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姚沉默地回望他。眼神很复杂,慌乱、愧疚、焦虑,还有一丝忍耐。
查客醒伸出手,他想遮住郑姚的眼睛,最终却落在脸颊上,轻柔地抚摸。
“如果你觉得连朋友都不做就切断联系是无情无义,那么我可以给她们钱。钱或许买不来感情,但一定可以买来很好的生活。她们有了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你就不用担心了!”
朱莉也不必再为郑程工作,那么他就不用再像个外室一样,在主母休假的时候才能登门!
郑姚依旧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让查客醒的眼球胀痛,他强忍着不适凝视着郑姚的眼睛,那双迷人的,至今为止仍旧每夜都出现在他梦中的眼睛。
查客醒厉声逼问:“可以吗?你回答我!”
郑姚却逃避地闭上了眼睛,他说:“阿醒,我做不到!”
第70章 阿醒,我好疼。
“为什么做不到?”
查客醒的怒火瞬间涌了上来,他甚至想抽郑姚一巴掌,但那只悬在郑姚脸旁的手只是颤抖。
“你为什么做不到?不见她们有那么难吗?你有什么放不下的?还是说,你期待着我被你家这种环境影响,底线一步步退让,逐渐接受这种混乱的关系,逐渐接纳她们?我与她们,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我没有这么想……”
“你还想和她们保持肉体关系是吗?”查客醒推了他一把,力道不算大,郑姚却后退一步,跌坐在了会议室的圆弧形长桌上。
他垂着头,颈项弯曲的弧度像一只优雅的天鹅,头发凌乱的在后脑扎起,绑着一根黑色的橡皮筋。
郑姚的头发,五月份的时候,没有这么长。
“是我没让你满足吗?”查客醒仿佛找到了答案,认真的问:“是我草的你不够爽吗?”
“阿醒!”郑姚抬眼看着他,愤怒中带着委屈。
“这几天,我们都没有做,是我的错。我知道你是个需求很强烈的人,你以前告诉过我的,我不和你做,你就会去找别人——我居然忘记了!”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拉下裤子拉链,查客醒用乙方求合作一般恳切口吻说:“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拒绝了,何时何地,只要你有需求,我都会尽全力满足!我现在就将之前欠的全部补偿给你,加倍的补偿给你!”
“查客醒!”郑姚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查客醒当然看出来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查客醒已经不想再保持清醒了。
他想,如果你不动手揍我,那么我要动手了。
“你喜欢什么姿势,喜欢什么力道,你提出要求来,我就一定满足,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尽管提意见,我保证改到你满意!”
查客醒的语气缓慢而郑重,压上去的动作平静却不容拒绝。他将郑姚转成侧坐,郑姚的牛仔裤向来宽松,此刻轻易便被褪下。
“姚姚,我可以喂饱你的,你答应我好不好?”
郑姚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动,一如既往任查客醒摆弄。只是抿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冷,不是恐惧,他因极力克制而发抖。
…………
查客醒的目光紧锁在郑姚的脸上,手指如同他的眼神一般,冷漠而坚定地探入。
一根、两根、三根。
郑姚倒吸一口气,依然没动,连声音也没有发出。
他的表情也很冷,眼眸中的湖水结冰,但眼尾泛红,像个被冤枉的孩子倔强地一声不吭。
查客醒一只手按住郑姚的脖子,用力地压向桌面,使他呈现出蜷曲的姿势,手指撤出的一刻,愤怒之源毫不犹豫的侵入腹地。
“呃……”郑姚没能忍住,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哼气,他的手抓着桌子的边沿,指稍用力到发白。
“爽吗?”查客醒开始了粗暴的动作,但伏在郑姚耳畔的询问,却称得上温柔:“姚姚,你告诉我,是被我上爽,还是跟女人做爽?”
对比而已,别人可以,那么,他也可以。
郑姚终于开口了,却不是回答,而是颤抖的气音:“阿醒……我疼……”
“我就是要你疼!”查客醒露出微笑。
他仿佛回到了八年前,他躲在水泥管里看郑姚在院子里等待,那种希望自己的痛苦能加倍的还到对方身上,那种焚烧掉所有理智后纯粹的报复的快感——在这一刻,他再次体会!
梁叔说得一点也没错,他一直都没变。
他心中的野兽一直张牙舞爪,只要给它一点机会就能冲破牢笼。
郑姚最后看了他一眼,结冰的湖面没有任何波动,而后闭上眼,呼痛:“疼……阿醒……我好疼……”
疼……你疼……你为什么不可以疼?
在我浑身裹满纱布,每日换药都像揭掉一层皮的时候,你搂着Melody吃我没能亲手送到你面前的蟹黄小笼包……我看着那张照片,在床上打滚、嚎叫,你能体会那种深入骨髓的疼吗?
在我鼓足勇气联系你,小心翼翼地期待能重新开始的时候,你从Melody的温柔乡里爬起来,开着她的车来接我……我面对被揭开的真相,此刻的屈辱、悲伤、愤怒,你能明白那种丧失尊严的疼吗?
为什么你总是肆无忌惮地撕碎我珍藏的回忆,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我小心翼翼保存的美好,对你的人生有多么微不足道!
查客醒的眼镜不知在何时不见了,泪水一滴滴滑落,滴在郑姚的脖子上。
他的手抚摸着郑姚的脸,指尖微微发颤,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动作却失控的如同撕咬猎物的野兽。
“不要再见她们了……”
不要让那些占有过你的女人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我的尊严了!
不要在我面前轮番表演白脸红脸的大戏,不要一次又一次的展现你们之间的尘缘羁绊、难分难舍——你们企图让我充满负罪感让我妥协,当我是看不出来的白痴吗!
为什么我遭受了那么多痛苦才把心中的野兽关起来,你却能轻而易举的将他的锁链扯断!
查客醒的手指贴着郑姚的脸颊,滑向湿漉漉的脖子。郑姚的头发已散开,发尾被打湿,卷翘起来,缠绕着他的指稍。
“阿醒……我真的好疼……”
郑姚依然闭着眼,没有表情,低声呼痛。
“疼……阿醒……我好疼……”
他不挣扎,不躲闪,就是不断地叫疼,声音低低哑哑的叫疼。
“疼……好疼……阿醒……阿醒……疼……”
“姚姚……”查客醒停下了动作。
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在呼痛声中,终于,一点点恢复清明。
我在干什么?
我在折磨郑姚吗?
我将自己的尊严筑成满是尖刺的盔甲,却利用郑姚对我的爱,肆意践踏郑姚的尊严吗?
查客醒退了出来,但还压在郑姚身上,他有些彷徨,不知道是该抱紧郑姚,还是远离郑姚。
他轻抚着郑姚卷曲的头发,望着会议桌上那根黑色的橡皮筋,想说些什么,门外突然响起重物坠地的声音,很大的声音,哪怕是争吵中的人也绝对会听到的声音。
郑姚身体一僵,立即推开查客醒,提上裤子跳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他只要想,随时能够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像赶走一只竖起尾针蜇人的蜜蜂一样拍开。
郑姚冲到会议室门口——门没锁,甚至只是半关。
深吸一口气,他推开门,外面的办公区已空无一人,一棵大到只有在蓄意破坏的情况下才会栽倒的发财树横在地上。
来人已经走了。
公司放假了,这个时候能来的,只有赴约的人。
郑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随后将会议室的门关上,锁好。
他走了回来,回到查客醒面前,又坐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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