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不满的抗议着呜呜叫喊,反抗无果后前爪搭着闻彻的肩头,看着后面的沈行月,耳朵一前一后的动弹。
超——可爱。
沈行月追着闻彻的步伐快走了两步,没忍住摸了摸布布的耳朵。
毛茸茸,温热的触感,颜色和手感都像金秋时晒过的棉被。
或许它可以担任自己的暖手宝职位。因为把暖水袋送人后迟迟没遇到合适平替的沈行月这样想着。
吃过早饭,两人往老宅赶去。
布布亦步亦趋的跟着,沈行月抱着他揉了揉,交给云姨。
“乖小狗,你在家里等我们回来。”
布布眼睛亮亮的,主动把脑袋歪着贴紧沈行月的手心。
闻彻站在一旁,看青年揉着狗头轻声细语的交代,视线落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因为天气冷,手指尖冻的有些红,看着……很好摸。
闻彻不着痕迹的把手背在身后,虚虚握了一下。
这个周末注定是喧嚣的,自从昨天小少爷一身伤的被扛回来,整个家中上上下下都没有消停过,就连常年卧病在床的家主也听说了此事,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敲:“把那个畜生给我叫回来!”
叶荷坐在一旁吓的一激灵,过了会才想起来继续哭:“闻彻从来不把我这个后妈放眼里,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还有他娶的那个沈行月,也是一样的德行!”
本来是假情假意的哭嚎,结果叶荷自己煽风点火,倒是把自己说的一肚子火:“当初闻彻要娶他我就不同意,进门几年连声妈都不肯叫,偏偏闻彻把他当个宝,要不是看在他给了比利时那家公司的期权,我才……”
“够了,”家主浑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提出来丢人现眼。”
叶荷咬着唇安静片刻,又搅着手帕开口:“是,是我不聪明,给家主丢人了。可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要让沈行月去管束我家霁云?这几年我儿子跟着他有半点长进吗?”
家主不耐烦地把拐杖仍在地上,常年卧床落下的后遗症导致他喘气不匀,一双眼睛憋的猩红:“霁云天生带着我闻家的血气,哪用得上看医生,我让沈行月留着,是给霁云铺路。”
房屋里飘散着老人腐朽的体味,家主闷咳几声,喘匀了气,断断续续地说:“闻彻能为了沈行月死,杀了沈行月,闻彻还能活几天?”
闻彻和沈行月走进老宅,叶荷闻讯从三楼下来,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聒噪。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闻彻,你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的亲弟弟动手,我看你是疯了!”
上次被关禁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叶荷谨慎的停在两人一步之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闻彻恍若未闻,他贴近身边蹙眉的青年,安抚性的抓了抓他的手。
又旁若无人的轻轻拨弄了一下他的发丝。
“别动,”闻彻低声说道,气息洒在他的颈侧,“头发上有根狗毛。”
叶荷哑口无言,她厌恶的扫过贴在一起的两个人,阴冷一笑:“家主就在楼上等着你们,我倒要看看到了家主面前,你们还敢说话吗?”
闻彻没有分给她一丝视线,他率先起身,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沈行月。
他笑了笑,
“我们一起吧。”
第19章 手帕
闻家家主叫闻修远,年轻的时候是江市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娶的妻子是姜家独女,两人也是门当户对。
婚后三年幸福美满,姜小姐怀揣着幸福生下了闻彻。
但姜小姐身体虚弱,生产后身体迟迟没有康复,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产后抑郁的,她身边有孩子、有爱人,她是一朵堪堪绽放的玫瑰,还有无数个朝阳和晨曦等待着她的观赏。
闻修远的事业一天比一天忙,有时深夜回来,有时彻夜不归。她隐约嗅到了爱情变质的端倪,但是她以为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等到她完全康复,闻修远还会回到她身边,他们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直到久卧病床的她被搀扶着走出来透气,一个更健康更明媚的少女站在自家的后花园,摘下她怀孕时精心饲养的红玫瑰,别到了自己的耳边。少女身边是她朝思夜想的丈夫。
那个声称从不会让异性靠近自己半步的男人在满是家仆和侍者的后花园,旁若无人的向少女献上最甜蜜的吻。
这是姜小姐第一次服用抗抑郁药。
姜小姐的母亲从遥远的H市赶来,替女儿擦干了眼泪:“你刚生下孩子,男人靠不住就算了,孩子是无辜的。”
闻修远整个人瘦了一圈,胡子拉渣的跪在她药气萦绕的床前,举着手指头对天发誓:“是我犯浑,你放心,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发生了。”
“我事业上升期压力大,没管控好自己,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他真挚的向前爬了爬,紧紧攥着她的手,“你得理解我对不对,我们才是一家人,况且阿彻他还小,离不开爸爸。”
姜小姐最终也没有挣脱开那双大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可是她依旧瘦弱、无神。
外界总有不停的风言风语,说闻家家主的妻子总是病恹恹的,整个老宅都阴森晦气。
闻修远没有出面阻拦过这些谣言,倒是她有一天听说有家媒体造谣闻修远和秘书叶荷不清不楚,闻修远高调召开新闻发布会,怒斥媒体扭曲事实,并强调秘书叶荷和自己只是上下属关系。
又一年过去,闻修远深夜回来时,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口红印记,像揉碎的玫瑰花瓣,散发糜烂气息。
又一年过去,那个少女站回她的后花园,手里牵着一个男孩。
这是姜小姐最后一次服用抗抑郁药。
玫瑰花枯萎在了最好的年华,那年闻彻八岁。
——
像是命运的闭环,闻修远如今也卧病在床。
只是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一言不合就把手中的拐杖敲的震天响。
沈行月和闻彻还没有推门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沈行月扯了一把闻彻的袖子。
他看了看左右站着的侍从,微微垫脚,声音又轻又小:“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闻彻奇异的僵了一下,然后才配合着身边人微微俯身。
他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后知后觉转头:“你说什么?”
沈行月:……
这什么事不关己的态度,合着就他一个人担心闻彻被家主刁难吗。
他无语的扶了扶卡在鼻梁上的眼睛,轻声重复:“闻总打算怎么应对,我也应该有些知情权吧?”
他之前可是答应过了要配合闻彻逢场作戏的,说话要算话。
而且他上辈子被这个家主坑过不止一次,对这个苟延残喘的老人没有一丝好感。
闻彻反应过来,轻笑一声:“不需要应对。我只会反击。”
沈行月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见闻彻干脆利落的推开闻修远的卧室门。
门虚掩着,闻总身边的总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家主的床头,托着手中的文件夹,一板一眼的念着:“截止11月23日,集团已经认购40%新股,您手中的亿万期权占比从18%稀释至3.2%……”
闻修远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走进卧室的两名青年,只是一个劲的敲着拐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可能,我可是家主,整个集团老子说了算,他闻彻算个什么东西,啊?”
沈行月没想到进门就看到这幅场景,尽管他知道目前整个集团都被闻彻牢牢握在手掌心,但是他看着身旁面色沉静的男人,还是有一丝不适应。
毕竟这个男人上一秒还在人畜无害的和小狗拔河,下一秒就直截了当稀释了亲生父亲手中的期权……
闻彻时刻注意着青年的神情,眸子一暗,问道:“在想什么?”
或许不该让他陪自己走这一趟,他会不会认为我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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