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原地激动得跳起来,以至于薛仰春差点就想立刻冲上去握着她的手和她大喊“宋雪”并认亲。
“不好个屁……都瞎了吗他们俩好得不了!”钟鸣气愤地猛一锤桌子,眼睛的血丝如同抽搐着的红蛛网,“就是他们,就是因为他们……”
在他的面前,是巨大的线索板。
上面用图钉和红线,将各张照片千丝万缕的关系清晰地罗列了出来。
按照时间顺序,第一张,是尧新雪回国后第三天,两人躲在楼梯间里抽烟。镜头清晰地拍到了尧新雪美丽的侧脸与戏谑的眼神,宋燃犀颓然地靠在墙上,只有手间的烟头在这一瞬间映亮他的脸。
第二张,是私人餐厅的门口,尧新雪的手放松而闲适地搭在车窗上,正提起嘴角,微笑着说着什么。
……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长达三年的照片被全部拍摄或搬运到了这里来,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或清晰、或模糊地被钉在了白板之上。照片上甚至备注着黑笔书写的小字,无数条红线将这些联系在了一起,最后都指向了梅梢月三个字。
昏暗而窄小的房间里,钟鸣有些神经质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仿若一个疯子痴痴地望着这个白板:“都怪他们,都怪他们……”
尧新橙猛地踹开了房门,钟鸣的身子在那一刻也猛地一震。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尧新橙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室内,最后打了个电话给尧新雪。
他慢慢说:“哥哥,钟鸣,不见了。”
第92章
“尧老师,您准备好了吗?”
“嗯。”
尧新雪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经过小助理时微笑着和她点了点头。
因为拍杂志需要,他穿上了一件露背的V领纯白色流苏短袖毛衣与黑色紧身皮裤。
这件裁剪得极短,V领几乎开到肋骨处,衣服的下摆是一排纯白的流苏。身后的衣料同样分开得如同燕尾,露出他背部大片的白皙皮肤,也让他那分明的背沟与极薄的肌肉展露无遗。
正面看去,能清晰地看到尧新雪的锁骨与胸口。
设计师是个鬼才,这件衣服设计得过于刁钻,基本没几个明星愿意穿,要么穿出来显得难看,犹如披上了一块破布,偏偏尧新雪穿得既显高挑,又显出几分慵懒。
小助理看着他用手指上下推了推眼镜,挂在镜架上的银链微微晃动,纯白色的衣服显得他的皮肤更白,仿佛是完美的人形模特。黑色的紧身皮裤勾勒着他大腿的轮廓,在接近胯|骨的位置,甚至开了几个岔口,又用绑带交错着绑住。
尧新雪只用了几秒就接受了要穿这件衣服拍特写的事实。
“不用特意摆什么动作,您听着摄影师的话调整就好。”小助理看呆了,好几秒才反应回来提醒道。
尧新雪好脾气地点了点头:“好。”
摄影机在看到他走进来之后就举起了相机并微笑示意,镜头里的尧新雪还是懒洋洋地如同一只猫,可任何人都没有他的那份优雅与神秘。
他像一个美丽的秘密,引人探究,引人狂热。
摄影师给尧新雪拿的道具是一只红苹果,告诉他,只要吃苹果就好,摄影机会随着他的动作调整。
尧新雪于是真的慢慢吃起了苹果。
他的脑子习惯性地在同时想好几件事情,目光落在某个点上,眼睛澄净、天真得却不像是在走神,而是在认真地在吃苹果。
雪白的牙齿咬开了苹果,红艳的唇舌上甚至沾着些许剔透的果汁。镜头下,他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慢慢滑动,天使般温柔、美丽的面容看上去脆弱、乖顺,可五指却紧紧笼住了苹果,下意识的动作让人意识到,他可能早已习惯着将任何东西都牢牢控制在手里。
矛盾的、极具张力的画面被摄影师捕捉到。
那只手雪白、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却透着黛青色的血管,这样一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手却因为攥着红苹果青筋凸起,仿佛暗示着这只手的主人其实是戴着艳丽面具的恶鬼。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屏息敛声,如同被抽掉了魂。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尧新雪仿佛是被关在培养皿里的实验品,一瞬间成为了人人心尖上的那点血,然而他却仿佛浑然不觉,既不在意周围人狂热的视线,也不介意自己的各处被几十个镜头里无限放大。
拍摄完成得很顺利,在场的人都鼓起了掌,响起一阵欢呼,尧新雪也谦虚地笑了笑,跟着鼓起了掌,说了声:“各位辛苦了。”
他刚刚一直在想钟鸣的事,尧新橙的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钟鸣搬家了,甚至和公司辞了职,旧屋收拾得干干净净,之后甚至再也没有任何消费记录,入职记录,租房记录,仿佛彻彻底底地从这个社会上消失了。
当他走入监控的死角,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尧新雪清楚这种行为背后指向的意义,这很可能意味着钟鸣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亡命徒。他切断了自己与正常社会的一切联系,游离于所有人的视线之外,还能想做什么?
他能将监控装得遍地都是只为了窥探梅梢月生活,自以为是地“喜欢”梅梢月到了极点,自然也就想要为梅梢月的死复仇。
他不能跟网暴梅梢月的键盘侠寻仇,不能跟破产后杳无音信的段以宿寻仇,那他的报复对象可以是谁?
自然就是梅梢月死亡最后最后的既得利益者。
尧新雪从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他做事干净狠绝,刺激段以宿抢夺股权,刺激梅梢月彻底绝望,但这场和段以宿的暗斗直到最后,所有人看到最大的赢家都只是宋燃犀。
尧新雪轻轻推了宋燃犀一下,他就从此风头无两,也就此成为了所有视线的中心——枪靶的中心。
黑羊版权的所有权以不公开的方式转交到了尧新雪的手上,作见证的仅有宋氏集团的高管与宋燃犀。这些人绝对不会出卖自己,而知情者李洋也胆小如鼠,自然也不敢露出什么马脚。
钟鸣会知道尧新雪才是那个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吗?
柔软的毛衣随着他抬起的手臂滑落,暗光下,尧新雪的皮肤光洁、细腻如瓷,他垂着眼,漂亮的面孔却是如此冷戾。
他慢条斯理地套上原本的白色衬衫,动作间回忆梅梢月死后的所有日子,终于在记忆里搜寻到回国后那些细微的不对劲。
在那些他和宋燃犀亲近的时刻——一直都有人在看着他。
尧新雪的心一沉,毫不犹豫地侧过头躲开了从黑暗里突然冒出的一击,随着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是铁棍与柜面相撞时发出的声音。
尧新雪冷冷地道出了两个字:“钟鸣。”
对方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铁棍拉回,再一次抽向尧新雪。
因为工作已经结束,贵宾休息室的隔音也极好,所以基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么大的动静。
尧新雪再一次及时地躲过了挥来的铁棍,攥紧拳头就往钟鸣的脸上砸。
这个拳头的力道非同小可,钟鸣被打得脸侧过一边,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然而下一秒,他就狠狠地旋身踢了尧新雪得腰一脚。
空间太小,光线又过暗,尧新雪没来得及躲闪,他被踢到时痛苦得闷哼一声,眼底烧着冰冷的怒意,同样抬起腿重重地踹上对方的胃,同时毫不迟疑地将出拳迅速而重复地砸进钟鸣的眼睛。
趁着钟鸣被踢得喉咙发酸眼冒金星时,尧新雪又猛地扣紧他的脖子将他往墙上撞,此刻他的表情漠然、憎恶,几乎与刚才温柔恬静的样子判若两人。
钟鸣挣扎着从旁边摸回铁棍,在喉咙发出可怕的咔咔声时,艰难地说道:“尧新雪……杀人要偿命的……”
“给谁偿命,你,还是梅梢月?”尧新雪冷笑了一下,他感到腰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意,即使痛得脸色惨白,也依然不掩口吻的傲慢轻蔑。
仿佛听到了某个特定的字,钟鸣挣扎的动作忽然变得剧烈起来,黑暗中他的瞳孔颤抖着,饱含着无限的悲伤、无限的欢喜与无限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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