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钟毓是想当做没看见,但这家伙整个挡在门口,叫他连门都没法开,只能踹了踹他大腿:“起来。”
江逾白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耳边熟悉的声音,条件反射地睁开眼,就对上钟毓不耐烦的眼神。
男人今天没有穿女装,身上是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配修身的黑色长裤和同色的马丁靴,长发被扎成高马尾,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看起来又酷又飒,又像在梦中一般有些不真实。
“钟毓?”江逾白下意识伸出胳膊,想碰一碰对方。
然而只来得及够到对方的一片衣角,屁股上就挨了不轻的一脚,紧接着整个人就朝前趴了出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要不是他反应快,脑袋很可能撞旁边墙上。
“哎哟!”江逾白委屈地抱着屁股,人彻底醒了。
“你真的不在家啊,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他说。
“这回又想干嘛?”钟毓瞥了眼那个亮眼的大红色行李箱,很怕这家伙会再从里面掏出什么牛肉干红枣枸杞之类补肾壮阳的东西。
那他估计很难控制自己不把人踹下楼梯。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每次从那个地方回来,他心情都不会太好。
“我考完试放寒假了,今天走。”江逾白说。
钟毓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住在他楼上那个小孩也放假了,在他回老家的前一天还在他头顶拍了一下午的皮球,差点把他整崩溃。
钟毓开门进去,江逾白少见的没跟进来,站在门口唠唠叨叨:“我看了下天气预报,接下来半个月都很冷,千万不要再穿旗袍了,还得跟今天一样裹羽绒服,羽绒服暖和。”
“在家的时候空调也得记得开,多喝水、多吃饭,少抽烟、少喝酒,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张便利贴:“这是我电话,有事就打给我。”紧接着又说,“没事也可以打,随便打,我保证三声之内就接。”
钟毓不接,他就直接贴在鞋柜上。
“那我走了。”
“滚吧。”
江逾白拎起行李箱,边往楼下走边不住地回头,钟毓靠在鞋柜上,刚叮嘱完少抽烟,他就已经叼了一根在嘴里,垂着眼眸吞云吐雾。
“少抽点烟啊。”
钟毓懒懒地抬起眼眸,朦胧的烟雾下,神情有些晦涩难辨。
“你什么时候来的?”莫名其妙地,他开口问了一句。
江逾白马上顿住脚步,挠了挠头:“也就……一会儿。”
第24章
但这当然不是实话,事实上江逾白中午就到了,先是敲了几次门,屋里没动静,他就蹲门口等着,怕钟毓还在睡觉,不敢闹太大的动静。
等到快3点,他又敲门,这回还叫了钟毓的名字,但屋里依旧没有动静,江逾白就开始纠结男人到底是不在家,还是故意躲他。
江逾白的家在北方京市,来回要坐飞机,他本来订的是3点半的机票,原本是想跟钟毓告个别就走,结果一直没等到人他也就一直没走,后来干脆改签了机票,订了最晚9点的那班。
总之没见到人他就是不甘心,总想着再等等看,所以他在心里给自己预设了一个时间,到7点钟毓如果还不开门,他就走。
但当时间一点点流逝的时候,江逾白心底的那点希望也在一点点湮灭,到这时其实已经不太敢想能在走之前再见钟毓一面。
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等到了人。
简直可以说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钟毓。”他念着这个名字,心口滚烫。
男人再次抬眸,看到面前的人突然朝前踏出一步,然后又叫他:“钟毓。”
脚步也再一次靠近。
钟毓有些搞不懂他想做什么,沉着脸盯着,紧接着就看见江逾白抬起胳膊,轻轻抱住了他。钟毓诧异地收紧下巴。
但这个拥抱很短,几乎只有一两秒,而且似乎是怕他生气,江逾白的动作真的很轻,以至于钟毓都忍不住怀疑,这家伙其实根本没有碰到他,只是用双手虚虚地搂了他一下,然后就把手收了回去,克制而谨慎。
钟毓眼眸闪了闪,神情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和锋利,完完全全成了迷茫。
江逾白还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不敢确定他有没有在生气,有些无措地往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又伸出手,像是想握一下他。
而钟毓终于反应过来,他心里觉得好笑,在江逾白再次将手收回去的时候忽地勾住对方的下巴:“刚刚是在做什么?”
下巴被勾住的刹那,江逾白感觉心脏都像被人轻柔地触碰了一下似的,他抬眸,发现钟毓正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含着很深的揶揄的意味。
江逾白喉结滚了滚,实话实说:“我很想抱你一下,又怕你不高兴。”
所以连拥抱都小心翼翼。
钟毓再次怔了怔,但没有让这种情绪影响自己多久,神情恢复成原来的冷漠,下了逐客令:“滚吧。”
“那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
“你用的什么香水,很好闻。”
男人身上总是有淡淡的香水味,像雨后竹林的清香,江逾白很喜欢这种味道。
钟毓恶劣地勾了勾唇:“你猜。”
江逾白愣了一瞬,继而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办啊,钟毓 我好像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你了,钟毓,你能不能稍微想一想我,不用太多,每天就想一分钟,行吗?”
今年过年挺早,1月30日正好是除夕,沈家欢在厨房进进出出,一样样将火锅食材端出来,而钟毓像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嘴里照常叼着烟。
端出最后一盆蔬菜拼盘,沈家欢看着毫无动静的火锅,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让您这位爷动动手指是不是会懒死你?”
一刻钟之前他就让钟毓先将电源插上,有些不好熟的肉类可以先煮起来,电源倒是真插上了,开关却没有摁下去,煮半天、白搭。
但钟毓却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将手机揣回口袋后慢吞吞摁 了开关:“反正除夕,慢慢吃。”
沈家欢又翻了个白眼。
“再来一次就扣你工资。”
沈家欢敢怒不敢言,将愤怒转化为食欲,锅底沸腾之后就把一盘香菜都下了进去。钟毓终于急了:“我不吃这玩意儿!”
“谁管你!”
两个人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从前还当过一个学期的同学,沈家欢小时候瘦瘦小小、性格也怯弱,时常被其他同学欺负,吃的喝的也时常被抢。钟毓比他大几岁,看不过眼,会帮他。
沈家欢自己就常说,要不是钟毓帮他,他可能早就被欺负死了。所以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后来钟毓来了榕城,沈家欢就也跟了过来,这几年的除夕,都是两人一起过的。
“门什么时候换的?”沈家欢塞了满嘴的东西,含糊着问。
钟毓闻着香菜的味道就不想吃了,捏着啤酒罐没滋没味地喝着:“平安夜第二天。”
“圣诞节就圣诞节,还平安夜第二天。那空调呢,也平安夜第二天?”
“嗯。”
“你不是无所谓么,怎么这回处理得这么快,不会是怕吓到小朋友吧?”
钟毓的胳膊顿了下,神情变得有些奇怪。沈家欢这时候刚好抬头,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的表情:“你不会吧钟毓,还真是因为小朋友?你要在一个坑里栽两次?”
钟毓递给他一个冷淡的眼神:“你想什么呢。”
“这件事的关键是我在想什么吗,是你的表情就不对!”沈家欢放下筷子,认真跟他掰扯起来,“你纵容他坐在吧台、纵容他跟你回家、现在还为了他换门换家具,你还不承认?”
钟毓:“……”
前两个还勉强能搭得上边,后一个完全就是扯淡。
“不是我换的。”
上一篇:beta也会被追妻火葬场吗
下一篇:黏糊糊的话唠小狗也会惹人烦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