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是火之国的国主,大多数的忍者心里仍旧认可这一点。
不少传统的家族(譬如日向)听说木叶拥有大名的支持,才最终下定加入木叶的决心。
要是在那个转型的关键点被大名府定义成逆贼,这样一来,不仅木叶村所在的这片土地的合法性会受到质疑。原本才加入木叶,还没有正式产生归属心的成员也会飞快地离去。
所以那个时候,哪怕大名府的人对我这个超级无敌咒术王前倨后恭。
我也不得不忍受他们的无礼,策略偏向于哄得大名开心。
不过,现在可以说是今非昔比。
木叶不仅完全摆脱了对外界的经济依赖,还在建设和发展的过程中取得巨大的声望。而火之国的大名,也由于对其他几个国家的战争,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天然的盟友,还顺带消减了民众心里‘贵族是不可侵犯的’这种敬畏心理。
当其他国家的贵族沦为阶下囚,在血和泥里不停地哀哭,不停地乞求怜悯,昔日的傲慢只剩下惊惶的时候,忍者们也会想到他们是同样是人,他们身体里流着的血其实并不比普通人高贵,更不能在危难当中庇护他们分毫。
这些贵族虽然是大名的俘虏,但实际上完成这场征服的是忍者。
要是遇到同样的局面,相信火之国大名和他的亲戚们狼狈的神态没有什么两样。
而这些贵族和官僚,他们在取得天下以后,在偌大的国力支撑之下纵情声色、享乐度日,压根不过问民间疾苦,现如今竟然还来阻挠木叶的忍者做实事。
皇帝问罪的诏书一传到木叶,消息在村子里散播开以后,几乎勾起了所有人的不满。
“本来都不指望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做点什么,什么用都没有,每年还要消耗那么多税款,现如今还过来碍手碍脚!”
“小点声,再怎么说,皇帝也是国家的统治者……”
“这算哪门子的统治者!他的土地不也是忍者打下来的吗?我可看不出来贵族有什么可神气的!他们不把人当人,现在还要命令我们不把人当人。我们的工作好不容易看到一些成效,难不成真听他们的话停下?!”
人们在茶余饭后议论着这件事情。
首先最不想停下的就是忍者,他们在建设家园的事情上投入了太多。一开始,许多人都不理解木叶高层的决策——为什么要把村子的资源拿出来支持村子以外的地方?为什么修那么多的路,铺那么多的电线,教育普通人识字,教给他们这么多知识?
忍者的移动力强,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路。把积累的资源分享给别人,和撒钱没什么区别。木叶的技术是木叶日后在竞争当中的内核优势,为什么要把这些知识当成便宜货一样随便传授给其他人?
但是很快,他们的观念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转变。
哪怕没有任何人向他们解释,当他们看到普通人脸上感激的笑容,忍者路过每一个村落,人们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欢迎和爱戴。
那些免受饥荒和疟疾之苦的孩子们,会在田坎上哼着歌将收集到的牵牛花和紫苑编成花环送给他们。那些老人们也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会在他们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送来饭团和烤饼,虽然粗糙,但却有着真诚的农家味道。
人们再也不拿恐惧的眼神看着忍者了,哪怕一些年长的人经历过乱世,他们的脑海里依旧存储着那些暗无天日的回忆。他们曾经受到过战乱的波及,不乏有人的亲属要么直接、要么间接死于忍者之手。
但是如今,‘忍者’这个词语在这片土地上,却有了货真价实的正面含义。
这已经成为了孩童梦想中的职业,每个孩子都可以在家长自豪的目光下说出:“我将来想要成为木叶的忍者!”
事到如今,没有人愿意再回去了,没有人愿意愿意停下继续前行的脚步。
至于忍者大陆上的那些普通人,他们或许平凡,但是绝对不怯懦。
他们的脑海里或许仍然畏惧贵族们的权威,畏惧这个压在他们头顶数千年的腐朽阶层,可他们仍旧能够明辨是非,知道他们的手里握住的是真正的希望和幸福。
他们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承接忍者的恩惠。
在木叶创建之前,人们在努力活着,这是为了生存。
在木叶创建之后,人们则是更努力地活着,但却是为了梦想。
贵族们的反对传到人们的耳里,这回没有让民众们在面对权势时下意识地退缩,而是激起了他们心中的轻蔑和愤怒。
“忍者们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我们也是和忍者们站在一起的。大家只要团结在一起,还害怕什么呢?贵族们再高高在上,仅凭他们手下的几个武士,又能对我们做什么呢?”
“那些战乱时期的大名们,之所以会亡国,是因为他们德不配位。但如今的皇帝,他的作风和那些大名没什么不同,是不是也德不配位呢?”
皇帝问责木叶的第二天,消息就在火之国的上下不胫而走。
传播的速度甚至比我这个专职的使者都还要跑得快。
我出发的时候,木叶村的村民们在谈论这个事情;我们赶路的中途歇脚的时候,茶寮里的食客们也在讨论这个事情;等到了火之国的国都,大街小巷里的人们还是在谈论这个事情。
国都的天空雾蒙蒙的,抬头看不见太阳,但是天气却十分炎热,卫兵在街头巡逻,看见街头超过三个闲散的人聚在一起,就吆喝着把他们驱散。
整座城里看不见鸟的踪影,就连零散的动物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一条老狗卧在树荫里乘凉,吭哧吭哧地喘着气,像是有个筋疲力竭的老人在不停地咳嗽,把路过的行人给吓了一大跳。
一如既往,一国之君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人想见就能随便见的。
火之国大名自从成为皇帝以后,派头和从前相比更是大了很多。
原本豪华气派的大名府被扩修成了弘丽无比的宫殿,崇阁巍峨,层楼高起。
但是大名犹嫌不够气派,配不上他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子威仪,于是命人在大名府原址以外的地方规划土地,另起高楼,宫殿之饰务极华丽,宫阙十里连绵不尽。
可惜的是苦了原本在城内居住的百姓,皇帝花大价钱修建宫殿,花费以万亿计算,但是却不肯给自己的臣民多付一些搬迁费。不少人被迫搬离了自己原本时代居住的地方,只能拿到一些很少的钱。
而皇帝本人没有因此生出半点愧疚。
他的排场不仅局限在居所上面,甚至还将朝廷中的礼仪和规章制度也遵循古制大改特改,力求威严、雅致、繁琐,一言不合就把人折腾来折腾去,以至于让他人不敢对他生出丝毫不敬之心。
所以我们哪怕是皇帝点名要召见的人,也少不了半分那些不必要的程序。
再兼之贵族们常有的傲慢、效率低下,再加上木叶在许多人眼里不复之前的风光,是一个即将被皇帝呵责的罪臣,所以我们一行人穿梭在各个办事处来来去去,跑了好几个部门,就连文书的格式都被刁难了好几遍,最终才把那份现如今改名为‘请觐表’的拜帖送了上去。
作为超级无敌咒术王,我能走到今时今日的成就自然拥有独属于自己的大智慧。
请觐表的文书是由扉间哥一手准备,目的就是防止我擅自在上面乱涂乱画。
对于扉间哥的一切决策,我向来都是无比迷信,不带有任何的怀疑。
他是不会出错的——
或者说,就算是扉间哥有可能出错,也不可能是面对这些尸位素餐、就连九九乘法表都不一定背得下来的傻瓜。
显然,队伍里的其他人也都这样想。
由于我有夹带私货的前科,这次的文书是由日向日圭亲自保管,他是日向一族的宗家,平时稳重自持,对待这份请觐表更是小心翼翼。
排除自己人作祟的嫌疑以后,被折腾了一天的队员们立刻抱怨起来:“扉间大人准备的文书怎么可能出差错?木叶和朝廷往来这么多次,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哼,我看就是这群人太挑剔!”
“他们自己都没什么标准呢!一会儿说要那位大人盖章,一会儿那位大人说这事不归他管,一会儿说要得到内务少辅的点头,一会儿又说至少要内务大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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