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林满玉沉睡的面容,缓缓露出一个笑。
Omega戴着的眼罩太大了,其实他只看能到尖软的雪白下巴和嫩红的嘴巴,但是这样就很好了。
谁不想拥有林满玉呢?
*
林满玉睡得很香,他很早就起来了,走到落地窗前,推开上面那扇窗还能呼吸到微凉的晨雾。
海面朦朦胧胧的,因为雾重,并不大看得清前面的景色。雾里突然走出一道身影,吓了林满玉一跳。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钟映书。
Alpha手里拿着一只形状很美丽的海螺,完整得像是精心挖出来的,颜色也很好看。
林满玉往外探出了身子,朝他挥挥手:“给我的吗?”
钟映书很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是给你的。如果你现在站好的话,我想我会更积极地跑回去见你。”
他仰着脑袋盯着林满玉看,好像怕他一个不注意就栽下来。
林满玉就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保证道:“我现在很安全。”
钟映书这才拔腿往家里走。
等他上楼的时候很无聊,林满玉就去玩终端打发时间。
不知道帝星上面会不会有什么新鲜事,如果还是那些明星偶像的烂摊子,谁出了新歌曲,谁又拍了影片,或者是各种政治要员的不堪私生活,那也太无聊了些。
他的目光在星网上的其中一条要闻上面停住了。
林满玉的表情变得很古怪,一切声音都好像从他的骤变消失了,他的面色也变得苍白些,睫毛也颤抖了两下。
钟映书的脚步声响起,他轻轻扣响墙壁。
林满玉的眼睁大,漆黑的眼珠慌乱颤了两下,他现在敏感得像只脆弱的小鸟,随时都会受惊似的飞走。
“我的脚步声刻意放重了,但是你没有听见。”钟映书歉意地解释。
林满玉没说话,他现在比花还要纤柔。
钟映书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拇指轻轻摩挲两下:“有些凉,先进来吧。”
林满玉跟着他往里面走了几步,好像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停住:“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帝星上的事情了?”
钟映书并不否认:“我身居要职,要是不知道才更奇怪吧。你不要害怕,林家并没有牵涉到其中,你在意的人不会有事。”
林满玉:“我可没有要质问你。”
钟映书:“我知道。”
林满玉的手指缓缓攥紧,他抓握住钟映书的指骨,很硬,连皮都像是钢筋。这些Alpha没有一处是柔软的,连眼睛都像是一柄锋利的刀。
但是钟映书低头时,眼神却又柔和很多,成了洇湿的绿湖。
林满玉的慌乱奇怪地少了很多。
他问:“周在溪会有事吗?”
钟映书说:“当然。”
林满玉错愕,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竟然会在含混的政治家口中这样确切,同时也意味着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钟映书意味不明地问:“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林满玉:“他怎么说也和我相处了十年呀,我又不是个冷心冷肺的人,要说一点也不担忧都是假的。”
这不是远古时期,早已不是封建制,没有落后严苛的严刑峻法。
但是周在溪干的那些事一条条罗列下来,就是林满玉这样柔弱的小Omega都要说一句: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呀!
钟映书不经意地问出最关心的事:“可我听闻你在来阿特莱多星前和他闹出了不愉快。”
“你消息真灵通。”这句话不是贬义,林满玉感叹道。
钟映书:“过奖。”
林满玉:“我和他的矛盾都是小事了,他要是愿意放下身段讨好我,我当然可以原谅他。”
钟映书点头:“嗯,你是个善良又心软的Omega。”
但是林满玉好像从他这句话里听到了阴阳怪气的意思,他立马扭过脑袋,狐疑地盯着钟映书的脸看,不过他没瞧见不对劲。
这个男人的表情管理肯定是经历了严格的考验!
钟映书:“我们可以在他被处决后为他哀悼几天,要是你想那段时间都吃素也不是不可以。”
林满玉放开他的手,急道:“你怎么能那样平静呢,你没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吗?陛下对周在溪出手了,况家的风险一定也很高!”
小Omega是良民,从小到大可没有干过一丝一毫违法乱纪的事情,光是想想他就如坠冰窖,脸色白得要命。
他可以胆大包天且无所顾忌地置身于危险之中,体验险象环生的刺激。
但是他没法想象在法律红线上胡蹦乱跳的感觉,比走钢丝还危险。那太糟糕,他要吐出来了。
但钟映书只是笑了笑,主动握住他的手,温度源源不断低传来:“没事的。况家和周在溪不一样,你忘记了吗?奥兰特帝国是以军魂铸成的国度,边境的危险可从未消失。”
“要是有可能的话,况绪望死亡的地方也只会战场。”
林满玉觉得很奇怪,但是他现在没心情多想。
他张嘴说:“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呢。难道你不知道吗,寡夫门前是非多。”
钟映书:“我不会死的。”
*
帝星。
汹涌的波涛已经不再是暗潮,它化身成为惊涛巨浪朝着许多人拍过去,没有谁能够置身事外。
在一间安静的公寓里,面容清隽俊秀的Omega盘腿坐在地上,也不嫌凉。
他给手中的君子兰擦拭细长圆顿的绿色叶片,表情很平静。
有人行色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见到雕花刻叶的他后,气血一阵上涌,不禁讥讽:“你还在这里岁月静好呢,外面都已经闹大了。这个时候你还不逃出帝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周在溪笑:“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你总是这样妄自尊大,滥用权力,才导致我们落到如今这个下场。我们这位陛下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愚蠢,你所想的他早就知道了。”男人不满地抱怨,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周在溪:“哦?难道不是你们太贪心了吗?朋友,我们只是交易,是互相利用,如果你们能够听从我的话……算了,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男人痛苦地抓着头发,根本没法维持理智。
周在溪眼睛里闪过一抹嘲讽:“用不着担心,我早就已经布好局。皇帝很快就没时间再来管我们这些人,你们想逃的,想卷钱的要赶紧了,皇帝可不会还悠哉悠哉地等你们收拾好。”
男人嘟囔:“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走的话就只能拿到一两成的家财。”
周在溪的眼底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了,他不过只是个Omega,男人还是能称得上高级的Alpha,但他在周在溪的注视下仍然打了一个寒颤。
周在溪:“我今天就要离开了,剩下的事就随便你们。是死,是活,决定权一直都在你们自己手中。”
男人很不甘心自己要被放弃,但是他不敢再跟周在溪索取更多。
与此同时,一件小礼物跨越星域,终于寄到了阿特莱多星,林满玉兴高采烈地把它拆开。
他的余光瞄见一个好消息,好友仇谦谦终于来到边境星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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