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蓝岛冷静地松开唐纳德伯爵,却被人打横抱起。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单枭衣服。
“你干什么?!”李蓝岛瞪着眼抬头和单枭对视。
单枭脸色阴沉得吓人,绕开了洛克,绕开了卡洛斯,连单明山他都没有多看一眼,径直朝大门走去。
李蓝岛没办法,只能透过单枭的肩膀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人。
单明山叼着雪茄,眉头紧蹙,遥遥地冲李蓝岛举起手,在下巴处捏了一下。
瞥见这个动作,李蓝岛心一惊。
爷爷告诉过他,这个动作是爷爷和结义兄弟之间约定的一个信号,只有他们兄弟之间才能看懂。
小时候爷爷要是因为工作繁忙太久没回家陪他,就会冲李蓝岛做这个动作。
这个动作如果要用语言来表达的话,叫“对不起”。
传说中不苟言笑的中山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李蓝岛道歉,让李蓝岛笑了一下,想起了自己那个不省事的爷爷。
他跟单明山挥了挥手。
把李蓝岛塞上单家私车的后座,单枭给李蓝岛掌心一处不到两厘米的伤口贴上了创可贴。
血差不多止住了。
黑车沉默又沉重地一路开向祖宅。
今晚单家祖宅上下都人心惶惶,主要是因为单枭把李蓝岛送回家后,去了一趟特务院。
抵达后,单枭用电钻在唐纳德伯爵的耳朵上钻了一个耳洞,鲜血淋漓。
室内爆发出伯爵的惨叫。
卡洛斯上前阻止,单枭回身就给了他一拳。
肩膀军章闪耀的上校趔趄两步,用手指抵住喷涌而出的鼻血。
“阿蒙,不用动。”卡洛斯抬起手阻止自己身后的人,看着单枭,“你解气就行。”
“给我理由。”单枭的眼神蓄势待发,手臂肌肉虬结,语调低冷,“我考虑少揍你一拳。”
“我和你道歉。”卡洛斯举起手,“我的确答应你,如果李蓝岛打电话给我,我会让人拦住他。但是他听上去很担心你,并且动作比我们想象的要快。他自己上了钟楼,给了我们gps,还自己打了车,全副武装,去了工厂。”
“我想看看你们的感情有多好,于是没有过多介入。”
卡洛斯拧了拧差点脱臼的下巴,说,“现在我可以相信了,你们是一对英勇的恋人。”
“我们需要你的相信么?”单枭冷声问。
气氛僵持不下,打破这紧张局面的是一通单家打来的电话。
“单枭,你快回来了没有啊?小岛好像发烧了...”杰森有气无力地打报告,“你不回来的话老爹就要叫我上去陪他了。”
“马上。”单枭挂断电话。
他再次绕过卡洛斯,旁若无人地离开了特务院。
*
“应该是因为他身体不太好,跑太多了有点喘不上气,运动性体温升高。现在是低烧,已经叫医生来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吃过药了,在睡着,你脚步轻点。”杰森像个老妈子啰嗦了一堆,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里面漆黑一片,“床头有小夜灯,你看着开。”
李蓝岛烧得断断续续,做的梦也断断续续,夜很深的时候他意识稍微清醒了,结果又看到自己床边有个人影,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坐在他床上,不是站着。
反了天了!
李蓝岛这会儿不太想和单枭说话。
应付这个人需要他很多精力,他现在只想躺着发呆,所以故意半阖着眼睛,假寐。
突然地,他的手被单枭牵了起来。
掌心的血因为他睡觉乱动,又渗出来一些,伤口被挤破,有干涸的血迹在生命线处。
慢慢地,单枭托着他的手,又低下头。
那两瓣锋利的嘴唇几乎是凑到了李蓝岛的手边。
...等一下。
李蓝岛一个激灵,脑子里的电流噼里啪啦。
他怎么觉得...
果然,下一秒,单枭的嘴唇就吻在了李蓝岛手心处,他探舌舔了舔李蓝岛的血,一道一道,勾勒褶皱、纹路。这触感缓慢,湿痒,像大型猫科动物舔舐伤口。
而后又亲上指缝,粗糙的大掌摩挲着手背,将李蓝岛的手捧在胸前,玩着他的手指。
安静的室内传来一股啧啧的水声。
李蓝岛受不了了,睁开眼睛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一脚踹上单枭的膝盖。
结果单枭这人迅猛地攥住了他的脚踝,眼神一瞬变得危险,在看清李蓝岛后,又一瞬回到深不可测。
“小岛,原来你醒了。”单枭把他的脚放回被子里,笑起来,“吓我一跳。”
“你才是吓我一跳好吗。”李蓝岛跟他算账,“大半夜你跑我房间里来干什么?”
“我想照顾你。”
“0分。”李蓝岛嘟囔。
“...”单枭喉结滚动,笑了两声,“那你想听什么?”
“真话。”李蓝岛说。
单枭愣了一下,握着李蓝岛脚踝的手往上,捏了捏他的小腿,而后低笑,“刚刚那个就是真话。不过还有更真的我忘记说了。”
“我在看家。”
“怕你半夜醒了口渴,怕有人和我一样翻窗来找你,嗯,所以我在看家。”
看家...
李蓝岛兀地想起自己被问过的一个问题。
——做你们家家犬需要什么资格?
他当时坐在审讯室里说,首先得会看家。
那个不同的声音是单枭么?
李蓝岛烦躁地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缩进被窝里当鸵鸟,面无表情道:“算了算了,今天的事你也不用太在意,其实是我意气用事,我们扯平了。”
单枭没有接这句话,静静坐在床边看他。
“说白了,要是你能和卡洛斯一样,拒绝别人追求的时候直接开枪恐吓,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李蓝岛碎碎念,“唉,帝都太复杂了,我想潮平了。”
“不要走。”单枭却突然攥紧他的手,“小岛,不要走。”
“我开玩笑的。”李蓝岛说,“你紧张什么,单家已经很厉害了,听说你们在帝都的势力是我爷爷的五倍多。卡洛斯上校就更厉害了,位高权重。”
说完,他找补了一句:“当然,你能混到情报部门,也不差。”
单枭却没有开玩笑。他的表情前所未有地认真,眼里也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
他紧紧盯着李蓝岛,像是在发一个永远的誓言:
“小岛,如果有一天你需要一个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为你开路......”
“请务必第一个考虑我。”
————
——
第15章
*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王储吧。”
单枭摇头否定了李蓝岛的猜想,语气难辨真假:“不过,或许是某个低阶的贵族也说不准。”
某一瞬间李蓝岛都快相信,面前这个在单家负责善后的野犬真能摇身一变,成为一位优雅多金的子爵或男爵。
“小岛,看我。”单枭说。
李蓝岛偏过头。
“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你。”单枭用一种虔诚虚心的姿态跪坐在床边,双手伏在大腿根处,那双眼睛直勾勾看向他,“这方面你比我聪明。”
李蓝岛掖了掖被子,这是个防守的姿态:“讲。”
他以为单枭要问自己什么旷世难题。
“看到你的伤口,我非常愤怒。但这种感受与纯粹的愤怒并不同。”单枭语气认真,带着探究精神,“我的喉咙里悬了一把剑,你的血在剑尖,滴到我的胃。”
他指着自己胸腔左侧第三根肋骨下方,“这儿裂了一道缝,有风穿过去。”
“这种感觉被你们称为什么?”单枭问。
他用的是“你们”。
心理侧写没有欺骗李蓝岛,单枭的情感缺失很大,他比常人冷漠,比常人狠心,比常人空洞。他一直以来都是模仿正常人进行生活,他在试图认识一种新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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