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环被他爹说服了。
楚泽阳将一瓣橘子放进了嘴里,嚼了嚼,然后咽了下去,又用着一种平淡的语气对着楚环说道:“还有,你让他晚上不要再做些偷偷摸摸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供的是灰仙呢。”
楚环:“……”
“不至于吧,再怎么样,他也比老鼠好看吧……”
楚泽阳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有你,我都不想说你。”
“我洗碗去了。”
楚环立刻站了起来,在他爹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带着自己的碗筷走开了。
他去厨房里把自己的碗筷都洗了,出来了以后,悄悄看了一眼他爹,然后就摸到了折之的房间去了。
神像依旧安静站立,面纱蒙面,从外表来看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这曾经是一座粗糙的泥塑神像了,那露出来的手看起来是泛着玉一样的的光泽。
楚环去拿了几只香点了,香炉里面的香不多,看起来是他离开之后,他爹就没有给上过香了。
烟雾飘出,但是这次没有直直向上了,而是在楚环面前乱飘。神不在其上,神在他的面前。
楚环抬头打量着面前越来越灵动也越来越像真人的神像,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折之,你以后不会就用这个移动吧?”
烟雾移动,最后组成了一个嗯字。
“塑肉身……”
楚环皱了皱眉,其实他觉得塑肉身更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其它的原因不能这么做,他问道:“难道你们塑肉身也要走地府的轮回通道?”
“不是。太脆弱,这个适应并且稳定。”
“原来如此。”
楚环又高兴地说道:“我给你做个泥塑的小神像怎么样?本来是想给你做个金的,但是我爸说金的不太安全。”
“你捏吗?”
楚环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是我捏啊!我可以给你一个完美的。”
“好。”
不知道为什么,楚环就感觉到折之突然变得开心起来,然后他也变得开心了起来,脸上莫名的就露出了一个笑。
楚泽阳朝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就像是没眼看一样,转了一个身背对着他们了。
“哼。”
下午,杜春燕就带着她儿子过来找楚环了。
潘铭脖子上的红痕依旧,并且看起来是勒得更下去了,那一圈凹痕变得更深了。
他自己现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了,时不时就摸一下自己的脖子,眼神里看起来也是惶恐的。
他的额头上还有一片圆形的红色痕迹,是他去磕头磕出来的,这个痕迹也证明他磕得也是很真心诚意。
杜春燕脸上憔悴,就对着楚环说道:“楚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环:“你放心,我亲自去帮你们看看。”
这些鬼怪也太得寸进尺了,人家诚心认错,既然树枝抖动了就代表它们原谅了,但是竟然又不让人把捆着脖子的“绳子”给剪掉,那不就是存心作弄人吗?
“好,真是太感谢了,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沈落秋也刚好来找楚环玩,看到杜春燕还一脸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不是都解决了?”
楚环:“是那些东西得寸进尺,我得亲自跑一趟。”
“哦。”
沈落秋脸上兴奋了起来,他对着楚环问道:“我能去吗?我也想去啊!”
楚环:“你不怕了?”
“这不是有你在吗?你肯定能保护我的对吧?”
楚环看着他,幽幽地说道:“昨天你不是跑得很快吗?你家里的田犁完了?”
沈落秋脸上露出了求饶的表情,说道:“唉——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昨天回去想到这件事是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着啊。”
“你看我的黑眼圈。”
他还把自己的脸凑到了楚环的面前,就是他皮肤太黑,就算是有黑眼圈也看不出来。
“算了,走吧。”
“好嘞,我帮你提包啊!”
沈落秋靠着自己的厚脸皮最后还是跟着楚环一起去了,路上他就像是出去玩的小学生一样兴奋。
“我们以前读的那个小学早就倒闭了,我也很久没去过白马崖了。”
那棵槐树就是长在白马崖的山顶上,他们学校也是那山上,这白马崖的名字也是有来历的,据说是因为以前有一匹白马从天上落下来,然后死在那里,最后就变成了那座山。
小时候去上学时感觉长长的一条路,现在走来好像突然就变得短了很多,记忆中高高的白马崖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高大巍峨,现在看来其实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小山而已。
他们沿着道路朝着山上爬了上去,到了山顶上后,就看到了那颗大大的槐树。
这个小山在山顶上就是一个平地,另一侧没有那么陡峭,就修着不少的房屋还有他们以前的学校。
坏境和以前记忆里的模样差不多了,最多就是那棵槐树比楚环记忆中的模样还要大上一圈。
还没走近,楚环就在槐树上感觉到了强烈的阴气。它的树冠太大了,阳光都被挡住了,底下的温度比外面还低了好几度的样子。
槐树,槐树,槐——木鬼从它的名字就知道它是聚阴之树,再加上它树冠大,繁茂遮阳,又生长快速,生长的时候容易在树干上形成空洞,简直就是天然的阴气容纳之处。所以经常有人看到槐树上有巨大的人脸或者看到它树枝上挂着摇晃的吊死鬼。
楚环眯了眯眼睛,他已经看到了那树干上滑过的一张人脸了,有鬼栖息在树里。
“这树也和我们小时候一样。”
沈落秋看到槐树脸上还露出了怀念的表情,他拿出了自己手机想给自己的童年回忆拍上一张,结果发现拍出来的照片里的槐树是异常阴暗,乍一看树干上的花纹还形似人脸以后,他就默默地把照片删了,躲到了楚环的背后去了。
“走吧。”
楚环说道,然后就率先走了过去。
杜春燕拉着潘铭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边。
槐树面前放着一些祭拜的东西,估计是今天早上杜春燕带着潘铭来磕头认错的时候带过来的。
“潘铭,来我这里。”
楚环回头让潘铭来自己身边,潘铭看了看杜春燕,脸上瑟缩,不想动。
杜春燕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去吧,叔叔很厉害的,我们一起相信叔叔。”
潘铭这才走到了楚环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角。
楚环:“你跪着,给槐树道歉,早上你怎么做的,你现在也怎么做,不会有事的。”
他倒是要看看,这鬼是不是真的这么贱。
“嗯。”
潘铭在地上跪了下来,然后一边对着槐树磕头一边说道:“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在你底下撒尿了,我也不敢拔你身上的钉子了,呜呜,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着说着,他也哭了起来,看起来是非常可怜了。
然后果然就和杜春燕早上在电话里头给他说的一样,磕了一会儿以后,他们头顶上的一根树枝就抖动了起来。
楚环盯着那根树枝看了一眼,上面就是挂着一根阴气组成的绳子,绳子是连在潘铭脖子上的。
他转头对着杜春燕说道:“你去剪一下。”
“好。”
杜春燕过来用手把那根树枝从树上压了下来,然后用那边大铁剪刀试图去剪断它,但是在她尝试了好几次后,那树枝还是纹丝不动。
她也确实是用了力的,因为楚环都看到她手背上青筋都冒出来了,这纯粹就是那树枝不想让她剪下来。
楚环:“好了。”
杜春燕这才松开了手,无助地看着楚环。
楚环薅了薅自己的袖子,然后对着她说道:“这些东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打一顿才听话。”
他说完就走到了那槐树底下去了,直接就是在树干上一个树瘤上用力锤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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