沈行月:“…………”
祁明绝对是神经病。
他明天就押送祁明去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就诊。
闻彻看起来很不想和祁明说话, 但又出于待客的礼节和某些说不清的占有欲,迫不得已站在原地。
他当着客人的面抬起手看了看腕间价值不菲的表,片刻后他淡淡开口:“祁先生, 我们家的家规规定十二点之前所有人务必休息,你的感情问题必须要延顺到明天了。”
闻彻在祁明到来之前还在办公, 袖口挽到手肘, 露出的肌肉线条紧实强硬。他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站在沈行月门前, 大有“你敢进来我就敢动手”的态度,丝毫不顾及任何失恋人士的死活,祁明权衡片刻,遗憾退场。
“那我们明天见。”
他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 管家愣了片刻后小跑跟上去:“祁先生, 等等我给您开房门。”
闻彻平静的收回视线, 他其实不是看不出来祁明和沈行月之间的纯友谊。
他只是无差别的讨厌每一个在沈行月身边喧嚣、抢走沈行月注意力的人。
无人在意的祁明拉开客房的灯,对着光仔细的研究手中的发丝。
这是他刚刚从闻彻身上扒拉出来的。
他变戏法般从衣襟里掏出另一缕头发, 是他上次走之前匆匆薅的叶霁云的。
起卦、推演、解卦。
“一念之差……什么意思?”
他嘀咕着,只见一缕头发支撑不住异时空的能量, 颤抖着自燃,不到三秒便化为一滩灰烬。
空气中留有刺鼻味道,祁明盯着灰烬看了看, 果断捏起剩余的那一缕。
这么坚强,肯定是气运之子的头发。
“就是你了,叶霁云!”
——
第二天,清晨。
闻彻把祁明关在门外, 慢条斯理的走进沈行月。
沈行月的新眼镜还在闻彻手里,裸眼视力属于半米之外人畜不分的那种睁眼瞎,他的先天条件太好,伪装真瞎子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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