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的手指在桌面上富有节奏地弹动着,沙纳王缓缓坐直身体,他说:
“你真的发现治愈白鳞病的方法?”
“若是王都内还有其他的高阶药剂师,那么我可以邀请他一起。”
“耶尔。”沙纳王说,大王子忽然被点名,他目露警觉,果然发现一个天大的麻烦砸向了他。
“照顾好这几位尊贵的客人,若是他们不能在三天内制作出治疗白鳞病的药剂……”沙纳王顿了顿,他说:“就请他们离开。”
大王子皱起眉,他是真的只想安静种花,但奈何能够治愈白鳞病的药师太重要了,他只能点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沙纳王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累了,他开始赶客,墨菲深深地看了沙纳王一眼,大王子已经站在他们身边,他上下打量着宿风和墨菲,对三人说:“这位药师大人,跟我走吧。”
宿风跟在大王子的身后,现在的情况越发扑朔迷离,大王子为宿风和墨菲安排了一处住所,又邀请他们去参加宴会,纸醉金迷、觥筹交错的场景近在眼前,宿风却没有任何兴趣,大王子很显然想要安抚他们,掩饰刚刚宴会上的尴尬,甚至想要叫来几位舞女为他们作伴,但宿风和墨菲却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让大王子微微一愣,他的目光重新审视了一遍二人,接着忽然说道:
“啊,请原谅我的无礼,原来你们竟是一对伴侣吗?”
很显然,大王子刚刚看见了两个人十指紧扣的一幕,他的观测力极为敏锐,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
“他不是我的伴侣。”
“嗯,你看得很准。”
宿风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却听见了墨菲的话,他有些愣住了,宿风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却望见墨菲朝着他望了过来,那一瞬间,墨菲的紫眸宛若一口幽井,足以将宿风一口吞噬,他的姿态看似随意,却隐隐透出一丝无法形容的威胁。
宿风想,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说服自己,墨菲只是在说笑,可墨菲的神色,却看上去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原本平静的气氛都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而变得尴尬起来,耶尔微微眯起眼,他身旁两位美艳的舞女正因墨菲身上散发出的寒意而发颤,她们甚至不愿意靠近墨菲,但奈何这是大王子的命令。
大王子让她们退下,两位舞女才转头离开了,她们脚步匆匆,大王子像是没看见宿风和墨菲之间的气氛,他说:
“看来你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人的感情就是这么无法琢磨的东西。”他耸了耸肩,为他们四人都倒了一杯酒,大王子说:“这是沙漠中的陈酿,难得一见的美酒,来,好酒会抚平一切。”
宿风仍然因为墨菲的话而心慌意乱,他说:“我不喝酒。”
墨菲说:“我对酒不感兴趣。”
西朗甚至没有上前的意思,从头到尾,他沉默的都犹如透明人,大王子显得有些尴尬,他说:“给我个面子呗。”
一阵轻风扫过,谁都没有动弹,空气都显得尴尬起来,很显然,不想面子扫地的大王子只能强行扯来四王子,喂着他喝下酒液,四王子的回答是差点给他大哥一拳,喝完酒转头就走。
大王子这才心情好了一些,他说:“我的弟弟脾气不是很好,唉,不过他以前的脾气没有这么差的,小时候的他明明一直跟在我身后叫哥哥,现在却开始嫌弃我了。”
大王子说着,他拿起酒杯,殷红的酒汁被他一口饮尽。
宿风的感想是,将大王子的嫌疑往前稍稍移动了一位,谁让他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墨菲说:“嗯,有的时候,明明你感觉自己已经和对方是否亲密了,但当真正想要靠近对方时,对方却冷酷地将你推开,好像你们从来没有真的亲近过。”墨菲说着,紫眸深不见底:“人的变化真大呢。”
“你说对吧。”墨菲忽然看向宿风,而宿风则选择移开视线,沉默不语。
“是啊,真想不通……”大王子低下头,他的一头白发明亮地宛若新雪,盖住那一双蓝眸,大王子像是喝醉了一般转着酒杯,他说:“看来我跟你都有一样的烦恼,只可惜,弟弟长大之后,就不听话了。”
耶尔和墨菲都身型高挑,明明气势截然不同,却都似乎有着同样的疑惑,宿风实在无法忍受这样诡异的气氛,他打断二人的交谈:“大王子,我想你应该告知我们其他信徒的方位,以及都尔利王国的秘宝究竟是什么?”
“哦……这个。”耶尔挠了挠头:“我一直待在花房,摩利应该知道这些东西,他人呢?”
耶尔扭过头一看,发现摩利似乎无法忍受自己的哥哥,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大王子只能尴尬一笑,他说:“等明天我再把他找回来怎么样?现在也晚了,你们忙碌了一天,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人总不能总是陷入繁忙的公务中,而忘记休养身心啊。”大王子叹了一口气,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拿起铲子种花。
宿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现在确实已经入夜,他们再怎么急,也只能先等到明天再说,但大王子仍然要将白鳞病的资料交给他们,宿风和墨菲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临时住所,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倒头就睡,西朗负责守卫。
而宿风则查看起了白鳞病的资料,越看,他的眉头便皱得越深,因为他感觉白鳞病与“植物人”完全不同,白鳞病会让受到感染的人感到无法形容,被万蚁啃食般的剧痛,而植物人,也就是木偶症,则像是大批量的感染。
这么看来,前者更像是某种……控制手段,而木偶症则是在平民间散播的瘟疫,宿风一开始的思路不太正确,这不是两种瘟疫,而是一种类似于针对性的控制手段,与一种大规模传播的病毒。
想到这一点后,宿风深呼吸了一口气,长时间的思考让他有些头疼,但他却不能睡,不仅如此,墨菲还必须得睡。
或许从今晚过后,王都就会变得不再太平,宿风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在他们动手之前凑齐亲密值。
所以大肥蛾子就那么水灵灵地倒下了。
此时夜色已深,宿风和墨菲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头行动是在找死,幸好屋内有两张大床,而此时此刻,宿风站在墨菲的床边看着他的模样,显得有一丝踌躇起来。
……墨菲之前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虚界内发生的一切似乎历历在目,宿风一直都不愿意再去回顾那个时候发生的一切,冰冷的触感,混乱的吐息,以及无力挣扎,腰肢上传来的不可撼动的力道,以及他当时隐隐的沉迷,都化为了一颗定时炸弹摆放在宿风的意识海内,只要不去触碰,似乎就不会爆炸。
但宿风想要自欺欺人,墨菲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宿风还要继续做这样的事,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在不知晓真相的人眼中看来,就带着极其强烈的自找苦吃,和蓄意勾引。
他像是在钢丝上行走,以为自己最大的威胁是自己的失误与不谨慎,却没有想到脚底下一直心甘情愿承载他行走的钢丝若是忽然消失,那么他再怎么小心,最终的结果都是摔落悬崖。
宿风不知道自己还能隐瞒多久。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缓缓爬到了墨菲的床上,他吻住了那张唇。
宿风的舌尖很软,他小心翼翼又轻车熟路地动作着,即使再怎么小心地不去接触墨菲,当那种隐隐的舒适感在四肢百骸流动时,宿风忽然有些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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