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温先生来了?”刚巧有护士路过,寒暄后又看向贺卓鸣,“这位……不是顾先生吧?”
这层的护士起先把贺卓鸣当成了顾程言,但上次在医院里签离婚协议的时候顾程言来了,这才惊觉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贺卓鸣:“我姓贺。”
“好的。”护士带你头,“温先生的朋友是吧。”
贺卓鸣就要点头,温祈忽然开了口:“男朋友。”
周围的目光瞬间全都落到了他身上,温祈觉脸腾得开始升温,但他还是坚持又说了一遍,“是男朋友 。”
护士把听过的八卦跟本人对比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然的表情:“噢,原来是这样。”
贺卓鸣很矜持地翘了一下嘴角。
推着丁海回房间后,温祈先帮他在床上躺好,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爸,今天来其实就是想说这个。”
“我和顾程言已经彻底结束了。现在……贺卓鸣才是我男朋友。”
丁海看看他,又看看贺卓鸣:“爸知道,爸都能,猜到。”
贺卓鸣走到跟前:“叔叔,温祈以后就交给我吧。”
丁海不住点头。
近几个月几乎都是他们两人一起来,外加温祈离婚的事早有心里预设,因此丁海接受起贺卓鸣也格外顺利。
两人在医院里陪着他吃过午饭,到了下午才离开。
温祈问贺卓鸣:“你想去看我母亲吗?”
贺卓鸣简直受宠若惊。
温祈没有答应领证结婚,他也以为自己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转头就带他来见父母。
同时,他也忍不住心软。
温祈现在没法立刻接受下一段婚姻是正常的,但是他担心贺卓鸣等久,所以尽可能的让他安心。
这么好的恋人,幸好现在是他的了。
看望温梦的时间比丁海更短一些。
贺卓鸣在温祈的指导下,买了绣球和洋甘菊,然后一路驱车到郊外。
面对温梦,温祈明显要更沉默一些,除了介绍意外,几乎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因此贺卓鸣也打起精神,十分认真地说他愿意和温祈在一起。
“他应该会喜欢你的。”温祈说。
贺卓鸣随口猜:“她喜欢事业有成的?”
根据雷松年推测出来的。
温祈点头。
贺卓鸣笑了下:“那我还得继续努力。”
离开墓园回去的路上下了雨。
今天一早明明是晴天,但是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乌云就多了一些,现在更是下起了雨。
雨不大,细细的,绵绵密密,下得整个天空都灰暗下来。
温祈一直放空大脑看着窗外,忽然在略过某一处时,坐直了身体,努力朝外看。
贺卓鸣减缓车速:“怎么了?”
温祈:“这不是回去的路吧,怎么开到这了?”
贺卓鸣看了一眼,给他解释。
因为导航显示市内很多路段都因为下午而堵车,于是贺卓鸣就自行拐来拐去,最后走上了这条路。
“这条路有什么特别的吗?”贺卓鸣问。
“有吧。”温祈贴着玻璃,“我小时候就住在这。”
外面的景象一幕幕从车窗前略过,温祈一点点数着,“这条路再往里走是我们小学,那个我记得以前是个书店。这家……还开着啊。”
外面是一家门脸很小的馄饨铺。
温祈说:“小时候邻居阿姨开的店,很好吃,每次攒下来零花钱才能吃到。”
贺卓鸣唰地停下车:“去看看?”
温祈有点心动,但又怕耽误贺卓鸣的事情:“不用了吧。”
贺卓鸣说:“那我想去,宝宝可以给我发零花钱吗?”
第47章
天色渐晚,风吹得雨丝飘摇,顷刻间就将墙壁淋成了深灰色。馄饨铺门前的帘子被一把掀开,有个半大少年出来收走簸箕,同时正欲关门。
眼前忽然出现两道身影。
“来人了。”他回过头,扯着脖子喊了一句。
老板是个健硕的中年女人,粗硬的黑发在脑后用筷子盘起来,身上还系了一条花布围裙。
她甩着湿漉漉的手从后厨出来,见到温祈和贺卓鸣,先是一愣,然后才问:“两位吃点什么?”
温祈朝她笑笑:“张姐。”
张姐盯着他的脸瞧了一会儿,猛地叫一拍手:“小祈?”
温祈应了一声。
“还真是?快让我仔细看看。”张姐惊喜道。
她说着,从围裙兜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桌子高呢,粉白粉白的,怜人得要命。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得有十年了吧。”
贺卓鸣目测了一下桌子的高度,那么小的温祈……又乖又软,像个甜心团子,只会努力扬着脑袋,用圆圆的大眼睛看人。
不敢想有多可爱。
寒暄了两句,张姐才把视线转到贺卓鸣身上:
“这位是……?”
温祈说:“我男朋友。”
张姐登时竖起大拇指:“真好,一表人才。”
“哎哟瞧我,光顾着激动,都忘让你们点菜了,咱吃点什么?”
菜单挂在墙上,价格的位置贴了好几层胶布,用碳素笔写了最新的,昭示着这家店的年头。
温祈要了两碗馄饨,又点了一笼烧卖,芝麻肉饼和拌菜。
上菜的是先前那个少年,耷拉着眼皮不怎么说话,但是手脚很麻利。
“这是我儿子。”店里没有别的食客,张姐索性继续坐下聊天,“现在放寒假呢,让他过来帮忙。”
温祈:“挺好的。”
“好什么,成绩跟你可比不了。”张姐说,“也是我没空管,不如你妈妈对你上心,管得严。”
贺卓鸣插嘴:“很严吗?”
“哦唷!”张姐顿时打开话匣子,“晚回来十分钟,满街找人噻!那小孩跑到他门口等,也不让出去玩。”
贺卓鸣对面,温祈垂着眸喝汤,没有说话。
张姐记忆很好,十几年前的事学得绘声绘色。贺卓鸣仿佛都能看到,喧闹熙攘的胡同里,小小的温祈背着大书包,安安静静从馄饨铺门前经过。
聊到最后,张姐想起来:“小祈爸妈现在怎么样了?我们都说呢,你妈一搬走,这片再也没出过那么漂亮的美女了。”
温祈拿勺子的动作一滞,说:“我妈几年前就走了,我爸在住院。”
张姐捂了下自己的嘴,忙转而道:
“真对不住。呃那个……现在医院厉害呢,连癌症都能治好!不怕的。”
温祈温声道:“没关系。”
自觉问错了问题,张姐尴尬地起身开始忙碌。等两人吃完,她说什么都不收钱,只要温祈以后有机会就来看看。
温祈最后无法,只好答应下来。
从店里出来,雨还在下。天色也晚了,头顶乌云黑压压的。
大概是今天去了墓园,也或许是刚才张姐的话唤醒了某些记忆,返回时温祈情绪明显低沉了许多,甚至有些恹恹的。
开出去很久,温祈才说:“我一直觉得,我妈妈应该很后悔生下我。”
贺卓鸣侧目。
温祈:“如果从来都没有我,她最多也就是被雷松年蒙在鼓里,即使发现了真相也没关系,离开他就是。或者她怀孕的时候打掉,总好过一辈子都搭进去。没有拖累,也许她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所以,她不喜欢我,也很正常。”
温祈说话时低垂着眼眸,看起来有些落寞。
因为没办法得到爱,所以只好告诉自己,不被爱是合理的。
雨刷来回摆动,依然有雨丝汇成涓涓细流,沿着玻璃流下来。
贺卓鸣心脏抽痛,他猛打方向盘,随手把车停在路边。
“她是个成年人。”贺卓鸣说,“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是单纯还是愚蠢,都要付相应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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