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战甲陆续降落,白却低下头看了这群小雄虫一眼:“我觉得你们可能更需要被保护。”
他伸手一推,雄虫们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倒了下来。
白却两步踢开车门,单手抓着上面的把手借力,轻巧地从圆形的悬浮车里跳了出来。
“殿下、殿下,你要干什么去!外面很危险啊!”雄虫们在里面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白却抬手“啪”地关上车门,把他们的声音挡在了里面。
雄虫们还想说什么,一股睡意却在一瞬间入侵了大脑,让他们立刻昏睡了过去。
踏出悬浮车的白却已经不再是五皇子银淞。
他隐藏自己的精神气息,降低了身高,发色变为黑色,五官重新分布成另一个组合,完完全全化为陌生虫的模样。
白却摸了摸脸,抬头看着空中已经在交火的战机,机翼相互摩擦出火星,打得有来有回。敌方的战机蒙上一层黑漆,看不出原先的标识,显然有备而来。
阵仗搞这么大,篡权夺位吗这是。
做过一辈子的人类,又当了两辈子的咸鱼,白却还是很难理解军雌们军装一甩就是打的想法。
皇室也没教啊。
周遭有军雌回头看见了他,不赞同地皱眉:“雄虫阁下,这不是你该出来的地方!”
正当他说话时,旁边突然飞来一枚无声的等离子内爆子弹,眼看就要刺破他的脊背。军雌躲闪不及,白却果断从腰间拔出手枪,高能量激光精确地击中了子弹,使其偏离轨道在不远处炸了开来。
军雌背后冒出了冷汗,被这种子弹击中后会在内部爆炸,对骨翼和内脏造成伤害,如果不是白却,他现在应该已经倒下了。他感激地看了这只雄虫一眼:
“……多谢阁下。”
“没关系,我是银淞殿下的侍卫之一。”白却收回枪,“我同你们一起,保护殿下的安全。”
“胡闹!”身旁银星突击队的队长驾驶着机甲飞在空中,对白却大声道:“雄虫添什么乱!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快回去!”
还雄虫侍卫?与其相信皇室会让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雄虫当侍卫,还不如相信银淞皇子爱搞雄雄恋!
白却眯起眼睛,没有吭声,目光绕着突击队队长的银白色机甲细细转了一圈。
……很漂亮。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突击队队长一眼。
就在这时,一股极具压迫感的重力从头顶降落,白却曲膝跳开,地上瞬间被炸弹炸出一个坑陷。
白却向后退去两步,忽而助力跳上了突击队队长的机甲顶,在他的骂声中,借助周遭军雌的机甲和战机当跳板,踩着一个又一个,逐步接近中央热冲突地段。
此时的军雌们还不知道,他们保护的银淞殿下,早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和骂声中跑去了最危险的地方。
见自己目标太明显,白却想了想,干脆把自己的气息仿照成雌虫的模样。他踩着信号塔顶端,居高临下俯视着低空作战的雌虫们。
怎么一个两个都戴着这种遮住脖子和耳朵的面罩,跟银行抢劫犯似的,还不方便让他找到目标。
……脖子上被他留了小爱心的雌虫到底在哪儿啊?该不会根本就没来吧。
白却索性钻入每一架敌方机甲,进去先把驾驶的雌虫面罩揪下来看看脖子和耳朵,没有标记就开始揍,揍完就顺手丢出机甲。
大多数雌虫出来造反会改变面容,但脖子和耳朵这种地方并没有改变的必要,所以白却在休洛斯的身上留了特殊的标记。
白却扯下了每一只遇见的敌虫的面罩,跟流氓似的再把脑袋扭过去观察一会儿,就开始揍,揍完就丢出去。
这个不是……
这个不是……
怎么都不是。
白却单手搭在膝盖,坐在高架桥上迎风思考了一会儿。上空的机甲交火激烈,时不时有炸弹擦着他的腿落下去,把地上砸出一个凹陷。底下的军雌们肉搏得也很精彩,时不时有虫因受伤被抬走。
白却的精神力已经将这片战场覆盖,偶尔发现过激情况会过去帮一手,目前并没有发现虫员死亡。
阿尔克谢的目的并不是大开杀戒,他们行动的目的只有掠走自己,但如果是这种其他雌虫不下死手的打法,想要达到目的,阿尔克谢很大概率会亲自上场。
骨翼在风中拍打的声音由远及近,白却抬起头,看见一只高大的军雌展开骨翼,强壮的骨翼几乎遮天蔽日,外沿张开锋利如刃的骨刺,他整个停滞在空中,俯瞰着目前的战场。
似乎察觉到什么,他低头朝自己看来。白却在一瞬间,和他面罩后凌厉的视线对视。
白却的目光落在他被撑得鼓鼓囊囊的胸口上。
第95章 第二层马甲09
身高不像,体型不像,骨翼的颜色不像,但这些都是可以做伪装的。
但很少会有雌虫故意去伪装胸腰的大小。
白却的数学很好,他巧妙地将休洛斯的胸腰比例与眼前这位换算了一下,基本对得上号。
虽然如此大的学名胸肌的东西,比较少见,但也不是说仅此一号了。白却只见识过一只,如果眼前这位看起来很危险很凶的雌虫乐善好施大方地把他的胸肌让出来让白却长长见识,他一定能认出这是不是自家的牌子。
可惜雌虫投过来的眼神好像不是很愿意这么做的样子。
目光是能带来磁场的,所以被看的虫会有感觉。而白却的感觉很明显——这只雌虫发现了自己一直盯着他胸口的目光,目光已经由单纯的看死虫变成了单纯的马上就要把自己变成死虫。
躲开一记离子弹的白却叹了一口气,真小气的雌虫啊。
见突如其来的一发子弹没有命中,雌虫面罩后的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惊讶地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长达半秒,随后骨翼一扬,飓风一般的气流朝着白却席卷而来,把他直接从高架桥上吹飞下去,快速抓住了附近断裂的一根缆线才停了下来,整个悬在空中。
“喂——”白却单手抓着缆线,停靠在几百米的高空之中,对雌虫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恐高啊。”
话是这么说,刚刚坐在高架桥还把腿翘起来的是他,现在挂在空中手也没抖一下的也是他。
雌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抬枪再次朝白却射来。
子弹在击到白却眼球前有短暂到不可察的停顿,圆形的瞳孔化为花朵的形状,形成一道无形的弧形屏障将它阻挡在外。
白却轻轻一偏头,子弹擦过面颊削去一缕飘扬的发丝,“砰”地击中身后的信号塔。
高大的信号塔为这一击轰然倒塌。
白却沉默了。
如果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军雌,就算侥幸躲开眼睛,脸也会被瞬间炸毁,就算治好了伤疤也是一辈子的,再也不可能找到雄主了。
下手好狠的雌虫啊。
千万不能放走他。
白却舔了舔唇,眼眸颜色变得更深。
雌虫发出那一击便不再理会他,骨翼拍打着腾升,不远处一辆被涂成漆黑的双翼型蝶状机甲亮着警示灯停在空中,雌虫打开舱门进入。
机甲全部的警示红灯闪烁了两下,随后像是活过来似的,两侧装甲内置透明薄片哗啦展开,翼展足有两百米,宛如巨型蝴蝶的翅膀,此时双翼高频振动着飞向战火纠结的地带。
蝶状机甲结合了蝶族善隐蔽、灵活性高的特征,但这辆蝶状机甲似乎经过了基本的伪装处理,以白却对军部机甲的了解程度来看,本体的大小可能要庞大至少三倍。
形状也远不止这么简单。
白却目送着机甲远去,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挂在空中:“哎呀。”
他松开手,随着重力迅速向下坠去。在接近地面时,无数透明触手编织在一起为他做了弹力床垫。
白却在空中弹了一下,又落了回去,不想动了。
天空遍布着七色云彩,看上去像是一场梦境。
白却这时候又在想,为什么无论是人类,还是虫族,都拥有着这种奇怪的、争权夺利的欲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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