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撇嘴,却也没再纠缠,只是笑眯眯地冲祝棉眨眨眼:“下次送你条更漂亮的。”
祝棉轻轻踢他,脚心却直接被拉过去按在腹肌,他呼吸一窒,把脚缩回来,银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是被驯服的星星,乖乖圈在他的脚踝上,再也逃不掉。
始终不声不响的沈蕴静静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目光却落在祝棉泛红的脚踝上。他伸手,一把扣住陆景阳的后衣领,把人拎开:“够了。”
陆景阳被拽得一个踉跄,回头不满地瞪他:“你干嘛?”
沈蕴没理他,只是弯腰捡起祝棉掉在地上的珍珠发夹,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缠绕的银链——那是刚刚从陆景阳手腕上勾下来的一条。
“都掉了。”他递给祝棉,声音低沉。
祝棉伸手去接,指尖却不小心碰到沈蕴的掌心,触感微凉。他下意识缩了一下,却被沈蕴反手握住手腕。
“酒渍还没擦干净。”沈蕴淡淡道,另一只手拿起湿巾,轻轻擦拭他锁骨处残留的痕迹。
湿巾的凉意让祝棉微微一颤,沈蕴的动作很轻,指节偶尔蹭过他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祝棉抬眸,正对上沈蕴那双沉静的凤眸,深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盛颂桉眯了眯眼,骨节分明的手掌猝不及防盖上祝棉的眸子,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眼前骤然黑暗的祝棉:“???”
沈蕴收回手,神色不变,只是懒懒哼笑:“再擦下去,有人要坐不住了”
盛颂桉嗤笑一声,没接话,只是低头看怀里的祝棉:“还笑?衣服都乱了。”
祝棉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半躺在他臂弯里,衬衫扣子崩开了两颗,领口歪斜,露出一大片锁骨。他耳根一热,赶紧坐直身体,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
陆景阳在旁边托腮看得直乐,突然伸手戳了戳祝棉的腰:“棉棉,你脸红了。”
“烦你。”祝棉抄起抱枕砸他,却被陆景阳灵活躲开,反而一头栽进盛颂桉胸口。
结结实实地被肘击胸口,盛颂桉闷哼一声,顺势搂住他的腰,低笑:“投怀送抱?”
祝棉手撑在他胸膛上想爬起来,掌心下的肌肉结实温热,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他睫毛颤颤,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盛颂桉扣住手腕。
“别动。”盛颂桉嗓音微哑,“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祝棉僵住,抬眼瞪他,却见盛颂桉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显然是在逗他。他气得抬脚就踹,结果又被盛颂桉一把抓住脚踝。
“今天准备在我身上玩跑酷?”盛颂桉拇指摩挲着他脚踝内侧的肌肤,触感细腻温热。
像只活泼的小型犬一样,蹦蹦跳跳,可爱。
祝棉浑身一颤,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想抽回腿却被他握得更紧。
“盛颂桉!”他羞恼地喊他名字,声音却软得毫无威慑力。
陆景阳在旁边不甘示弱争着注意力,突然插嘴:“棉棉,也可以来我的身上随便玩哦。”
沈蕴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陆景阳撇嘴,转而把注意力放到桌上的焦糖布丁上,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没人吃布丁吗?还挺甜。”
祝棉趁机挣脱盛颂桉的手,赤脚踩上沙发,伸手去够桌上的甜品:“我也要吃!”
他动作太急,衬衫下摆彻底翻了上去,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甚至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腰窝。
盛颂桉眸色骤然转深,修长手指扣住祝棉纤细的手腕将人拽回身边,顺势将翻卷的衣摆抚平:“坐好。”
祝棉撇了撇嘴,眼尾泛起潋滟的水光,却还是乖顺地盘腿坐定。陆景阳适时双手奉上盛着焦糖布丁的骨瓷小碟,他接过后便小口小口地品尝起来,粉嫩的舌尖时不时探出,轻舔沾着奶油的银匙。
甜腻的焦糖香气在唇齿间弥漫,祝棉餍足地眯起眼睛,纤长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活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咪。
盛颂桉的目光凝在他沾着奶油的唇角,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突然伸手用拇指指腹重重擦过那处甜腻:“沾到了。”
带着薄茧的指腹碾过柔软唇瓣,激起一阵细微的电流。祝棉怔愣间下意识伸出舌尖轻舔,却意外触到盛颂桉尚未撤离的指尖。两人同时僵住,暧昧的湿意在指尖与唇瓣间蔓延。
盛颂桉眸色更深,指腹恶劣地按压着那抹嫣红的下唇,又轻轻蹭蹭翘起的唇珠,嗓音低哑:“……故意的?”
祝棉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别开脸:“谁故意的!”
他一紧张便开始大声:“你真烦人!”
一字一句,声音清脆,倒听得三个男生都笑起来。
明明在无人处早已唇.齿.交.缠过无数次,可此刻在好友面前这般暧昧的触碰,却让祝棉和盛颂桉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心虚起来。
然而他们四个自幼相伴,彼此间的情感变化最是瞒不过对方的眼睛。
陆景阳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吹了个口哨,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却并未点破。
沈蕴镜片后的眸光微闪,面无表情地拈起一块方冰,报仇一般干脆利落地塞进陆景阳后衣领:“安静吃你的布丁。”
冰凉的触感让陆景阳猛地弹起,正要发作却对上沈蕴警告的眼神,只得悻悻地撇嘴,转而专注地挖了一大勺布丁塞进嘴里,只是目光仍时不时在两人之间游移。
祝棉被逗得笑出声,结果不小心呛到,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盛颂桉立刻拍他的背,沈蕴递水,陆景阳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差点打翻面前的果盘。场面一度又陷入混乱。
等祝棉缓过来,整个人已经软绵绵地歪在盛颂桉肩上,眼角还挂着泪花,脸颊泛着红,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盛颂桉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语气爱怜:“笨死了,小公主。吃个布丁都能呛到。”
祝棉拍开他的手,脸颊肉都鼓起一点,气道:“还不是你们闹的!”
沈蕴看着他俩,突然开口:“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盛颂桉挑眉:“急什么?”
沈蕴淡淡扫了他一眼,祝棉的手机静静躺在他掌心,“淮哥刚才发消息,问棉棉什么时候回去。”
空气瞬间凝固。
祝棉身体一僵,下意识接过,果然看到屏幕上躺着两条未读消息。
[哥哥:玩得开心吗?]
[哥哥:几点回来?]
再一看时间,跟哥哥说好的晚饭前回家,居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他头皮一麻,莫名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随即便开始着急,祝淮说要等他吃饭,就一定不会自己吃,所以男人空着肚子等他回家?
祝棉顿时坐不住了,慌慌张张就要起身:“完了完了,我哥肯定还没吃饭……”
陆景阳半跪着给他穿鞋,手指又在拨弄他亲手给公主戴上的脚链,安慰道:“别急,棉棉,一会儿沈蕴开车送你回去。”
“不如……”盛颂桉试探性的话还没说完,便成功收获公主的小巴掌一个,祝棉轻轻打在他脖颈上。
“不如什么不如!”祝棉急得睫毛乱翘,眸子都更圆了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哥胃不好,不能饿着的……”
公主发话,四个人手忙脚乱地奔出南馆,沈蕴开着新车便风驰电掣在遵循交通法规的前提下一路狂奔,仅用了十分钟便到了公寓下。
没让另外三个人再下车送他,祝棉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明天见便急匆匆地转身跑去。
祝棉裹着满身酒气,急切地推开门,餐厅的暖光灯孤零零地亮着。祝淮一个人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摆着早已冷掉的晚餐。男人修长的手指搭在桌沿,腕表指针无声地走过八点半。
听到动静,祝淮缓缓抬眼。眸光平静得让祝棉心尖发颤。
“哥哥……”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银链随着脚步发出细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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