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松饼有关的故事?那是什么味道,能说说吗。”
“没什么味道。其实也不是很记得了。”休洛斯道,“不过是一只……不记得长相的雌虫,当过我一段时间的……”
他突然顿住,脑门冒上一阵冷意。
白却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一直以为他是边缘星的一只孤虫,如果现在说自己的家庭情况,那绝对会引起他的怀疑。
……不能被发现。
白却撑着下巴:“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好说的。”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杯水,休洛斯拿起来就喝,咕嘟咕嘟的凉水灌下去,让他的脑子也清醒了一部分。
*的,差点就被这只雄虫蛊惑,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只是一只短暂地当过我雌父的雌虫。”休洛斯盯着杯壁,五指无意识收紧。
“他早年被雄虫伤害过,所以无法育有自己的子嗣,试图把我当成他的虫崽养育。”
“他信仰虫神,总是告诉我一些《圣典》里的谶语,让我做只善良的虫,以后会被虫神保佑。”休洛斯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
“他比我善良得多,但这一生都没有被保佑过。他比那些不善良的虫苦得多,也没有什么虫在乎他。我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自己信仰这么没用的神,但他还抱着一本《圣典》……那本书是我丢给他的。我不喜欢里面的一些句子,把书裁了一部分下来,后来交给他保管。我以为他早就丢了。”
他说的那只雌虫正是养育过他的保姆。那本《圣典》是休洛斯藏阿波罗眼珠的地方。他让死去的阿波罗永远地注视着教堂,以报复雌父的残忍。
后来被雌父发现,那本书就消失不见了。也是很久之后,保姆死了,休洛斯才知道,不知道为何被他藏了起来。但也许只是雌父顺手丢给了他。
休洛斯也不知道他爱的是神,还是自己。
白却垂眸看向休洛斯的手指,他转着那突然出现的杯子,语气很冷静,甚至有些嘲讽。
“他只会做一些很粗俗的食物。”休洛斯呼出一口气。
“我想我没有什么好怀念他的。如果要说的话,只有他的松饼让我有点印象。我不喜欢营养液,所以他经常做松饼给我吃。这家店的松饼,和他做的味道很相似。”
“他死的时候,我没有去见一面。”休洛斯说,“因为那时候我刚上战场。我知道他生病了,但我不能离开。”
周遭的事物忽然发生急剧的变化,所有物品都反重力地飞向空中,店里的虫都在瞬间消失不见。
休洛斯抬起头,在这一片杂乱的场景中,他的五官越发清晰得如同大理石深刻的雕塑。
“白却,”他的声音也变得更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进来,但你修不好我。”
“为什么这么确定?”
“对于我来说,无论再过多少次,我都不会选择他。”休洛斯说,“就让执念成为执念吧,我不需要修复。”
“可是休洛斯。”白却环顾四周,“就算不修复,我们暂时也走不出去。”
更何况,他并不认为休洛斯所说的就是全部的真相。
能不能修,并不取决于雌虫的消极意志。
“那就做点别的事情。”
休洛斯意识一动,防止白却再继续问下去,故意说道:
“你喜欢雄虫裙吗?”
“?”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得这么快?
眼前的一切突然发生变换,等白却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坐在一家琳琅满目的服装店,而店里都是五彩缤纷的雄虫服饰。
“原来真能出现。”休洛斯也呆了一瞬间。他看向白却,“那我们——”
话没说完,手腕又被扯了一下,白却面无表情看着他:“休洛斯,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哪里不认真、你放开我!”
“不放。”白却发现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休洛斯老实。
他另一只手在兜里掏了掏,突然掏出自己也没想到的东西,低头看了一眼。
“喂。”休洛斯不得不坐在原地,拧着眉,“你到底想怎么——”
“‘阿波罗·阿尔克谢’。”
白却突然念出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名字,问:“告诉我,这是谁?”
第53章 雌君回到十八岁09(1w营养液加更)^^……
阿波罗·阿尔克谢是休洛斯以前那只宠物兔子的名字。
阿波罗死之后,休洛斯没有丢弃它的宠物手牌,一直随身携带。
精神图景本来是属于他的领域,手牌也应该在他的身上,却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白却的兜里。
休洛斯完全僵硬住了。
他十八岁连情绪都不会隐藏,自然也不会演戏。
“阿尔克谢这个姓氏很常见吗?”白却摩挲了一下手牌,上面属于帝国的图腾栩栩如生。
“而且……”他说。“我见过这枚手牌,它应该是属于某位阿尔克谢先生的遗物。后面被我的雌君,也就是你。拍走了。”
他看向休洛斯,“被你以一个高价拍走了。我甚至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私房钱。”
休洛斯屏住呼吸,脑子飞速运转,“我是他的崇拜者。”
“崇拜到就连梦境都会出现阿波罗的手牌?”
白却冷不丁说:“怎么,你也想养一只狮子?”
休洛斯愣了一下:“什么?”
“阿波罗不是阿尔克谢养的狮子吗?”白却把手牌递还给休洛斯,“你要是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不太会照顾大型食肉动物。”
“……狮子?”休洛斯反应了一下,想起来。
他并没有同别虫说过阿波罗是只白兔子,所以自从有虫看见宠物手牌后,结合“阿波罗”常用于猛兽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出他的“阿波罗”是只狮子的传闻。
现在白却问起,他立刻道:“对,是只狮子。我……我确实喜欢狮子。”
“诶……听上去很不坚定呢。”白却眯起眼睛。
“你好烦啊。”休洛斯作出不耐烦的表情,握紧手里的手牌,“就喜欢那家伙的狮子不行吗?我才不想养,自己都养不活还养宠物。”
“原来你称呼自己的偶像叫‘那家伙’。”
“你管我怎么叫,我叫他老家伙都没有虫敢管。”
“这样啊。”白却意味深长地扫他一眼,“话说你和阿尔克谢真的没有关联吗?你们的配色都是黑发红眼,总感觉有些相似呢。”
休洛斯的心跳落了一拍。他听见自己嗤笑了一声:
“阿尔克谢和我休洛斯有什么关系?”
“哦,那是我猜错了吧。”白却淡淡地收回目光,“我就说,我的雌君出身孤儿、等级也低、贤惠温柔,怎么可能和那个残暴的阿尔克谢有关系。”
休洛斯:“……”
休洛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皮笑肉不笑道:“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夸奖我。”
“不用谢。如果你能因此把这家雄虫服装店变没那可就太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
白却在自己兜里重新掏出了一把糖,“只要你听我的话,就给你糖吃。”
“……”休洛斯盯了一会儿糖,又盯了白却一会儿,一脸无语,“我不是小虫崽,不喜欢这些东西。”
“可是很好吃诶。”
“不要,你自己留着。或者你把那个——”
休洛斯指了指门口虫台穿的那件白色长裙,对白却说,“穿给我看。我就陪你吃这种小虫崽吃的糖。”
白却的目光落在虫台的身上,虫族世界的裙子更类似于前世的长袍和部分女式裙的结合,更贴合虫族的身材曲线。此时那件裙子上装点着纯洁的羽毛,裙摆宽大,如流苏般片片垂下,颜色雪白如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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