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打赢了,没让钟毓受伤,也没在钟毓面前丢脸,但他好像真的给钟毓惹麻烦了。
难怪钟毓说他是个麻烦。
但出乎预料的,钟毓居然说:“不算麻烦,反正不管有没有你,他们都会找麻烦,没什么区别。”
“你揍他们一顿,我心里还高兴。”
这个明明应该让江逾白高兴,他就知道钟毓那天是为了赶他走,才会那样说。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感到多少高兴,反倒是心疼,心尖的一点刺痛像水波一样蔓延到了全身,他好像宁愿钟毓讨厌他,也不想听钟毓这样说。
“那以后你别怕,他们来一次我揍一次。”
钟毓笑了一下,他并没有收回那道令江逾白不太高兴的目光,而是顶着那样的目光慢吞吞蹲到江逾白脚边,一只手用力拉了他一下,将人带向自己:
“小朋友,我是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如果只是睡一觉,那作为让我高兴的酬劳,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两人瞬间靠得很近,江逾白顿时连呼吸都忘了,瞪着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那种越拉越近的脸。
钟毓捏住他下巴,用嘴唇在他唇角轻轻碰了下,是个轻而迅速的吻,叫人有些不敢相信。而江逾白确实更傻眼了。
他嘴巴张张合合,像是想说话,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模样逗乐了钟毓,男人手/掌缓缓向/下,在江逾白的胸/口/反复流/连,人也贴/得更近,几乎是带着蛊惑意味地说:“不过先说好,我从来只做top。”
这个江逾白早就已经知道了。
之前酒吧里那个跟他搭讪的男人就跟他说过,当时江逾白还挺震惊的,但这点只震惊了很短的时间。
他之前对gay这个群体不太了解,被酒吧的那群妖魔鬼怪吓到之后,就和大多数人一样,有刻板印象,觉得gay可能都喜欢浓妆艳抹,说话也细声细气,甚至有翘兰花指的。
其实他们学校就有一个,还朝江逾白抛过媚眼,让江逾白难受了很久,浑身不自在。老二都差点上去揍人,还警告徐瑾然,他要是敢这样,就揍得他哭爹喊娘。
这也让江逾白坚定了自己应该是个直男的想法,因为他不翘兰花指,也不喜欢浓妆艳抹。
但这几个月江逾白天天泡在【荼蘼】,接触了更多的gay,发现他们也不全然是那样,妖魔鬼怪固然有,但其实很多人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钟毓当然也一样。
钟老板虽然喜欢穿旗袍,骨子里却是个男人,他可以风情万种,也可以锋芒毕现,他无疑是漂亮的,却也是坚韧的。
是风雪里的寒霜花。
这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上面的?
喜欢穿女装和喜欢男人一样,都不是能定义一个人的标准。
江逾白咽了咽喉咙,视线在钟毓柔软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眸深沉——钟毓刚刚亲了他,他贪恋地觉得不够。
而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轻轻笑了笑,随后站起身,在江逾白诧异的眼神中扯了下睡袍。
随后,他长/腿一跨,坐在了江逾白的腿上,开始慢吞吞抽自己睡/袍上的腰带,唇角的笑意随着动作不断加深。
江逾白有些不知所措。而这份不知所措极大地取悦了钟毓,奖励似的,他轻轻啄了一下江逾白的右脸。
恋爱都没谈过,甚至才明确自己性向的男大怎么招架得住这样的勾引,脸瞬时就红了。
“呼吸,别憋死了。”
“……”江逾白憋得更用力。
钟毓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怎么这么呆啊大学生。”
随着最后一个话音落下,腰带终于被/抽了/出来,钟毓用这条沾着水汽的腰带轻轻勾住江逾白的脖子,再次将人带向自己。
不知是什么味道的沐浴露有种奇特的香味,和此刻从钟毓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一个味道,江逾白被这个味道扑了满怀,心脏骤停了几息。
而钟毓的一只手搭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几/下之后继续往下,眼看着就要伸/进江逾白的卫衣里面。
第18章
现实似乎和无数个纠缠不清的梦重叠到一起,江逾白感觉自己的心脏上像装了一个超强电动马达,心跳的速度快到已经产生重影,以至于他视线都受了影响,模糊得快看不清。
“别这样——”他努力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截住了钟毓的手腕。后者挑衅地看着他, “怎么,怕了?”
男人说话时喉结被凸显出很性感的弧度,江逾白到底没忍住,俯身在那上面亲了亲,目光虔诚而痴迷:
“不怕,我不在乎上下,只要是你,要我怎么做我都愿意,但不是现在。”
“啧。”钟毓不耐烦地笑笑,起身靠回沙发上,“江公子还真是个讲究人,上/床还要挑时间?”
不得不承认,钟老板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气人。
但江逾白并不觉得生气,他只是抿了抿唇,认真地凝视着对方:“要等你喜欢我的时候,钟毓,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喜欢我。”
腰带从他用脖子上滑落,无声地掉到了地板上。江逾白只觉得脖子一空,说不出的失落。
钟毓却觉得没意思似的,抵着江逾白的腿站了起来,再次下了逐客令:
“那你滚吧。”
隔天上午,钟毓睡到十点多,正在做着数钱的美梦,忽然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一个陌生男人/操/着口音很重的的普通话,在外面叫门:
“钟先生您好,我们是好人家门锁公司的,请问您在家吗,方便开一下门吗?”
钟毓以为自己睡糊涂了还在做梦,卷吧卷吧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无视了外面的声音。
但那人紧接着又开始喊:“钟先生,您在家吗,方便开一下门吗,我们是好人家门锁公司的……”
“钟先生——钟先生您在吗——我们是好人家……”
钟毓要疯了,跑门口看情况,就对上两张晒得黝黑的、朴实无华的笑脸。
钟毓:“……?”
他花了5分钟才搞清楚有一位姓江的先生给他订了一扇新的防盗门,并且已经付了全款。
“我不认识什么江先生海先生,你们搞错了。”钟毓掐着眉心,语气挺不客气的。“门拿走。”
高一点的那个安装工人对着手里的单子,仔细确认了一 遍:“可那位先生留的就是这个地址没错啊。”
“可能是恶作剧吧。”钟毓说着就要关门。
江逾白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打给的是那个高个子的师傅,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那人就将手机递给了钟毓。
钟毓并不想接,可那高个子的师傅笑得憨厚,叫他有些不忍心。
“给你半分钟时间。”钟毓咬着牙,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威胁。
江逾白先是为自己的自作主张向钟毓道了歉,接着说:
“……但送都送到了,就别再退回去了吧,师傅也挺可怜的,送这一单就赚几十块,大冬天的不容易,听说女儿还生着病,急等着用钱呢……”
钟毓恶狠狠地挂断电话:“关我屁事!”
“怎么样,是这里吗?”高个子的师傅小心翼翼将手机接回去,尽量不让自己碰到钟毓,“没搞错吧?”
钟毓垂眸,看见对方黝黑皲裂的手,虎口隐隐渗着血。
操。
小兔崽子。
都敢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钟毓做了个深呼吸,摆摆手:“是这里,装吧。”
“欸、好、好,我们马上安装!”
两个师傅吭哧吭哧卸门、装门的时候,钟毓就倚在门口的鞋架上抽烟,一根接一根,抽得很凶。
连师傅都看不下去,怯怯地开口:“钟先生,您别怪我多嘴,烟这东西虽然是挺难戒的,但还是少抽点,我们以前有个工友就是每天抽两包不止,后来肺就出了问题,没钱治,身体又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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