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脉根本不敢抬头和裴丘沉对视,却敢起身绕过茶台,去牵裴丘沉的手。
只牵一点指尖,是男士邀女伴跳舞的姿势。
裴丘沉也配合他,把手抬起来,两个人手指便纠缠到一起。
指尖交扣在一块,有些过于缠绵,凌脉蜷了下手,想退场。裴丘沉却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带到自己胸膛,两个人的姿势完全调转过来。
歌词正唱到“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该让自己靠得太近”。
凌脉的心跳声在胸膛里“咚咚”一阵乱响,唐黎还在一旁热烈鼓掌。
他刚想张口说点什么,门外有人敲门,门被拍得啪啪响。
“唐黎!你是不是在里面呢,你他妈耍我啊?”
唐黎喝酒都上脸了,现在也不清醒,眉蹙起来,大着舌头说:“你们别管,我去解决。”
那肯定是不行的。
裴丘沉一把拦下他,叫凌脉也躲后面去,一转头,凌脉早把自己那顶帽子戴好,站他身后捅捅他,“走走,我跟你一块去。”
裴丘沉有些无奈,但门口的人显然迫不及待,先推开了门。
门一开,外面站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
“这不裴勉吗?唐黎你不够意思啊,还说人没来。”最前面那人一脸“我就是来找茬”的模样,“都是同学,大明星现在连见一面都不肯赏脸了?”
唐黎一个激灵,连忙走上前,“别闹了,他今天带队友来的。”
“队友咋了,不能一起玩?”那人挺不服气的。前台经理没拦住,一直在旁边道歉。横竖都是少爷,都惹不起。
凌脉早在对面出声时就被裴丘沉揽到身后。
结果还是有人把他认出来了,是个女生,在旁边声音不算小地说:“哎哎,那是凌脉吧?”
凌脉一把按住裴丘沉的手臂,自己出来了。
“不好意思,今天是我让我哥带我出来的,没想到大家都约好了。”他先开口,“我有点怕生,勉哥又比较照顾我。我知道大家平时都挺忙的,见一次面不容易,本来想过一会儿去打个招呼的。”
他说到自己“怕生”,眼都不眨一下,就牢牢抓着裴丘沉的手臂,感觉到手底下肌肉绷紧的力道,他暗自压下去。
那几个男的也就是在女生面前要个面子,凌脉这么一解释,很快便说算了。
本来他们和裴丘沉也不是一路人,上学时就没怎么接触过。那行人一离开,唐黎讪讪道:“这事是我没办好。”
门一敞开,他经外面风一吹,酒醒了不少。
事情解决了,也没发生冲突,凌脉吐出一口气,“没事没事,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好好说肯定都愿意听。哥你刚才吓死我了,你拳头攥这么紧,我还以为你又要打架呢。”
裴丘沉松了手上的劲儿,抿唇道:“没有。”
唐黎听了却忍不住稀奇:“裴丘沉还打过架?”他现在酒醒了,也就不一口一个“裴哥”地叫。
凌脉和裴丘沉对视一眼,裴丘沉先开口:“打过裴晨洋。”
唐黎先反应过一下裴晨洋是谁,想了想,都姓裴,那估计就是裴丘沉他弟,随即高高竖起大拇指。
“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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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餐厅吃过晚饭,唐黎本来开车来的,但喝了酒只能叫代驾了。
天色渐晚,离别墅距离有点远,裴丘沉直接带凌脉回了自己住处。
临上电梯,凌脉说:“哥,马上就要演出了,咱们先说好,今天只睡觉不干别的事。”
裴丘沉转回头看他一眼,盲摁上电梯的按钮,“别的事是指什么?”
凌脉说:“你懂的。”
裴丘沉摇头,目光始终落在凌脉身上,“你不说明白,我不懂。”
电梯门打开了,凌脉先迈进去,假意咳嗽两声:“回家再说。”
裴丘沉喜欢听凌脉说“回家”这个词,仿佛圈出一个领地来,里面只有他和凌脉,便不再故意刁难,“只要你不招我。”
凌脉刚想反驳说自己哪有,又想到上一次来裴丘沉的住处,好像确实就是自己在故意招惹……
于是声音压下去,如蚊子一般小声嗡嗡,“我尽量。”
“你尽量?”
电梯门一开,凌脉瞬间冲出来,声音大到楼道里的声控灯一瞬就亮了。
“这哪有准呢!”他咽咽口水,“毕竟我也是成年人!”
他说得理直气壮,反倒叫裴丘沉愣了,但很快,他点点头,说:“家里什么都有。”
凌脉脚步一顿,猛地抬头:“你、你还提前准备?!”
“总会需要的。”裴丘沉一点也不害臊,语气还是平静的,只双眸沉沉地压着积云的雨。
凌脉洗了澡,穿着裴丘沉备好的睡衣出来。裴丘沉早坐在沙发上,连好了吹风机,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脉脉,过来。”
凌脉便甩着一头湿漉漉的发走过去,坐下之后低着脑袋,吹风机就吹出暖烘烘的风来。不知何时,俩人已经能配合这么默契,吹到差不多半干时,凌脉抬起脑袋,“你那床太小了,睡我们俩有点勉强。”
“你嫌挤,我可以打地铺。”裴丘沉说。但要睡在一间房。
这他没有说。
好不容易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绝对没办法容忍和凌脉分开来。
“不用不用,我不是那个意思。”凌脉讲,“之前不是说,我在找房子嘛……”
但这事一直给搁置了,谁也没再提。
裴丘沉听后表情立刻变了,“你想一个人搬去哪里住?”他语气有些阴郁,凌脉自然听出来了,连忙又说,“我想找个大一点的房子。”
裴丘沉一怔。
“你有空咱们可以一起看看,”凌脉又清清嗓子,其实他心里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裴丘沉怎么想,但还是说,“哥哥,你方便搬家吗?”
那就是要住在一起。
头发还没吹干,凌脉就被推翻在沙发上。
裴丘沉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大了,可以轻而易举掀起来。耳边传来对方的声音,说准备的东西在卧室里面。
“这回我可没、招你。”到了这种时候,凌脉还在为自己伸张正义。
“嗯,是我控制不住。”裴丘沉也不反驳他,将他拦腰抱起,凌脉惊呼一声,脑袋还晕着,已经进到卧室里,听到抽屉开关声,他不由紧张地咽口水,小声叫唤着“哥”、“哥”。
到底还是理智占上风,只是做了提前的适应,凌脉如同滑入水中,最后融在滑腻的油里面。
“脉脉,像以前那样叫我。”
凌脉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叫了一声,裴丘沉以前的名字。
终究是不禁折腾的年纪,他声音都软下来,“你不是不愿意……”
裴丘沉低头吻上他额头,“只要有你在,那些都过去了。”他一点点吻下去,额头、面颊、嘴唇,小心翼翼手捧着,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除夕我跟你一起回家。”他说。
前些天凌脉邀请他跟自己回家,裴丘沉其实有些犹豫,自知拐走了这家人最宠爱的小孩,如今还要跟去破坏一家人团圆……
裴丘沉总爱想得多。
所以他只跟凌脉说,如果到时没有其他事,就和凌脉一同回去。
那在凌脉心里,无异于对方已经应下。
半梦半醒间,凌脉又听裴丘沉在耳边轻声哼调子,嗓音低沉而动情,听了一会儿,知道是在唱今天最后没有唱完的那两句。
他的确适合唱情歌。
——“我只想用一辈子去爱你 从今以后你会是所有幸福的理由。”
第五十四章
除夕当天,彩排刚一结束,裴丘沉又被经纪人叫走了。
他这个队长当得操心又费力,凌脉有时看着都替他累。偏偏裴丘沉是那种默不作声,会一个人抗下许多事的人,凌脉思来想去,只能更加殷勤一点,每次裴丘沉回来,嘘寒问暖自是少不了,顺带还有捏肩捶背。周钰就笑他是小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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