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斗傩大陆啊(127)

　　我趴地一下直挺挺地躺倒在一边的地面上，不小心和宇智波斑对视了一眼，而他原本无喜无悲的脸色上出现了一丝烦躁，几乎可以说是恶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而我此刻的心情太过于悲痛，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只是一边凄苦地呻吟着，一边无力地轻按自己的胸膛：“小悟……小悟！你不能这样，我的心……我的心好痛啊！”

　　小悟却嗤笑了一声，向他求助的我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你摔了个屁股蹲儿，你应该屁股疼，而不是心口疼！搞笑，事到如今还假惺惺地在装可怜！”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你要怎么样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我痛苦地发出了哽咽，事到如今也不再伪装，拍拍屁股上的灰，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而这个疑问，却出人意料地换来了小悟的回答。

　　“我要你说实话。你这个满口胡言的家伙。你给我说清楚，你的这种话究竟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还是所有人都有？既然是给我一个人听的，那为什么不把我放在心上，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为什么一言不合就想杀掉斑哥？”

　　在这两人的对话中听到自己名字后，宇智波斑的心情顿时复杂万分。

　　若说他一开始对千手散云的风格还有所欣赏，想要将他拉入月之眼计划。

　　而此刻，宇智波斑的心情除了【微妙】以外，基本上找不到其他可用来形容的词语。

　　我……就是败在这种家伙的手上吗？

　　千手一族的人都是这么爱演的吗？还有悟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会配合千手散云搞这么难看的演出？

　　当初柱间打算自杀的时候，我和他在千手扉间眼里是不是也是这个形象？

　　——不，不能再想了，这两件事显然不能一概而论，当初我和柱间的对话可比悟跟千手散云要正常多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柱间他作为胜者，还不假思索地拿起苦无准备自杀，最后还是提出这一要求的敌人亲手阻止……那个时候，双方的族人表情是不是都有点奇怪啊？

　　被迫在弥留之际听着这刺耳的噪音。

　　曾经和千手柱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不愿意思考这些东西，但假若想全神贯注地屏蔽外界的感官，可疑心自己当年做法的念头就不停地涌上自己的心间。

　　宇智波斑唯我独尊的性格，使他这么一路走来，从来都没有产生过任何自我怀疑的念头。可是在今日，他却因为一位素不相识的兄弟和他的挚友，享受到了一把难以忘怀的崭新体验。

　　他第一次为自己有着这么强大的记忆力和敏锐的知觉而感到痛苦。

　　闭上眼能看见天堂，但是……睁开眼睛，前方可是地狱啊。

　　而此刻，场地中心的情景剧仍旧在继续。

　　“当然是因为我得意忘形，当然是因为我鬼迷心窍，对不起小悟我……”

　　“事到如今你还在顾左右而言他！”

　　我低声下气地道歉，却仿佛火上浇油，让小悟心中的火气越发旺盛，他毫不留情地呵斥我：“要想我不斩断这份羁绊，你必须要马上改了！从真心改正！要晓得我的身边是留不得谎话连篇的家伙的！”

　　他行峻言厉，瞧见这一幕，我方知他是下了最后的通牒，不由得慌乱道：“小悟！小悟！别，我说，我说！”

　　“对不起，小悟……我从小到大都是绝对孤高的强者，不知道爱为何物，以至于我产生出绝对的孤独……你知道的，我的兄长们都很厉害，他们在战场上都有着自己的宿敌，乃至于自己的挚友。而我什么都没有。”

　　“众所周知，一个主角是一定要有自己一生一世的宿敌或者挚友的！如果他既没有挚友，也没有宿敌，那只能说明他什么都不是。生活在那么像主角的柱间大哥的身旁，作为他的兄弟，我的人生却匮乏到这种地步。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小跟班，甚至可能在日后剧情需要的时候黑化成为反派。放在超级英雄里，一辈子都没法拥有个人电影，如果不安分守己，作为反面角色甚至一辈子用不了iPhone手机。”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我在被子里面哭了一夜又一夜，泪水里的盐分能把枕巾泡的又干又硬，甚至能用来当苦无杀人！可是哭泣对现实无济于事，我的心死了，我的心就这么水灵灵地死了……直到我遇到你的那一天，风吹桃林满树花，天上喜鹊叫喳喳……”

　　“从此以后我决心和你做挚友，做一辈子的挚友，小悟，你知道刚才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吗？”

　　“为什么？”

　　五条悟满面郑重地看着我，似乎在担心接下来我说出什么未曾设想的台词，抢走他好不容易抓在手中的节奏。

　　“为什么？”我接连发笑几声，胸腔震动，好像是在嘲笑这弄人的命运和凄凉的世道，“从认识你以后，我的心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痛了，但是我并不反感，也许之前的生活是麻木，认识你以后才叫真正的活着。

　　”但是在你说出要离开的我的时候，我胸中异物带来的疼痛便再也无法忽视了！第一次和你相遇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种心脏被击中的感觉，可是事后扉间哥怎么检查也检查不出来，现在回想起来，击中我的并不是子弹，也不是苦无或者千本，而是你那明媚无比的笑容。”

　　“散云……”他将我的名字喃喃了几句，将我的名字念出某种缱绻的深情，但神态中又带着一股怅然若失，“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又不想让小悟误会我打算逃避。

　　导致我的面庞一半满面春风，一半阴云密布，最终纠结了片刻，才豁出去了似的地答道：“因为嫉妒。”

　　小悟疑惑：“……嫉妒？”

　　“是的，嫉妒。我嫉妒你的哥哥，他和你的感情这么好，我担心他分走你对我的关注。对不起小悟，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过对我这么好的朋友，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和我这么契合的朋友。我担心你遇见他以后，就捡起了和杰一样的帅哥包袱；我担心你遇见他以后，就再也不和我搞抽象了。我担心你遇见他以后，我再给你发消息，你会一边回我‘宝宝早安’，一边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发到家族群里对我群嘲……”

　　挚友呆呆地看着我，似乎对事情的真相感到出乎意料。

　　良久之后，他才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泄愤似的往我的身上捶打。

　　每一拳都仿佛在责怪我为什么不发自内心地信任他。

　　“散云，你真傻！你真傻！我早就说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不亚于任何人，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这么做？”

　　“我怎么可能连这种事都不明白呢？可是我做不到啊，我真的做不到……”

　　我被他捶得咧开了嘴，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幸福的微笑，这是一个和解的征兆：“羁绊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盲目的。你说你害怕我知道你是地雷变的，但是我又何尝不是地雷变的呢？小悟，我做的是偏激了一点，之所以后来的人居上，就是因为前者的不争不抢。”

　　“你根本犯不着争，散云！无论你抢或者不抢，我对你的爱都不增不减，永恒不变。”

　　小悟握住我的手：“比较是偷走幸福的贼，我不希望你的内心这么惴惴不安……你知道吗？我回到我的家人身边，并不是让他们分走了我对你的爱，而是多出一个爱你的人。从今以后，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爱有多么深，有多么至死不渝！我的哥哥就是你的哥哥，我的家庭就是你的家庭！”

　　宇智波斑从未觉得等死的过程有过这么漫长。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掺和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毕竟另一个时空的弟弟，应该交给另一个时空的自己管教。

　　况且这两个人之间的话，似乎太过折磨人了一些。

　　他是忍界的传说宇智波斑，他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出现在自己掀起的忍界大战，出现在毁灭木叶的战斗中，出现在某些可怖的阴谋论里……但无论如何，就是不可以出现在这两个人的对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