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几秒,手忙脚乱地撕开茶几上的纸巾盒,从里面抓起厚厚一叠,然后红着耳朵,笨手笨脚地给我擦已经肿起来的那地方:“那个……先回家,我找人给你买药。”
我疼得嘶了声,气恼地瞪他一眼,张嘴就往这家伙肩膀上咬:“滚,不要你碰!”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我发脾气咬了几下之后,他的呼吸就又变得跟之前似的粗重起来,看向我的目光也有所变化。
我咽了咽口水,装作凶巴巴地看回去。
纪骅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握上我的腰,沉沉呼出一口气:“听我说,我必须先给你稍微擦一下,否则待会儿你出去的时候,那些东西会顺着你的腿往下流,弄得地上到处都是。纪青逸,你想被很多人看到吗?”
光是设想,羞耻感就让我浑身发烫。
我睁大眼睛:“……不想。”
这人听到我的回答,指尖贴着我蒙了层薄汗的肌肤一寸寸往下滑动,牙根咬得极紧:“那接下来别再发脾气,暂时先忍一下,知道了吗?”
他这是什么态度啊!
颜删汀 ……真是讨厌,都不知道哄我,只会威胁。
大哥就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又疼又恼,沉下脸扭过头去,不管纪骅反应过来后怎么道歉,都不理他。
后来回到家准备清理的时候,仍在生气的我也没允许纪骅来帮忙。
我打掉他伸过来的手,当着他的面一个电话把祝羽书叫来,将后续所有的事都交给祝羽书。
虽说事后在浴室被祝羽书那人面沉如水地摁在浴缸里,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至体力告罄,招架不住才算完,我也不觉得有半点后悔。
反正以后……
纪骅都不要想让我心软答应那种事!
*
接下来,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处理手头零零碎碎的事——
首先是酒店业务。
我当初故意指了个资历不深,能力也不出众的人来负责这块,就是希望自己的话语权能更大,存着拿它练手,同时让贺子潇逐步介入的心思。
而出了车祸之后。不管是我还是贺子潇,心思都完全没放在这上面,业务基本处于停滞的状态。
我拉着贺子潇,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度假岛的项目,又让祝羽书抽出时间陪着我,手把手地拿实案教我怎么读数据,再从中提取最重要的信息辅助决策。
我没想过要做出一番了不起的大事业,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只希望能学会最基础的东西。这样的话,我至少能知道自己投资出去的那笔钱是赚是赔,不至于被骗得倾家荡产然后流浪街头。
同时,因为一直没去上课,清楚自己不可能通过期末考的我直接把自己教务系统的账密发给了沈溪,又给他寄了几套我的衣服,要他打扮成我的模样去补考。
而爸爸那边,我也发消息关心了下他最近的情况,乖乖扮演一个已经脱离了叛逆期的孩子的形象,哄得他又给我打了七位数。
等把这些全处理完,我再也找不到不前往医院的正当理由,只能在医院一轮又一轮“家属应陪同进行康复训练”的通知中举双手投降,然后在一个阳光晴朗的午后,僵硬地慢慢推开那间病房的门。
……
对视的瞬间,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尤其当那人停下翻阅文件的动作之后,整间屋子里就只有我往前走的脚步声,在一下接一下地轻轻响起。
盛夏时节的阳光像是莹莹发光的碎金,透过落地窗洒下,浮动在对面那人的发梢。
他的头发比我上次见他时……
好像稍微长了些。
抱着这个莫名冒出来的想法,我慢吞吞地走到大哥面前,很没大很小地缠了一缕他的黑发到自己的手上:“医生说你不配合治疗,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姿态笔挺地坐在轮椅上的那人并没有反驳。他仰起下巴看了我一眼,透着淡青血管的修长手指抬起,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小逸,我的治疗不重要。能不能先告诉我,我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在我回答之前,他的手动了动,力道很温柔地抵住我的唇:“要不要先吃颗糖?”
唇齿间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被推了过来。
一股熟悉的清甜气息弥漫开。
是我最喜欢的水果糖。
就在我纠结到底是遵从内心,用舌头把他讨好的小礼物卷到嘴里吃掉再说,还是坚持一下原则,恶狠狠推开这人,大哥就把手忽的伸了进来,探入我的口腔。
——!
我条件反射地死死咬紧牙关,听到对方倒吸一口冷气后,又下意识地松开防守。
哒的轻轻一声。
硬糖突破牙齿的防线,带着残留的体温狡猾地闯了进来。
很甜。
我含着糖绷紧了脸:“没有。”
才不要告诉他。
就让他自己猜,急死他。
下一刻,我把坐在轮椅上的大哥推开,故意不搭理他。
我不回应,这人略带着无措和不安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我脸上,难以移开分毫。
“我肯定是做错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你才会对我感到不满。”大哥苦笑一声,温和深邃的眼眸执拗地凝视着我,然后放软了语气,小心翼翼地示弱,“真的不可以告诉我吗?小逸,我在很多时候都没有你聪明,实在猜不到为什么我一醒来,你就这样厌恶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你不要这么生气?”
很短的日常
已知坏脾气的小逸猫猫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不愿意等攻回到家再睡的,会自己抱着小枕头休息
被吵醒后的反应也视对象而发生变化
如果是大哥/大佬回到家,蹑手蹑脚走到卧室,能看到穿着毛绒绒睡衣的小逸猫猫打着哈欠从被窝里探出头,睡眼惺忪地揉揉眼,再朝自己伸出手臂要抱抱
如果是发小回到家,会笑眯眯地把猫猫亲醒,小逸也不会太生气,咬一口然后就迷迷瞪瞪地往发小怀里拱,世界乱套猫猫睡觉.jpg
如果是二哥不小心吵醒了小逸,会喜提两个巴掌
如果是绿茶小狗……哦,绿茶小狗拿不到小逸的家门密码????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他居然还敢问我?
我哼了声,两手撑在这人消瘦了许多的肩膀上,然后把那颗甜津津的糖嚼碎了咽下去,非常暴躁地俯瞰他:“闭嘴,先不许讲话。”
他一步步给我下套,诱导我一起做下那么多背德荒诞的事,让我跟他再也回不去从前,只能无休止地彼此纠缠折磨……后来在雨天遭遇交通事故,这混蛋又一言不发直接打了方向盘,没跟我商量就把生还的筹码全放在了我这一边的天平上,根本没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害得我对他恨也恨不彻底,爱也爱不果断。
太恶劣了。
而贺子潇问我的问题,也再一次浮现在了脑海中——
我到底是希望纪越山只作为我的兄长、我的退路、我永远能依赖的家人,希望那些事全都没发生过,还是希望他……
越过那条线。
细数一件件发生在我跟他之间的事之后,我不禁有些恍惚。
真的会有弟弟在遇到重大危机时,把“爬上哥哥的床”当作排在第一位的解决措施,眼巴巴换好衣服去勾引对方吗?
不可能的吧。
所以,是不是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在沈溪到来之前,在更早的时候,我就已经有点……喜欢他?
我确实是被他关在笼子里养大的。
但笼子的门,不也一直开着吗?
我如果受不了他,受不了纪家扭曲的氛围,早就可以拿着他一轮接一轮打给我的钱飞离这片天地,随心所欲地前往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可我没有。
我在期待什么,又在沉溺于什么?
这些问题的答案,好像并不难得出。
我盯着大哥紧抿的嘴唇看了会儿,然后颤着眼睫毛慢慢弯下腰去,屏住呼吸对准他的唇角,很快很重地一口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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