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侣是气运之子 下(48)

　　他嘴一瘪，颤抖着发出一个字，“爹……”

　　“你们是谁？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的手怎么动不了！”小孩爹惊恐地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

　　巫不凡和晁尘不语，只是看向小孩。

　　小孩红了眼，“他、他们是仙人。”

　　“仙人？”小孩爹的面上涌现贪婪，“是那个说要养你的仙人？可以啊！给我钱！”

　　“我知道你们这些仙人都很有钱，我只要一颗灵心，一颗灵心你们就能把他带走，我以后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了，怎么样？”

　　巫不凡微微一笑，“你误会了，我没想收养小孩。”

　　小孩的指尖微颤。

　　小孩爹却是在瞬间就变了脸色，“没想收养他你们来这么干什么？滚！给老子滚出去！”

　　巫不凡看向小孩，小孩低着头，俩手死死揪着衣角不住发颤。

　　“对、对不起……我送你们出去。”小孩的声音已然哽咽，他像是要维持他所剩无几的尊严一样，竭力挺直脊背往外走。

　　巫不凡和晁尘便跟着小孩走了出去。

　　小孩将他们带到门口，头不敢抬，只颤抖着声音道：“你们以后别来了、别来了……”

　　巫不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好。”

　　小孩小小的身体颤了一下。

　　巫不凡牵着晁尘转身欲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小孩爹的咒骂声和拳头击打在肉。体的声音。

　　邻居们闻声走出来，有人直念叨着，“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天天打天天打！那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得住这么打啊！”

　　有人看到巫不凡和晁尘，忍不住求情道：“你们要真是仙人就把他带走吧？再这样下去他怕是就活不下去了，他才几岁啊！你们就当发发善心救救他吧！”

　　“你还敢躲！”小孩爹的怒吼声传遍整个小巷，“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邻居们闻言面露不忍。

　　“仙人！你们心善！救救他吧！”

　　“仙人，你们只要给他一口吃的就行了。”

　　他们边说边拦住巫不凡和晁尘，像是生怕他们跑了。

　　巫不凡拿出一袋灵石，“谁愿意养他这袋灵石就给谁。”

　　财帛动人心。

　　且邻居们对小孩有着莫名的同情心，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皆是争先恐后地喊，“我！”

　　“我我我我！我来养小帝！小帝这孩子跟我最亲近了，你们都别跟我抢！”

　　“滚开！你家那么多儿子你顾得了小帝吗？我家就一个女儿！我养他！”

　　正当邻居们为这袋灵石抢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小孩爹从屋子里冲出来，速度极快地夺走了灵石。

　　“我的！我的！”他的面上溢满了狂喜，“他给你们了！那个小杂种给你们了！”

　　说着，他生怕巫不凡和晁尘跟他要灵石，一脚将满身是伤的小帝从屋里踹了出来。

　　也是刚好，小帝正好被踹到巫不凡的脚下。

　　小帝颤抖着抬起头，一张小脸已是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看到巫不凡的一瞬，他的眼泪汹涌而出。

　　或许是求生的意识让他抬手紧紧拽住巫不凡的衣角，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救我！我会报答你，我会报答你们的……”

　　直到昏迷过去的那刻，他嘴里也在喊着报答。

　　巫不凡蹲下给小孩喂了一颗丹药，小孩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邻居们纷纷惊叹真是仙人啊。

　　晁尘拿出一袋灵石递给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婶子，问：“我看你是最关心他的人，你能养他吗？”

　　婶子一愣，面上闪过一丝挣扎。

　　最后她伸出手接过灵石，点了点头。

　　晁尘看了眼小帝，婶子意会，蹲下将小帝抱走了。

　　巫不凡和晁尘相视一笑，转身离去。

　　走远后，晁尘才说：“真累。”

　　是陪小孩演戏累。

　　巫不凡揽着他的腰，声音轻柔，“以后就不来了。”

　　承诺他也兑现了，该做的他也做的，剩下的就不关他的事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和这个小孩将再无任何交集。

　　晁尘斜眼看他，“万一他又缠上来呢？”

　　巫不凡思索片刻，“那我们让他死心就够了。”

　　晁尘微微眯起眼睛，“你想干嘛？”

　　巫不凡浅笑，“带你看看场戏。”

　　他们来到了婶子的家，隐去气息躲在暗处。

　　小帝已经醒了，他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婶子正把他昏迷之后的事说给他听，还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他。

　　他一声都没吭，婶子一声轻叹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刻，小帝才抬起头，他的面容已然扭曲。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巫不凡和晁尘明明是喜欢小孩的！他们都收养过一个小孩了，为什么不收养他？

　　他哪里不如那个小东西！他们为什么不帮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漠？又为什么要像打发叫花子那样打发他？

　　窗外传来脚步声，小帝猛地低下头。

　　“帝儿……”一个人影从窗外爬进来，是小孩爹。

　　他的面上布满岁月留下的沟壑，头发发白，看着小帝的眼神不再是憎恶，而是满满的愧疚和心疼，“刚才爹打疼你了没？爹爹没想下手那么狠的，爹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小帝听到是他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灵石呢？”

　　“在这在这！爹爹带来了！”小孩爹连忙把灵石拿出来放在小帝的手上，“都在这了。”

　　小帝手一挥，灵石就消失不见了。

　　小孩爹一点都不惊讶，他看着小帝，小心翼翼地问：“小帝，要不算了吧……咱们是凡人，生来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小帝冰冷的眼，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滚。”小帝一个字，小孩爹就只能步履瞒珊地离开。

　　巫不凡和晁尘看着小孩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才现身。

　　小帝看到他们的一瞬，瞳孔微缩，但很快他就调整好表情，流露出适当的惊喜。

　　“仙人，你们没走。”

　　巫不凡不想再跟他演戏了，“走了，又拐回来看了一场好戏。”

　　小帝面上的笑一僵，晁尘的目光掠过他空无一物的手，“凡人，却有无形的储物道具？”

　　小帝如孩童般清澈的眼神浮上一层阴霾，他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最后他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自认为他演得天衣无缝，巫不凡和晁尘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晁尘嘴角轻勾，“你夸张了。”

　　小帝不解，“什么？”

　　晁尘现在对小帝很好奇，也有耐心解释，“那群凡人小孩看着我们的眼里满是惧意。”

　　可越害怕，那群凡人小孩叫嚣得越张狂。

　　他们的眼神和动作完全不一致，像是身体被什么东西控制了，逼着他们做出不愿意做的事。

　　“就凭这点？”小帝不甘心。

　　“可不止这点。”晁尘笑得挑衅，“比如说旁人对你那不合时宜又莫名其妙的同情心、你平整的指甲、还有你进茅草屋的莽撞……”

　　小帝表现出和他们所听到的就是小帝时常受到小帝爹爹的殴打，可是小帝在明知屋里有人就会挨打的情况下却还是大大咧咧地冲进屋子里。

　　真正时常受到殴打虐待的小孩在回到茅草屋时应该是怯弱小心翼翼的，是无声无息不敢惹人注意的，是会探头探尾看看屋子里是否安全的，可小帝并没有。

　　巫不凡看着小帝，也说了句，“你身上有很多不和谐。”

　　这种不和谐并不明显，若是遇到稍微粗心一点的修士根本就看不出来。

　　晁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帝，“你真以为我们看不出你千方百计地阻止我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