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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想去，上面恐怕还不放心让你去。看着吧，今年肯定要设置大量农业技术岗，专门招懂行的人来做这个。”
政策带来的影响还在不断蔓延……
农机厂的工程师们对着图纸争论，研究如何设计专门用于冰草收割的机器，要有收割冰草种子的，要有收割用作饲草的，要有收割用作蔬菜的……
化肥农药企业的实验室里，研发总监紧急召集人马成立研究小组，意图尽快推出针对不同抗盐碱作物的专用化肥和农药配方。
某个资金周转不良、濒临破产的罐头厂内，老板看着新闻里滚动的扶持政策，猛地一拍大腿，当场拍板：“改线！咱们做冰草罐头！”
某饮料公司的会议室里，头发稀疏的市场总监在白板上画了个大大的圈：“继白桦汁之后，下一个热点就是它——冰草汁。卖不卖得出去另说，关键是先把农业补贴拿到手……”
某预制菜商家打算跟一波潮流，开发冰草和生菜混合的预制沙拉包……
某休闲食品企业也开始研发和海苔类似的冰草脆，和多种口味的冻干冰草脆片……
某调料企业，计划利用冰菜的天然咸鲜味，作为“天然味精”，推出一款高端且高价的天然健康冰草盐……
于是，当东北的韩先生再次路过国土资源局，意外发现这个不算拥挤的地方，现在竟人山人海，还都是年轻人。
发生了什么事？
他凑过去拍了拍正在排队的路人的肩膀，挂起一个笑容问：“兄弟，你是来做什么的？今儿这里怎么那么多人？”
路人兄弟笑了笑：“最近新闻不是轮番在播吗？什么盐碱地变绿洲的奇迹，华国农业新突破，号召大家都来开发盐碱地，为国家做贡献。”
为国家做贡献？韩先生可不信这句话，现在的人都精得很，没点好处可不干。
他低声说：“兄弟，你得和哥说实话，别整这些虚的。”
刚毕业的路人兄弟脸一红：“我这不是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吗？正好现在种冰草有好多项补贴，什么种植补贴、农机补贴，海盐系列种子补贴。”
“华储粮集团还给了保底收购价，我算了一下稳赚不赔，种得越多赚得越多。虽说也不是特别多，但也和跑外卖差不多，又比较稳定，我就来了。”
韩先生露出同情的表情：“年轻人，种地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哪有什么稳赚不赔，现在盐碱地的价格也不便宜啊！”
他前段时间租地的时候，盐碱地涨价涨得可厉害了，要是没点种地经验，租金都赚不回来。
路人兄弟愣了愣：“没有啊，现在土地也有政策补贴，盐碱地改造补贴，租盐碱地超级便宜。”
韩先生：！！！！！
怎么他租完政策就来了！之前他晚一步，现在他早一步，好事通通没赶上，可恶！！！
……
在国家的推广下，水稻和小麦种遍大江南北的盐碱地，冰草也进入菜篮子工程，种植面积以指数级增长。
又是一年春节到来，到处张灯结彩，满目喜庆的红色，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儿。
东北的韩先生同妻子一起前往市场采购年货。商场大荧幕上正播放着首都冬奥会的相关新闻，他抬眼一看不禁拉下脸来。
他的妻子皱起了眉：“大过年的，你这什么表情？不高兴我们办冬奥会吗？”
韩先生秒怂：“咳，不是不高兴办冬奥会，我就是有点嫉妒……”
嫉妒什么？韩先生的妻子抬头一看，新闻正在说——华国冰草进驻奥运村，受国内外运动员一致好评。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说你，你怪人家冰草做什么？盐碱地涨价的时候你傻不愣登租地，后来政策补贴降价的时候你没赶上，这不赖你自己吗？”
“要我说要不是这个冰草，咱们老家的耕地红线也不会放宽，好多地都让种经济作物了。”
韩先生听完更眼红了：“我就酸，我就酸，我就酸！”
冰草……原本多小众的蔬菜啊！在政府轰炸般的推广下，现在街边的老农民都在卖了……
冰天雪地，天寒地冻。街边挑着担子卖冰草的小商贩，见韩先生直勾勾望着自己，挤出一个微笑：“老板，来份冰草吗？”
韩先生冷漠脸：“不要！烂大街的菜，要什么要。”
“嘿，我还有更好的东西！”小商贩也不放弃，用戴手套的手端起簸箕上的冰草，露出下面箩筐里的一盒盒冻榴莲，“咱本地大棚种的第一批反季节国产榴莲，天然冻榴莲！来一份唉！19.9一份！”
韩先生：……
零下20多度，剥出来可不是马上就冻上了吗？还天然冻榴莲，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过，他没有兴趣，他老婆很感兴趣。
她热情跑过去，一口气买了三盒冻榴莲，一边走一边吃：“咱们这日子也是越来越好了，先是蓝莓便宜了，去年草莓荔枝也便宜了，这年一转榴莲也便宜了，哈哈哈。”
“确实，以前哪能想到咱们这地方也能种榴莲。”韩先生忍不住笑了笑。这样想，猫猫头农场还是挺厉害的，以至于他看冰草都没那么刺眼了。
顺着街一直往前走，吆喝声、讨价声此起彼伏，冰糖葫芦亮晶晶，冻梨冻柿黑黝黝，他们东买一点，西买一点，采购完了年货。
韩先生听到街边有人吆喝着卖荔枝——“卖荔枝嘞，新鲜的皱玉荔枝”，便转头问他老婆：“吃荔枝吗？”
他老婆有些犹豫：“咱先去尝尝，好吃再买，不好吃就算了。”
摊贩也不介意，直说：“随便尝！正儿八经的皱玉，20一斤，以往这个时候哪有这个价，都奔着一百走！猫猫头农场培育的品种，品质有保证！”
韩先生的老婆发现盲点：“不是猫猫头农场种的？”
“咳，南岛种的，一样好吃！不信你尝。”摊贩挠挠头，抓起两个荔枝塞了过去。
剥开一颗荔枝，露出里面透明透亮的果肉，韩先生的老婆又皱起了眉：“这荔枝是不是坏了？虽然味道闻着挺香的。”
摊贩当即嚷嚷起来：“哪儿坏了！我这荔枝新鲜着呢，刚从南岛运过来……”
咳，就是南岛离他们这儿有点远。
韩先生的老婆：“那怎么这个颜色？我以前吃的都是荔枝果肉都是白色。”
摊贩听到这话笑了：“白色的那是死了好久的荔枝，这透明透亮的是刚死的荔枝！不信你自己去网上看，这可是最近的热门话题。”
韩先生打开X博，发现还真有一个热搜是：你吃了荔枝死了多久？
原来，不少北方的网友以前吃到的荔枝都是不透明的白色荔枝，果肉也不水润，又酸又涩，第一次见透明的荔枝都和他们一样，以为放坏了。
他的老婆也凑过来看他手机上搜索的内容，露出恍然地神色：“难怪这个品种的荔枝叫皱玉，果肉确实就像玉雕成的一样。”
摊贩赞同地点点头：“所以说猫猫头农场厉害啊，这样的品种都能培育出来。”
韩先生：…………
可恶，真是哪哪儿都有这个猫猫头农场！羡慕嫉妒恨，他已经被对方的产品包围了！！！
……
同一时间的另一地点，猫猫头农场的主人也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手牵手逛年货街。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楚芃麦，脸上罕见地浮现出焦虑的神色，从这家店走到那家店，不停问旁边的郑云崖：“陛下，你奶奶喜欢什么？”
“你爸爸呢？你妈妈呢？你姐姐呢？”
“他们会喜欢这个吗？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老气？”
“那这个呢？是不是又太便宜了？好像有点拿不出手。”
唉，这个春节他留在首都，还不跟着郑云崖回家过年就说不去过了。毕竟，对方都在他们家过了好几年的泼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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