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汀靠着墙,慢吞吞:“这里比较舒服。”
这句话倒是实话。
“不行的,这里很凉。”游埃从一旁捞过毯子,向着角落的虫母走去,“妈妈,我们去沙发上坐着。”
塔汀瞥了一眼,又往回缩。
不想去。
不要不要不要。
不知道是不是筑巢期的影响,他现在有了小脾气和小性子。
无时无刻都想发脾气和任性。
游埃短暂发愣,“呃、”他有些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痛痛痛。”
看着他头痛,怎么也无法靠近自己的样子,塔汀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又、欺、负、
【没有。】
收回去,不要再压制游埃了。
【可是,可是。】
什么?
【可是他有坏心思的,带着坏心思接近您的。】
【我一看就发现了,他心思不正!是坏虫。妈妈您看,他手里拿着毛毯,就是想接近您然后和您肢体接触,不可以的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太坏了,我建议把他扔出垃圾星!】
塔汀:……
啊,头痛。
兰伽叶斯,乖乖收回去,要不然我就揍你了。
【我。】
【妈妈,我们单独相处不好吗?】兰伽叶斯问道。
【不和他聊天好不好,只和我。】
【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和我。】
嘘。
安静点儿。
塔汀感觉自己的脑袋真的要爆炸了。感觉有个小炸药在自己的脑袋里,随时都可能被点燃,然后。
boom——
游埃:“妈妈……”
他喊的很可怜,脑袋也非常痛。
表情也变得可怜兮兮。
【?】
【妈妈,这种虫心思最坏了,您看,他最擅长伪装了。现在就在装可怜想得到您的抚摸。】
“脑袋好疼,我好像被攻击了,谁在压制我。”
“妈妈……可以摸摸我的头吗?这样我会舒服一点儿。”
靠近筑巢期的虫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和蜜香交织。
【不可以,妈妈不要去,他不对劲。】
塔汀抬眸,“你说什么?”
眼见有机会,游埃更加渴望:“想被您摸一摸脑袋,想用脸颊贴一贴您的手,还想……”
【想和妈妈更进一步。】游埃道。
“啊。”
【不可以。】
【你滚,你滚啊!】
子嗣着急的不行,就差跳出来一脚插到中间。想要一拳把这只虫打飞,也想把他扔到别的星球去捡垃圾。
“这样啊。”塔汀伸出一只手,勾了勾手指,示意让站着的子嗣靠近。
得到了准许,游埃的表情变得欣喜。
他一点点地靠近着,马上,马上就可以得到母亲的安抚了。
【妈妈,妈妈,妈妈。】
兰伽叶斯在嚎叫。
只剩那一段距离,塔汀却收回了手。
“我的身体不太舒服,只能摸一摸你的脑袋,”他有些疲惫地说。
游埃双膝跪着,伸着脑袋过去:“妈妈,脑袋痛。”
塔汀扫了一眼,“没事了。”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要妈妈摸我的头,我也要我也要。】
【妈妈我的头也好痛,我也想要被摸一摸,想要。】
兰伽叶斯你再这样我就抽你的后脑勺了。
【我不说了妈妈。】
【我错了。】
“你们刚刚在吵什么呢?”塔汀突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什么事情,要这样争吵。”
游埃的表情凝固。
“嗯,也没有什么。”他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妈妈今天晚上的床单,由谁来换。”
什么。
塔汀:……
逆子真的不能要了。
“我自己换啊!!!”
-
星球门口。
白发飘飘,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那儿抬头仰望。
身旁站着的人类,他的脸上挂着神秘的面纱,有些捉摸不透。
身后,跟着的是脑袋上有独特的角,各种各样颜色翅膀的虫族。他们无一例外,都在盯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属于母亲的精神网即将完美。】
【我将和你融为一体。】
第122章 boom
“在干什么呀?”
“在干什么?在干什么?在干什么?”
“什么!!!妈妈睡醒了,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你来干什么滚啊——】
【我怎么就不能来?妈妈上次可是盯着我看了好久好久好久。】
【*****%#&】
塔汀看着现在的场面,其实并没有多震惊。
有点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的,他们会吵起来, 也会挥动着翅膀打架。
怎么看久了,竟然还有点儿。
想笑。
于是,塔汀没有忍住, 笑出了声:“嗤。”
这一笑可不得了,直接让那些还在争吵、一心想要掐死对方的子嗣们停下言语和动作。
他们一同扭头,看向坐在大树上,还在晃着腿哼歌的虫母。
塔汀:完蛋。
被发现了, 被发现自己在偷笑了。
现在跳树跑还来得及吗?
……好像来不及了。
[亲爱的——]
怎么越是尴尬的时候,越混乱。
颈环怎么也冒出来了。
颈环亲切地打着招呼,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您怎么会觉得尴尬。]
[检测到您现在心情的欺负有一些大, 是被困在树上了下不来了吗?还是说您有恐高症不敢一个人,啊, 还真的可爱呢。]
停停停!
都不是,都不是的。
本来就已经很焦头烂额了,半路还蹦出来个颈环扰乱自己。
塔汀坐在树上,想低下头看看是什么情况,“啊、”一低头,就看见已经有子嗣仰着脑袋正盯着自己了, 强装着镇定,即便是刚被吓到,“你怎么在这里仰头看着我呀?”
仰着脑袋正盯着虫母的子嗣沉默不语。
还是个小闷葫芦。
塔汀咂了咂舌,又顺着往一旁看,“诶?你们怎么都在, 都在抬头看着我。”为了巧妙化解这个尴尬,他选择了转移话题。
在场的没有给出一句回答。
怎么变得那么沉默,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儿啊,刚刚不还是吵吵闹闹的。
此刻,树底轻飘飘传来一句:“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再想着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原本的虫群在此刻炸了锅。
【什么叫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母亲一天没有再次选择,那我就有一天的机会。】
【呵呵,妈妈是我的,妈妈也会选择我。妈妈最后会让我作为最顺手、意识连接最高的狗。】
【懒得和你们计较。我和母亲接触的时间很长的,要选也是选我。】
【最近妈妈身边空荡荡的,看来,看来是需要再次选择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你们做梦去吧,妈妈明明喜欢的是我,那天晚上,他摸着我的脑袋,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啊。】
【我看,你是被扔掉了吧,所以没有留在母亲身边。】
塔汀变得更不知所措了。
紧接着,他双手扒着粗壮的树,低下头去看。
“……”
塔汀:“你要上来吗?”
简单又真诚的一句发问,只是问子嗣要不要上来坐一会儿。
“妈妈是想下来吗?”兰伽叶斯用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往后退几步,随后张开双臂,“我准备好了,您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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