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季行捏扁了铝罐可乐,“我这是人文关怀!”
“关怀到让老师双手缠满纱布上课?”盛颂桉翘着椅子乱晃,胳膊搭在祝棉椅背上形成半包围,“不如改成《论如何在谋杀师长边缘反复试探》?”
祝棉被他笼在阴影里,耳尖微微发烫,男生不老实的手指在他后背反复游走,最终停留在他的肩胛骨。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季行又掏出两盆小叶赤楠,品相极佳,红发男生斗志勃勃,扬眉道:“这次总不会再出差错吧!”
然而下午历史课又成了灾难现场。
那两盆小叶赤楠的土里埋着不知名小虫的卵,在静谧安宁的历史课堂上静静孵化了。
身着长裙气质温柔的历史老师一低头便看见一只黑虫在她的卷纸上爬来爬去,十分怕虫的老师惊叫一声,甩开试卷,被下面的同学礼貌扶稳后,面上神情如劫后余生。
“季行!”历史老师举着电子触屏笔发抖,难得失去优雅,“带着你的盆栽滚去走廊!”
鸡飞狗跳的一天十分不平静地度过,火烧般的粉紫晚霞漫进走廊时,季行蹲在窗台边给仙人掌换盆。
夕阳给他张扬的红发镀了层金边,倒显出几分温柔委屈。祝棉抱着水杯经过,听见他正对着仙人掌念叨:“小绿啊,你说他们怎么就不懂……哎棉棉?”
男生蹲着仰起脸,衬衫领口歪斜露出锁骨,沾着泥点的指尖还捏着半块褐土。
祝棉莫名想起妈妈工作室里那只犯错后扒拉土玩的狼青,莞尔一笑,他递过纸巾:“其实……仙人掌不防辐射。”
季行眼睛很亮,近乎虔诚地双手接过纸巾,反应过来祝棉说什么之后一愣,身后狂甩的尾巴倏而耷拉下去,“好吧……”
祝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仿佛戳破了季行的惊喜泡泡,他弯了弯眼睛,温声道:“不过心理作用也很重要嘛。”
男生身后的大尾巴又摇起来了,和祝棉自然而然地开启话题。
一旁吃过饭便直接回到教室的男生们纷纷扼腕:“……”我草,还真让他舔到了!
“值日了值日了啊!”清冽嗓音从后方传来,盛颂桉拎着拖把晃晃悠悠出现,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棉棉是不是忘了今天该咱们两个值日?”他突然弯腰贴近祝棉耳畔:“不过我们公主说忘了也没关系,我都干完了!”
又一只翘着尾巴的臭屁小狗。
祝棉又好气又好笑地推开他凑近的脸。
季行一眼便参透了这只正在宣示主权的盛颂桉,他一撇嘴,趁机把沾泥的仙人掌塞进他怀里:“校花,送你!放床头防辐射!”
“不要!”盛颂桉一把推开他。
“又不是给你的!”季行瞪他一眼,又转向祝棉,笑得羞涩,“求求棉棉拿着嘛,这盆我特意选的没刺品种!”
教室里有男生怪叫:“季行你洗手了吗!别往人家校服上蹭!”
季行被烦得暗暗记住是谁,准备回去就给他们踢出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该上第一节晚自习了。嬉闹声惊动走廊声控灯,暖黄光晕漫过少年们纠缠的身影。盛颂桉伸手把祝棉拽到身后,沾着水渍的拖把横在两人中间:“差不多得了啊,你当过年送礼?过年还得给包个大红包呢。”
红发男生向祝棉暧昧地一眨眼,因为少年气十足所以不显油腻反而还很帅,惹得祝棉失笑,唇边两个小窝浅浅。
陆景阳扒着窗框啧啧嘲笑:“有人的酸味都快把顽强的仙人掌熏死了!”
夜幕降临时,两盆仙人掌静静伫立在教室后排直饮机顶。
微风透过窗子吹落几缕发丝,祝棉伸手拿过棉花发夹别在耳后。
盛颂桉靠在椅背上转笔,余光瞥见祝棉的侧脸,见他认真做题的侧颜,看着看着便静下心来,安生学习。
*
祝氏集团总裁办,刘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听见里面的应答声才按下把手,“祝总,小少爷快放学了。”
祝淮闻言抬头,摘下平光镜按揉鼻梁,舒出一口气,想到一会儿会接到祝棉回家,满身疲惫都消失不见。
他拿过外套起身,工作手机备忘录弹出行程提醒,男人向外走的脚步微顿,却没停,进了专用电梯后将屏幕递给刘其,疑惑道:“慈善晚宴提前了?”
刘其下意识重新对照一遍行程表,点头:“没有提前,就是在下周。”
祝淮按了按眉心,“我记错了吧。”
两人到了地下停车场,刘其先一步上了驾驶位,祝淮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走吧,去接棉棉。”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是笨笨呆瓜们的日常[红心]
气煞我也,被抓去开会写到现在,居然又迟到了,自罚三千锤[爆哭]
求求宝贝们原谅俺呜呜[爆哭][爆哭][爆哭]屡教屡犯这个沐恩太坏了再也不会啦啊啊啊啊啊!!!
第48章 慈善晚宴
刘其作为祝淮的第一助手, 深知老板的弟控属性,一路上开得又快又稳, 两人偶尔就工作交谈几句,不过二十分钟,就抵达了秀和高中的正门,在以往祝棉上车的地方等待。
祝淮身姿挺拔地靠坐车内,即使夜晚才结束工作,身上的手工西装也一丝不苟,手腕上的机械表泛着冷硬的光。
男人侧过头, 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续有学生走出的大门。
果然,过了几分钟,祝棉双手插兜慢悠悠走出来, 黑发顺滑垂在颈后,侧过脸和旁边围在他身边的男生们说话, 不知说到什么,皱起小鼻头又重新展开笑颜。
祝淮看着只觉得身心愉悦, 灵魂都回到了身体里。
祝棉拉开车门,见到哥哥的瞬间眸子亮亮,随手把书包甩到一旁,直接窝进男人怀里。祝淮的西装面料带着空调的凉气,祝棉像只归巢的雏鸟般往里钻。少年温热的鼻尖蹭过男人喉结, 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冷不冷?要不要关掉空调?”祝淮单手解开西装扣子,顺着他的意让人搂紧腰间。掌心抚过弟弟后颈时,指尖不着痕迹地停留半秒——没有出汗, 也没有体温异常。
祝棉在他怀里摇头, 发丝扫过下巴像羽毛轻挠。
虫鸣被隔绝在车窗外, 冷气出风口吹出的风轻轻拂过祝棉的额角。少年有些贪凉地把脸贴在哥哥肩上, 后颈搭着的细碎发丝轻轻颤动,随着他翻身的动作蹭过祝淮的袖扣。
“今天过得开不开心?”祝淮温声细语,指尖掠过他泛红的耳尖,从车载冰箱取出温过的纯净水。
祝棉不怎么渴,有一搭没一搭地就着哥哥的手啜饮,喉结滚动时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壁滑落,在锁骨凹陷处开出一滴小小的晶莹水花。
“今天特别有意思!”他嘀嘀咕咕地讲了白日里季行惹出的一堆糗事,几次忍不住笑,听得祝淮眼里也带上笑意。
想到什么,祝棉忽然翻身坐起,眸子亮亮,T恤下摆卷到肋下,露出截白玉似的腰,“你看!刚刚下楼撞在楼梯拐角了呢,好痛!”
可怜巴巴的神情,掀衣服的手却实在迅速。
祝淮抬眼对上后视镜助理看过来的视线,刘其会意,默默升上隔板。
淡红淤痕在瓷白肌肤上格外刺目,祝淮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过痕迹边缘。刚握着冰镇过的玻璃瓶的冰凉手指刚触到皮肤,少年便猫似的弓起背:“凉!”
“不是要摸?”男人掌心慢吞吞地扣住祝棉的腰窝,时光把这团软棉花拉长成清俊少年,唯独娇气的脾性十年如一日。
明明自己要给哥哥看,存心要让哥哥心疼,却连一根冰凉手指都受不住。
车载香氛溢出白茶清香,祝棉忽然凑近,抓起哥哥西装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擦拭身上水珠,真丝面料沾上他的独特甜香,在他指尖又被折回原状放回男人口袋:“月底有毕业舞会呢,哥来当我的舞伴好不好?”
祝棉随口一句,祝淮却想起一点回忆。光着脚的祝棉踩在男人的脚背上,还只穿着睡裙,便心血来潮地要让哥哥教自己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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