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侣是气运之子 下(309)

　　‘弑神’，弑的是天道，只有现在这个天道死了，他才能成为新的天道。

　　只有他成为新的天道，才能帮混沌回家。

　　混沌平静地看着巫不凡，“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吗？”

　　“你们和天道最后只能有一个胜者，要么你成为天道，要么天道杀死你们。”

　　巫不凡沉思许久，问，“将你抓到此界的天道和现在这个天道，是同一个天道吗？”

　　混沌愣了下，“不是。”

　　巫不凡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眼底一片幽深，“好，我会成为天道。”

　　混沌看向晁尘，晁尘眨眨眼，“我道侣可以我就可以。”

　　得到他的承诺，混沌才露出一抹笑。

　　巫不凡看着混沌，传音给他，“我曾做过一场梦，梦到我死了，死得很悲惨。”

　　混沌听到这便知巫不凡想问什么，传音回巫不凡，“那不是梦。”

　　巫不凡心口骤然一紧。

　　“那是你们的未来。”混沌猜到巫不凡不想让晁尘知道这件事，继续不动声色地传音给巫不凡，“事实是如何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多问？”

　　“我猜不到。”巫不凡定定地看着混沌，“我需要你告诉我。”他不要猜测，他求一个准确的答案。

　　混沌垂下眼眸。

　　“在你们原本的命数里晁尘活不到神界，天道舍不得让晁尘死得那么早就让时间倒流，这也就是沉恒一经历的所谓‘重生’。”

　　“事实上你也算是重生者，可你的记忆是天道故意让你看见的，为的是让你带着晁尘逢凶化吉，而除你之外，所有神都不该有这部分的记忆，可是时间倒流这种事影响的是此界的所有生命，那么多的生命总会有一些小疏漏。”

　　巫不凡的手不自觉攥紧。

　　所谓疏漏，正如沉恒一和帝长冶……

　　“所以我们都是逆天存在者？”

　　逆天存在，是为命数脱离天道掌控。

　　在原本的命数里，他和晁尘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混沌垂眸，“恩。”

　　巫不凡略一垂首，紧攥的手不住发颤。

　　天道将时间倒流改变他们的命数让他们成为逆天存在者，却又因他们是逆天存在者而容不下他们。

　　何其荒缪！何其可笑！

　　晁尘察觉到巫不凡的情绪波动，轻轻握住了他紧攥着的手。

　　他知道巫不凡和混沌在私底下传音，但是他知道巫不凡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只可能是为了他好。

　　他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他更在意巫不凡的情绪。

　　巫不凡浑身一颤，回头看到晁尘眼里的担忧，心里的戾气一瞬便散了。

　　他柔和了眉眼，温声道：“我没事。”

　　他不想让晁尘知道那场梦，不想让晁尘知道他们原本的……

　　想到这，他瞳孔倏然一缩。

　　在梦中，他死了。

　　可晁尘没死。

　　当时的他和晁尘并没有交集，为什么他死后晁尘就到不了神界？

　　天道想要的是修为达到顶峰的混沌诡体的气运，为什么不是让晁尘梦到未来而是让他梦到未来？

　　当时的他只是个废物，为什么偏偏是他？

　　“好了，你们该走了。”混沌的声音强行拉回他的思绪。

　　晁尘视线一转就发现巫不凡不见了，周身也变得一片漆黑。

　　他并不慌张，他能感觉到巫不凡很安全，他估计巫不凡是被分去其它地方接受传承了。

　　混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此界能学的混沌诡术你都会了，我就助你提高修为吧。”

　　晁尘眉一挑，拱手笑道：“那我就谢谢老祖宗了。”

　　混沌没有再回应，但前方出现了脚步声。

　　晁尘闻声望去，想着混沌能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当天上降下一束光照射在前方时，晁尘石化当场。

　　他娘的混沌找了个假晁尘来当他对手啊。

　　这是要让他自己打自己并自己打败自己？

　　他感到牙疼，问假晁尘，“我会的你都会？”

　　假晁尘眼神戏谑，“你说呢？”

　　晁尘倒吸一口凉气。

　　连这欠揍的模样都跟他一模一样啊？

　　他忍不住想，如果巫不凡在这里能区分地出他俩谁真谁假吗？

　　假晁尘见他如此模样，又挑衅道：“你怕我？”

　　晁尘哼笑，“我可能暂时无法打败你，但是你永远别想打败我。”

　　“光嘴上哔哔算什么真本事？”假晁尘微微眯眼，抬手屈指往里一勾，“你来啊！”

　　晁尘顿时火冒三丈，往前冲的同时心里还在想着：他以前有这么贱吗？

　　假晁尘脚尖往下一点，迎上晁尘。

　　……

　　巫不凡回过神便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

　　石碑上刻着的是诡丹的传承。

　　混沌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晁尘的《混沌诡术》不完整，所拥有的丹方也不完整。”

　　巫不凡眸色深深，问：“这是完整的诡丹传承？”

　　混沌答：“是。”

　　巫不凡问，“你怎么知道晁尘的《混沌诡术》不完整？”

　　“《混沌诡术》是我所创，也是我给他的，我自然知道。”混沌说这话时语速快了几分，又道：“《混沌诡术》里存在着一些此界不容的诡术，例如我刚才听到你和晁尘私底下传音的读音诡术。”

　　“读音诡术？读的是神的传音？”巫不凡眼底一片暗色。

　　修士的传音或许有办法‘读’到，但神的传音不能‘读’。

　　所以读音诡术就是此界不容的术法。

　　他又问：“那你为什么会？”

　　“我并非在此界出生，自然不受此界拘束。”

　　巫不凡嘴角噙着一抹冷意，问出心里的怀疑，“《混沌诡术》真是你所创吗？”

　　会和用是两个概念，混沌的回答根本站不住脚。

　　若《混沌诡术》里真有一部分术法为此界不容，那身为《混沌诡术》的创造者怎么能在此界使用读音诡术？

　　退一万步说，如果是混沌使晁尘的《混沌诡术》不完整，那混沌更应该以身作则，怎可如此‘严以待人宽以律己’？

　　混沌的回应是一阵沉默。

　　巫不凡轻笑出声，笑里冷意弥漫。

　　撒谎，都在撒谎！

　　《混沌诡术》并非混沌所创，而会《混沌诡术》的只有混沌和晁尘，他们俩唯一的共同就是他们都是混沌诡体。

　　所以《混沌诡术》实则为混沌诡体的传承！

　　可晁尘得到的传承从一开始就是不完整的，这也就是说晁尘的传承被动过手脚了。

　　谁动的手脚，唯有天道。

　　他问：“这是你给我的补偿？还是封口费？”

　　在凉亭里，混沌是故意打断他的思绪。

　　或许是混沌心中有愧，也或许是混沌猜到他已有所察觉，所以才拿出完整的诡丹传承。

　　可偏偏就是这完整的诡丹传承让混沌露出了手脚。

　　若说在凉亭时他只是怀疑混沌在撒谎，现在他便是肯定了。

　　虚空中传出一道叹息声，“我并无害你们之心。”

　　巫不凡绷紧了下颚。

　　早在之前他们就猜测过《混沌诡术》是晁尘的传承，点点也不止一次提到过混沌诡体的特殊性。

　　他早该想到的。

　　混沌语气无奈，“我确实是说了某些谎，特意隐瞒了某些事，但我最终的目的都是想让你成为天道，想让我回家，你不用怀疑我会害你们，害你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巫不凡不语。

　　他现在脑子很乱，他已经分不清混沌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又控制不住地想，当初在仙级秘境里混沌是不是也骗了他们？

　　混沌又道：“我能骗你，这诡丹传承总不会骗你吧？你早点接受传承早点去找你道侣啊。”

　　说最后一句话时，混沌的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